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音剛落,原本哭的難受的女人突然像是發了狂一樣,往她身上撲了過去。
周娘子嚇了一跳,連忙側身避開,那女人撲了個空,自己踉蹌了一下,又轉身坐到地上開始大哭起來。
「沒天理了,你害死了我男人,還我男人命來!」聲音又大又尖銳,刺的人耳朵一陣陣的疼。
外面人群越聚越多,看熱鬧的人永遠不嫌事大,他們指指點點,聲音越來越大。
「這位大嫂,你先別哭,有話好好說。」周娘子顯然也沒看過這種架勢,撒潑打滾的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將目光放在了擔架上躺著的男人身上,這人臉色呈青黑,顯然是中了毒,但是看面色是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這人她確實是沒見過,按理說她治療過的病人,再怎麼樣也不會一點印象都沒有的。
「還有什麼好說的,我丈夫吃了你給抓的藥,就成了這個樣子。」那女人說著又哀嚎了起來。
「這就是你給抓的藥,看看是不是你們回春堂的方子。我兄弟不過是傷風,吃了這藥沒一會就斷氣了。」刀疤男人說著話將一包藥扔到了周娘子腳邊。
周娘子皺眉,她看著刀疤男和還坐在地上哭喊著的女人,有些察覺到了什麼,這人顯然是找麻煩來了,連藥都準備好了。
她低頭將藥撿起來,打開查驗里面的藥材。
林妙妙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個陣仗,有些害怕,她旁邊只有顧四娘一個人,便下意識的抓著她的胳膊。
顧四娘轉頭看了看她有些發白的小臉,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讓她別害怕。
「周姨不會有事的,別怕。」她溫聲說道,眼楮卻看著她面前的那個女人,許是因為她年紀太小,那女人也沒注意到這邊,捂著臉的嘴角竟是往上勾了起來。
顧四娘一愣,她再看向那刀疤男,見他是一臉的篤定,好像早就知道結果了一樣。
「這藥確實是我開的,沒問題。」周娘子將手上的草藥放下,那邊刀疤男和哭泣的女人明顯都是一喜。
他們還沒來得及說話,周娘子的聲音再度響起,「可這藥並不是治療傷風的,是治療瘧疾的。我雖然不知道你從哪里弄來我的方子,但這人的確不是我診治過的。」
「藥方是你的,你又說我兄弟不是你的病人。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刀疤男瞪著眼楮,臉上的刀疤顯得很是猙獰。
「我這幾個月來就治療了一起瘧疾的病人,病志上面都有記錄。為了方便治療我還特意問了他的住址。」周娘子並未被刀疤男的樣子嚇到,反而是十分的冷靜,「既然你們認定是我治死了人,那不如報官吧,由官府調查一下那就一清二楚了。」
她話音落下,那女人也不哭了,臉上明顯的有些慌亂,她看著刀疤男,被狠狠地瞪了一眼,又慌忙低下了頭。
事情鬧到這里,周娘子已經能夠確定這幾人就是來找茬的,她臉上神色沉了下來,「你們是受了什麼人指使,來這里污蔑我回春堂名聲的。如果你們肯說出受何人指使,我可以不追究。」
刀疤男愣了下,但很快就恢復了凶神惡煞的模樣,「你這庸醫,還死了人還不承認,我今天就砸了你的醫館,讓你再去害人。」
他說著話,一腳將堂內的一把椅子踢倒了,然後便想朝著周娘子撲過去。
那女人見此也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哀嚎著一邊也沖了過去。周娘子神色一凜,藏在袖子中的手悄然握成了拳頭。
「啊!」
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突然想起,刀疤男和女人都停了下來,周圍看熱鬧的人也隨即驚叫了起來,又膽子小的兩腿都嚇軟了。
「詐尸了!」有人喊了一句,眾人都是一臉的驚恐。
「什麼東西扎我。」突然挑起來的男人一臉的痛苦捂著自己的胳膊。
「大哥」刀疤男顯然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他臉色很快又黑了下去。
舉著手要正要打人的女人也愣住了,她臉色同樣有些不好。
「呵,看來不是鬧鬼,是有人心術不正了。」周娘子神色冷冷的盯著幾人。
「大哥,你怎麼醒了?」刀疤男反應也很快,他沖到了那男人面前,瞪著他也不知道是關心還是其他。
那男人一臉苦相的捂著手,「有東西扎我,疼死我了。」他說完將視線往下調了調,「就是她,她那針扎的我。」
男人說的她值得就是顧四娘,她听到這話卻是一臉的無辜,「這位大叔,你說什麼呢,我怎麼一點也听不懂呢?」
「你不要裝蒜,剛才就是你拿針扎的我。」那男人又重復了一遍,旁邊的刀疤男卻是臉色越來越黑,他也將視線集中到了一旁的顧四娘身上。
「我真的不知道你說什麼,我剛才一直站在這里,什麼都沒做。不信你問問外面站著的叔伯嬸娘們,剛才是不是我扎的你。」她說完又朝著門口堵著的眾人詢問,「敢問誰剛才看到我扎這位大叔了嗎?」。
眾人自是搖頭,他們確實都沒看到,剛才刀疤男和那女人朝著周娘子就撲上去了,所有人的視線都注意在他們身上,哪里會注意到一個孩子。
見此,顧四娘又笑了笑,同時又有些奇怪的道,「再說了你不是死了嗎,要是我扎了你一下,你就活過來了,你應該感謝我才是,為什麼反而怪我了?」
她這一問,很多人也明顯回過味來了,這人聲音哪里有一點病人的樣子,簡直比一般人還要健壯幾分。
「原來是坑人來了。」
「我就說嘛,周大夫一家怎麼會治死人呢。」
「這幾個人這麼可惡,一定要報官,抓他蹲牢房。」
人群中又此起彼伏的響起了說話聲,只是這一次和剛才是完全不同的口徑。
刀疤男明顯的很生氣,但又不能發作,只能干笑兩聲,「大哥你沒事就好了。」
「周娘子,原來是誤會,我大哥沒事了,那我們就不打攪了。」他听說了報官兩個字,臉上有些不安,慌忙轉身說了一句,便要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