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絕捏了一個仙訣,御氣而行,帶著符圓圓騰雲駕霧往山下飛去,一轉眼,便飛到了山下的村子里。
他們暫住的屋子是村人騰出來的,村人們在知道他們是修仙人,特來山上捉妖後,便高興得讓出屋子,殷勤伺候,還獻上素齋素果。
山上蛇妖群聚,村人上山打獵時常被出沒的蛇妖嚇到,甚至還有蛇妖女出來勾引男人,眾人恐懼不已,恨不得有道士或是修仙人把妖給收了。
符圓圓被師兄帶到山下的屋子里,為了避免何關妖氣外露,被師兄察覺,所以她必須讓何關繼續附在她身上,以仙氣掩藏住他的氣味。
「必須拿回面具。」何關說。
「別急,冉師兄可是很厲害的,小心被他察覺。」
何關冷哼,「丫頭,你阻止我,是不是舍不得他呀?」
「你胡說什麼?他是我師兄呀,你打暈了他,搶走面具,事後我如何交代?」
何關低咒,「真是麻煩,那你想怎麼做?」
「晚上潛進他屋里,趁他不注意時把面具偷回來就是了。」
何關雖然覺得麻煩,但符圓圓堅持,便也只能由著她了。
晚上,符圓圓和何關悄悄來到冉絕住的屋子外,符圓圓悄悄進了門,卻發現冉絕正在內屋里洗澡,她立即想打退堂鼓。
「不準走。」何關命令。
符圓圓紅著臉,心急道︰「師兄在洗澡呢,衣服都月兌光了。」
「就是要趁他月兌光的時候找,他不月兌衣,本公子如何搜他的衣物?」
符圓圓平時看似死皮賴臉,不顧世俗禮教,無男女大防,那是因為對象是河關。她早認定了他,只有在他面前她,可對其它男人,她可都是保持距離的;更何況仙門講究輩分,冉絕是大師兄,她本來就有些怕大師兄,趁大師兄月兌光衣物洗澡時潛進屋子里,實在教她心驚膽戰,這事要是被師父知道了,她肯定吃不完兜著走。
她這一腳想跑,何關那一腳卻執意往前,拖著她不準退後,最後逼不得已,她決定還是依著他,盡快找到東西拿了就跑,免得夜長夢多。
她偷偷翻動冉絕放在椅子上、準備替換的干淨衣袍、腰帶和褲子,心中不禁月復誹。她現在這鬼崇的行為,還真像個花痴。
她在衣物里翻找,沒找到,四周看了看,又去翻床上的枕頭、被子和包袱,但不管怎麼找,就是找不著那副面具。
難不成大師兄把面具隨身攜帶即使洗澡時也不離身?符圓圓往屏風瞧去,屏風後的燭火將男人洗浴的影子投射在屏風上,男人的身子平時看似修長,但是月兌下衣衫乏後,卻也能從影子看出一些真材實料,著實不凡。
「丫頭,你把我月兌光動手又動腳的,可投見你這麼臉紅過。」何關的語氣十分危險。這丫頭只是看到冉絕一絲不掛的影子就臉紅了?
「這不一樣嘛。」
「哪兒不一樣?」
是嫌他身材不如冉絕?她要是敢這麼說,看他怎麼收拾她。
「他是大師兄,非禮忽視。」
「我還是你叔叔呢,你怎麼就不對我非禮忽視?」
「因為你是我男人嘛。」
「……」
何關就不明白,自己也算是仙妖兩界出了名的公子,怎麼每次丫頭幾句甜言蜜語就能把他說得啞口無言,心底還莫名的快意,真是奇了。
符圓圓對冉絕是忌憚的,因為從小到大,每當冉絕一靠近她,她就能立刻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沉重,總覺得冉絕身上散發的氣場壓得她心驚膽跳,有些透不過氣來。
她不明白這是何故,卻知道最好和冉師兄保持點距離,這樣她才能放心。
為了拿回面具,她只得盡量壓低身子,悄悄來到屏風後,目不斜視,目標對準了矮凳上冉絕月兌下來的衣物,她猜想或許在那兒,便爬過去,仔細翻找。
當她在翻找時,冷不防被一條狐尾給掃到,她一呆,瞪著狐尾,緩緩往上瞧,赫見靈毓正站在木桶里,拿著布巾在擦洗身子。
真是見鬼了!
符圓圓瞠目結舌地瞪著靈毓,她此刻是人身狐臉一頭金色長發垂肩,兩手拿著條長布巾,正在給自己洗身子,若不是親眼看見,光從屏風後頭瞧影子,不會知道是她。
「靈毓?怎、怎麼是你?你、你在干麼?」
靈毓轉過頭來,瞧見符圓圓,立即露出了性感的笑容。「原來是仙子呀,我家主人命令我在這兒洗澡。」
「命令你在這兒洗澡?為什麼?」
「因為我讓她化為人身,裝成是我,好讓我在一旁看看,是誰半夜偷偷跑進我屋子里翻找翻西的?」冉絕低沉的嗓音如暗夜投石的古井深潭,令人心頭一顫。他的氣息就在她耳邊,人就站在她身後,神不知鬼不覺的,連點聲息也無,她以為自己的行動夠小心隱密了,卻沒想到這一切早在師克的掌控中,等著她自投羅網,掉進他設下的陷阱里。
符圓圓心驚膽跳地轉頭,對上師兄深不見底又透著犀利的眼瞳,一如照妖鏡一般,將她鬼祟的行止全看得清清楚楚。
「師兄……」她困難地吞咽著口水。這時候她實在擠不出頑皮的笑容來,因為師兄的氣場完全籠罩住她,再度壓得她喘不過來。
他身上的氣場總會讓她心跳加快,密密麻麻的似一張網,像要將她困住一般,讓她迷失在雲霧中,伸手不見五指。
他的人此刻靠得很過,彎著身子,兩手放在她左右兩旁,雖然沒踫到她,卻將她的人全置于他高大的身子下,令她不敢動彈,因為一動,就會踫到他。
符圓圓的心跳又加快了,在冉師兄的逼視下,她縮著身子,似一只誤闖陷阱的可憐小貓。
冉絕意味深長地盯著她,「這麼晚了,你到我屋子里來想找什麼?」語調雖是質問,但他的姿勢卻是暖昧的,峻凜的臉寵靠得太近,呼出的氣息足以撩起她垂在臉蛋上的幾絲鬢發。
「我……」她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覺得這氣息很危險,想逃開,身子卻動彈不得,她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心中焦急得不得了。
「嗯?怎麼不說話?」冉絕目光如淵,直直地鎖住她。
符圓圓美眸閃過一抹詭亮,原本怯怕的眼神,此刻卻換上魅惑的眯笑。
「真不好玩,居然被你發現了。」姑娘家天真的語氣里,帶著不服氣的嬌嗔。
冉絕一怔。「玩?」
何關笑咪咪地轉過身子,與他面對面,一雙灼亮星的美眸盯進他眼中,語氣是不滿的輕哼。
「我本來是想趁著師兄洗澡時來偷你的東西,只可惜被你擺了一道,真不好玩。」
冉絕恍悟,不禁無奈失笑,「師妹,你也太大膽了,好歹我在洗澡,你就這樣闖進來,不怕……」
「怕什麼?」何關眨著眼,嬌蠻地瞅著他,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
冉絕心頭一跳,被她瞧得臉又紅了,卻又故意擺出師兄的姿態,低聲斥責。
「你一個姑娘家,半夜闖入男人的屋里,就不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我怕什麼?反正洗澡的是狐狸,我還真沒看過,正好見識見識。」說完還大膽的轉頭去看靈毓洗澡。
靈毓被這麼一瞧,禁不住害羞得紅了臉,渾身都發燙了,能被何關大人偷窺,她三生有幸哪!
冉絕一愣,繼而擰眉,摟住她的肩,帶她繞過屏風,低斥道︰「非禮忽視,幸好那只是只狐狸,要不然——」
「要不然我看了對方的luo身,就得負責了是嗎?」何關捂著嘴,格格笑道,「好啊,不然大師兄把那金毛狐狸讓給我好了。」
冉絕擰眉,「胡說,她是召喚獸,與我簽了死誓,不得隨意更換主人的。」
「既然如此,那麼我吃虧點,跟你要那張面具好了。」
冉絕這才恍悟,原來她的目的是想偷面具,難怪在他屋里到處翻找。他伸出左手,張開手心,一張銀色面具赫然出現。
「你想要這面具?」
何關見到面具,立刻伸手要拿,但冉絕把手移開,讓他撲了空,他抬頭看向冉絕,立刻起嘴,可憐兮兮地央求。
「師兄,這面具給我吧,你法力那麼高強,根本不需要這個法器,我就不同了,法器越多,我才越安心。」
冉絕望著符圓圓嬌美動人的神情,在他有生之年,何曾見過師妹如此向他撒嬌過?每一回師妹見到他,不是拘謹著,便是恭敬疏離,他多麼企盼有一日也能見她對自己任性一回、撒嬌一回,甚至是耍賴也好,就像她對其它師兄師姊那般頑皮的對待他。
沒想到他終于等到了,師妹對他的態度不再像以往那般害怕,甚至會主動親近他,會對他哭,也會對他央求,這樣的她讓他驚喜交加,一顆心因她的嬌美而怦然心動,再也把持不住。
可他哪里曉得,眼前對他笑得魅惑眾生的師妹其實是何關,符圓圓因為害怕大師兄,早就縮頭縮腦的躲起來了,改由何關作主。
何關本就是男女通吃的禍水蝴蝶妖,又吸了狐仙的靈氣,自然將符圓圓那三套死皮賴臉的本事學得唯妙哨肖,甚至還能發揚光大。
他瞧出了冉絕對符圓圓的心思,本想趁此機會勾他一下,目的只是為了得到面具,打算點到為止,東西拿了就跑。
卻不料這一勾,勾出了冉絕壓抑多年的欲火,他忽而將符圓圓摟在懷里,低下臉,溫柔地對她說︰「你放心,不光是這面具,等我們成了親,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