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四娘早就饞蟲起來了,趕緊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個,使勁吹了吹熱氣,一口塞進了嘴里。
皮薄餡大的餛飩塞得她的小嘴圓鼓鼓的,一邊拿手扇風一邊咕噥著好熱好熱,其他幾人見狀都笑了,隨即也緊跟著吃了起來。
等他們吃飽了,幾人額頭上都沁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天上的太陽也升了起來,街道上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這幾天天氣一直很好,陽光很足,但到底是冬季,還是寒意濃重。
餛飩攤前三三兩兩的來了人,陳氏去結了賬,幾人這才起身繼續在街上逛著。
街上的人越來越多,有穿著綢緞的,也有穿著粗布的,三三兩兩的,熱熱鬧鬧的。
約莫著時候差不多了,陳氏和顧大莊分開,她帶著顧四娘去回春堂找周娘子,顧大莊帶著顧翠花,顧元娘,顧二娘,顧三娘幾個人去街上轉轉,順便買些吃食,晚些時候帶回家去。
約定好酉時在城門口見面,便各自分開了。
回春堂在城里很有名,陳氏只稍微打听了一下,便有人給她們指了路。
不在主街道上面,是一處不算太起眼的門面。鋪子已經開門了,大概是正月的原因,顯得很冷清,很久也沒有人進去。
陳氏不識字,盯著頭頂上三個字也不知道對不對。
「應該是這里吧。」
「沒錯的,就是這里。」顧四娘點了點頭,「我出來的時候特意問了四叔這三個字怎麼寫,不會錯的。」
「還是你聰明。」陳氏笑了笑,這才走過去伸手敲門。
「周娘子在嗎?」。
「誰找我娘?」有軟軟糯糯的聲音響了起來,緊接著便從里面的藥櫃邊上露出了個小小的腦袋。
她朝門口看了看,目光落在了顧四娘臉上,先是愣了下,隨即拍了拍手,「呀,原來是你啊。」
顧四娘也認出她了,這女孩扎著兩個紅頭繩,小臉蛋圓圓的,正是周娘子的女兒。
上次在吳家周娘子給她第一次看診的時候便帶了這個小女孩來,當時顧四娘心里正為了解藥的事情著急上火,只跟這小女孩見了一面,也沒說上話。
後來幾次周娘子都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她就更見不到了。
「是我,你娘在家嗎?」。顧四娘沖她笑了笑道。
「在,我娘在後面熬藥呢,你等會我去叫她。」小女孩說完小跑著進了後院,沒一會又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個年輕的婦人。
正是周娘子。
「陳姐姐,四娘,怎麼是你們來了。」周娘子看到她們不由得樂道,連忙將她們兩個迎進了屋子。
周娘子看到她們帶了雞蛋還有宰好的雞過來,連連推拒,「我不過是盡了醫者本分罷了,怎麼能收你們的東西。」
「大過年的讓你跑了一趟,連診金都沒收,這點東西也不值個錢,都是家里產的,就算是一點心意。你一定要收下。」陳氏忙道。
兩人來回推拒了一番,最後周娘子不得不收下了東西,她道,「正好你們帶了雞肉來,我這就架上火炖上,晌午一定要留下吃個飯。」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可不許拒絕,要不然這雞肉我也不敢收了。」
陳氏見她這樣說便同意了,「那我去做飯,你這手是給人看病的,哪里能干這些。」
周娘子掩唇笑道,「我和你一起過去。」
周娘子和陳氏一道去了後廚,交代了顧四娘和她女兒一起玩。
「你叫什麼名字?」小女孩看著她問道。
「我姓顧,叫四娘。你叫什麼?」顧四娘跟她說道。
「我姓林,叫妙妙。」小女孩笑眯眯的說道,她很少有玩伴,從小到大都是她一個人,現在遇到了和她差不多年級的同齡人,自是又驚訝又覺得有趣。
林妙妙交了新朋友十分的高興,拉著顧四娘便去了一旁,捧出了不少小點心給她吃。
小孩子的友誼,大部分還是互相分享好吃的食物。
兩人在一處玩了沒多久,門口便響起了叫門聲,因為家里來了客人,所以周娘子便將醫館門關上了。
「我去給開門。」林妙妙說著就往門口跑去。
顧四娘卻拉住了她的胳膊,「你等等,先別開門。」見她不明所以又道,「你去把你娘叫出來。」
「好。」林妙妙應了聲,轉頭往內堂跑去了。
顧四娘听著這越來越大的聲音,不由得皺著眉,與其說是敲門,不如說是踹門還好一些,聲音大的好像要把門板都給拆了。
周娘子很快回來了,她自然也听到了這不同尋常的敲門聲,道了句來了,就去將門打開了。
剛一開門,外面猛地一用力推門,力道大的讓她險些站不穩,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門外涌進來兩個人,一男一女,其中一個臉上帶著刀疤,一副不好惹的模樣,而在他們身後還跟著幾個人抬了副擔架進來,上面躺了一個面色青黑的男人。
「你們這是做什麼?」周娘子有些氣憤,她瞪著眼前這些人,十分不高興。
「誰是周大夫,給我出來。」其中一個刀疤男看到她開口問道。
「我就是,請問你們是什麼人?」周娘子問道。
「原來是你。」另外一個女人也開口了,眼楮瞪得老大,像是要吃人一樣,「你這個庸醫,把我男人給治死了,我今天要你償命。」
「你胡說什麼,我回春堂在這里幾十年了,治愈過得病人不計其數,還從來沒有把人給治死了。」周娘子沉了沉臉色。
「胡說?」那女人顯然情緒激動,他伸手往擔架上一指,「尸體我都給你抬來了還能作假不成?」
她說著就趴在了地上開始大哭了起來,「我可憐的男人啊,你怎麼就這麼走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麼辦啊」
又哭又鬧的聲音越來越大,很快外面路過的人被這聲音吸引了過來,堵在門口指指點點的。
「這位大嫂,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治死了你的男人,這人我是第一次看到,你是不是弄錯了人?」周娘子看她哭的傷心,都是女人,她也曾失去丈夫,自然明白那種痛苦,便耐著性子去解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