飯堂。
顧明遠的胃口出奇的好。
風小計開口︰「師兄……」
顧明遠說︰「我決定復讀了,以後就不是你師兄了,請叫我同學……」
「我以為贏的會是你,畢竟在第二輪的AB組賽中積分最高的人是你。」
「許翼惟把張一茹教得很不錯,相信你也一樣優秀,但將來競技,你需注意一點,你和張一茹一樣,都是通過消憶來激活潛能的,你們進步得太快,尤其是你,甚至有點拔苗助長,所以,你的基礎其實並不扎實。」
「按你這樣說,你應該贏才是啊。」
「輸給一茹我心服口服,我去復讀一樣會贏。」
風小計這才醒覺︰「你怎知我和一茹姐的這些事?」
「在終極賽中,她提供的記憶有這些事。」
「她選][].[].[]這一段記憶去參加終極賽?那表明這一段是她最有信心不會忘的了。」
「不,你們激活潛能的這些事只是她記憶的延伸,我看到了她的記憶延伸,她選去參賽的那段記憶,事關葉隨風,她和葉隨風的故事我知道,但我不知道結局,也想不到是這樣的結局,這著實讓我意外。」
「所以,你分心了,就輸了?」
「小計,比賽已經結束了,現在不好嗎?我和你同一屆了,來年這個時候,我會和你雙雙走入無憂。」
忽而,對面有人端著飯盤坐了下來,說︰「來年的這個時候,說不定是你和我雙雙走進無憂的。」
是凌曼。
顧明遠只是說︰「小計,你吃飽沒?」
風小計看著自己幾乎還沒開動的飯盤,說︰「沒呢。」
顧明遠說︰「走,我請你到外面吃。」
剩凌曼一個氣急敗壞地在飯堂看著他倆離去。
風小計一出來,就說︰「師兄,我完全沒吃飽,你要請我吃啥?」
顧明遠伸出右手,說︰「黃金右翅帶來了,請你吃。」
風小計拿起顧明遠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她下足力氣直到要出血來,才松口。
顧明遠哇哇大叫︰「你還真吃啊?你真下得了口啊!痛死我了。」
風小計說︰「師兄,這個牙印會留疤,萬一將來你忘了我,這個牙印的疤痕一定還在,只此一家。」
顧明遠拉過風小計的手,說︰「把你的手也拿來,我也要留疤。」
說完,他把風小計的手腕送到自己嘴巴準備咬下去。
風小計忽而看著顧明遠,認真地說︰「師兄,即使我會忘了全世界的人,也不會忘了你的。」
顧明遠不舍得咬下去,就說︰「你的鑽石右翅都沒啥肉,硬邦邦,不好吃。」
說完,他把風小計的手放開。
風小計說︰「師兄,下學期回來,我們都要參加競技了。」
「是啊,小計,我擔心,你不是凌曼的對手。」
「師兄,你根本不知道我現在的水平,你擔心什麼。」
「要不這樣,凌曼……」顧明遠有點難以啟齒。
「怎麼了?」風小計追問。
「凌曼不是有密室恐懼癥嗎?我現在帶你去密室,到時候你把這段記憶放到賽庫里,假如你和凌曼棋逢敵手時,你可以拿這段記憶出來了,她一定動不了你這段密室的記憶。」顧明遠還是說了出來。
風小計拒絕︰「不,師兄,這不厚道,我是很想贏,我也沒多正值多善良,但如果我這樣做了,我問心有愧,我不要贏得這樣齷齪。」
顧明遠嘆氣,說︰「好吧,祝你好運,到時候競技有什麼問題,隨時找我商量。」
2169年夏。
暑期一過。
學期開始。
回春學院記憶專業2166屆的競技正式拉開帷幕。
由行道遲親自給這一屆的學生說明競技規則。
競技分應屆生批次和復讀生批次,每個批次只會產生一名最終獲勝者,而無憂記憶治療中心,錄取的只會是最終獲勝者。
行道遲給所有學生兩個星期的時間準備10段記憶在淘汰賽提供給其他對手修改。
這個階段,其實,所有人心中已經打好了整個算盤,如有幸參加到終極賽,那麼總共需要提供出18段記憶,其中第一輪的淘汰賽10段,第二輪的AB組賽5段,第三輪的一對一PK賽2段,第四輪的終極賽1段。
所有人一早已經選好了自己的記憶做好規劃,他們知道,越是難忘的,越應放到最後。
風小計听到有人說︰「我生平經歷平平淡淡,上乘的記憶力全用來記一些數據信息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真要找出18段深刻的記憶出來,倒成了大難題。」
「所以,我早叫你去談戀愛,你不听,好歹有段難忘記憶。」一名同學這樣說。
「哪有這個時間?」
兩周後,人人已經選好了參賽所需的記憶,就此,一個班65名同學一同進入了第一輪淘汰賽。
開賽前,采薇說︰「我再重申一次規則,這一輪中,挑戰別人的記憶,可以一對一,或一對多,任君選擇。記憶改動分為記憶消除、記憶修改,甚至是記憶植入,根據程度,記憶消除分值設為0-5分,記憶修改分值設為0-10分,記憶植入分值設為0-20分,毫無改動為0分,全部改動為滿分。這一輪中,改別人的,你能得分,被別人改,你會被扣分,最後,積分和被扣分綜合起來,就是你們的總積分,以上所有記憶改動的觀察期為1周,也就是說,所有改動結果評審時間都在一周後。」
「這一輪,每個人最多只能挑戰別人5次,最多被別人挑戰10次,每一次選擇的記憶都不能重復。而且,每一次只能在記憶消除、記憶改動和記憶植入中選一種形式。」
「好了,你們現在可以選自己要挑戰的對手和記憶了,每人只能選5段記憶,除非合力對付,否則每一段記憶不能重復被選,先到先得。」采薇說。
然後她還是補充︰「其實,我不喜歡用攻擊這個詞,但除了這個詞,好像沒有哪個詞更鮮活,或者,用挑戰這個詞也行,你們自己喜歡。」
她話一說完,凌曼就來到風小計面前,笑著說︰「您好,我第一回合的攻擊對象。」
梧桐走了過來,對凌曼說︰「大家都知道,風小計的記憶綜合力也就那樣了,你居然還挑她來欺負?」
凌曼說︰「當然先挑已知的軟柿子捏,這樣,我要拿滿分,十拿九穩。」
她說完,又對牢風小計耳朵說︰「我不管你的記憶綜合力多少,都會先除了你,因為我最難接受的就是你勝出,我不要看到你和明遠師兄一同進入無憂。」
風小計笑著說︰「好啊,這里有10段記憶,你隨便挑。」
等采薇一出去,凌曼便吆喝開來︰「大家看好了,想先拿個滿分墊底,就找個軟柿子捏一下,听說風小計社招的時候記憶保護力只有300出頭,誰在這數據之上的,來挑戰她,十拿九穩,反正我已經佔了三段記憶的名額了,先到先得,額滿即止。」
利益當前,凌曼的話輕易鼓動了很多參賽者,霎時間,風小計10個被挑戰的名額被搶一空。
凌曼得意地笑。
梧桐先看不過去,說︰「你們這些沒腦的,都被凌曼利用了還不知道,策略你們懂不懂?淘汰賽最應做的不是先弄死一個弱的為自己增分值,而是趁著人多力量大,先合力把強的踢出去,你們以為現在拿到小計的分值就很厲害嗎?去到最後一關,你還是得面對凌曼這樣的強手,都是豬啊你們,輕易就被挑撥離間。」
凌曼倒也不急,說︰「你們怎知道我記憶綜合力是多少,怎知道我才是強手?」
「凌曼,盡管你很努力隱藏,但我們也不是什麼傻子,像李芳爾這樣的高手,她那麼難忘的記憶都被你輕而易舉消掉,你又怎會是省油的燈?」梧桐說。
「好啊,你們盡管來啊,誰敢挑戰我,我先弄死誰。」凌曼霸氣盡顯,這話一說,倒真的嚇退不少原本就不團結的人。
夕顏笑了,說︰「凌曼,你這些話,嚇唬小朋友還行,我這一把年紀了,也不怕嚇,我就挑戰你,如果你能弄死我,那至少我是死在高手之下,挑戰一個記憶保護力只有300出頭的人,不管是輸是贏,都不光彩啊。」
孔正夕也說︰「正好,我和夕顏有一樣想法。」
風小計也笑著對凌曼說︰「既然你都挑戰我了,禮尚往來,你挑戰我3段記憶,我也挑戰你3段記憶好了,只有對你,我最不會心慈手軟。」
姜繡幕也站了出來,說︰「凌曼抱歉,我最沒有信心對付的人是你,所以,我只能挑你了。」
梧桐乘勢說︰「呀!我也來湊湊熱鬧,我也來挑戰你。」
無論何時何地,總有些跟風的人,他們不是容易受唆擺,只是懂見風使舵,見攻擊凌曼有望,很快,凌曼的10個被挑戰名額也被佔滿了。
風小計還剩兩次修改他人記憶的機會,她選了平時比較自負的黎傲海的2段記憶。
一番挑挑揀揀,所有挑戰對象和被挑戰對象已經確定,最後一統計,梧桐只被2個人挑戰。
班上還有幾個人,是完全沒有受到挑戰的,這代表,這幾個人,只有積分,不會被扣分。
可能有些人辛辛苦苦改了他人的記憶得到高分,最終卻不及這幾個人,因為一綜合被扣的分數,很有可能還是負分。
夕顏被7個人挑戰,孔正夕被8個人挑戰,他倆作為社招生,與同學們的感情基礎總會薄弱些,容易招致挑戰。
原來競技場上,最容易受到攻擊的,就是最強的和最弱的,還有,最沒有感情基礎的。
凌曼第一個挑風小計的記憶,她把10段記憶看完,見到有兩段是關于顧明遠的,就說︰「這兩段記憶,歸我了。還有,許翼惟那段,也歸我了,哎呀,這25分賺得太容易了。」
風小計心中盤算,凌曼說的是3段記憶要拿25分,看來她想修改兩段記憶,消除一段記憶。
其他人和凌曼建議︰「我們可以合力消除這一段。」
凌曼卻說︰「少來蹭我的光,這樣的記憶,我一個人可以改十段。」
連同風小計,要對付凌曼的8個人圍了起來商量計策。
梧桐建議︰「小計,你挑凌曼的那3段記憶,要不要找人合力改動?」
風小計說︰「那是我和凌曼的私人恩怨,我自己來解決,剩下7段記憶如何攻破,你們7個人自行商量吧。」
要挑戰的記憶選好後,一堆又一堆的人圍在一起商量計策。
次日,第一輪的淘汰賽才真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