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何關望著冉絕,天真清澈的美眸里暗藏著危險,漂亮的唇瓣彎起淺笑。
「師兄,你是在說笑嗎?」
「我沒有說笑,原本我是打算將你帶回仙門,再與你說這事的,但現在先告訴你也無妨。」他伸手輕輕撫上她的臉蛋,神情是以往所沒有的柔情,赤luoluo地呈現在眼前,「仙門師父都同意你我的婚事了。」
符圓圓沒有慌張或驚喜,而是笑了,應該說是何關惡狠狠地笑了,他把臉上那只吃豆腐的手像打蚊子一樣拍掉。
「師父們同意?怪了,怎麼從來沒有人問過我同不同意?」
冉絕頓了下,投有生氣,卻是沉重地問︰「你不願意?」
當然不願意!丫頭是他的口中肉,哪能被他人叼去,這小子竟敢打他女人的主意!
話正要出口,何關想到面具,及時忍住,心中邪升起,卻笑得更加嬌艷了。
「靜——」他本要說靜觀那臭女人,但及時改口。「我師父也同意了?」
「靜觀師父不反對。」
那個臭女人!
冉絕沒說的是,靜觀師父雖未反對,卻告訴他,若他能說服圓圓同意,她做師父的沒意見,冉絕有私心,沒把這話說出來,其實有沒有說都沒差,因為他相信自己可以說服符師妹。
他喜歡她很久了,總是利用機會指導她練功,悉心教她、照顧她,他看著她一天一天長成了大姑娘,想得到她的心思也一天一天在他心中生根滋長。
他覺得她就該是屬于他的。
「仙門的師父都一致認為,你練功練得不好,性子總是定不下來,騰雲駕霧的本事到現在還學不好,若是遇上妖,沒我照應,你可怎麼行?」
何關咬牙道︰「這是我的事。」
冉絕搖搖頭,「你十歲時遇上豬妖,被它追著跑,還是我趕跑的,十一歲御劍登山頂,被大風吹落千丈崖,是我接住你的,十二歲被厲鬼壓床,哭著靈魂出竅,是我發現你的,十三歲與桃樹妖斗法,結果被人家用桃子收買了,還有十四歲——」
冉絕——舉出符圓圓修仙不及格的種種事跡,何關听了嘴角猛抽,越听越火大。
他知道丫頭法力差,卻沒想到會這麼差!這個不不成材的丫頭到底是怎麼入仙門的?靜觀那女人的眼光到底哪里出了問題,這種徒弟也敢收?
細數完符圓圓種種不及格的事跡後,冉絕一本正經,神情嚴肅地道,「哪一次不是我幫你收拾殘局的?師父們一致認為,你實在太讓人操心了,這回你下山,先是法器被蛤蟆精搶了,還被他弄得身上都是傷,你說,你是不是讓人不省心?」
豈止讓人不省心,她還被蛇妖附身,結果用鞭子把自己打傷了,把他嚇得心塞,簡直可惡至極!何關在心中暗暗補上丫頭的劣跡。
「因此得有人看著你、照應你,而除了我,還有誰能這樣時時照顧你?所以咱們的婚事就這樣定了,回仙門後,咱們就成親。」這不是商量,而是告知,冉絕決定的事向來言出必行,說要娶她,便娶定了。
何關眨著美眸,望著冉絕堅定的神情,听似柔軟的話語卻帶著強勢而固執的追力。
難怪丫頭龜縮得躲起來,把身體讓給他。今日幸虧是他附身在丫頭身上,听到這一席話,否則他還不知道原來這小子打他家豆豆的主意很久了,還不管丫頭同不同意,就等著洞房花燭夜把人吃了。
可惜冉絕千算萬算,少算了何關這只妖孽,他的豆豆豈是其地男人能肖想的?舊恨加上新仇,何關不怒反笑,頂著符圓圓這張仙姿美貌,笑得妖嬈而天真無邪。
「誰說我讓人不省心的?」他輕輕笑一聲,伸手一推,將冉絕推到床上,接著大膽地跨坐在他身上,既任性又驕縱,卻美得風情萬種。
冉絕不呆,痴痴地看著她,也忘了反抗。
何關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伸手貼在他胸膛上,挑逗地撫模著,還用食指畫圈圈。
「你瞧,我輕輕一推,你就倒了,我可一點也不弱呢。」
冉絕緊緊盯著她,黑不見底的墨眸幽深似潭,多了星火在其間跳躍,對于師妹的大膽,他不僅驚喜,亦是痴迷。她坐在他身上的觸感,以及撫模的小手,都似施了法術一般,令他冷靜的心也為之一蕩。
他由著她任性,寵著她的放肆。這樣的師妹是他從未見過的,原來她也可以這樣調皮,這麼的……嫵媚瀲灩,那食指畫在月復上的圈圈,好似劃在他的心尖上,撩得他心弦顫動。
直到她的手指揪住褲間的腰帶,他才伸手壓住她的手背。
「別玩火,我是個男人。」他的聲音沉靜,卻含著蓄勢待發的欲火。
何關嬌滴滴地笑道︰「我當然知道你是男人。」縴縴玉手撫著他的小骯,來到肚臍眼的位置,肚臍眼的神闕穴是個要穴,與命門穴一脈相連,陰陽和合,是修練者的水火之官,亦是真息的潛藏部位。
何關只需往這個神闕穴灌入妖力,冉絕就算不重傷,也將功力大失。
若是以前,此刻他已經毫不猶豫的下手,如今算這小子運氣好,他被關了百年,妖性大減,累積了人性,對于修仙人,他不會再沖動地下狠手,不過給點小小的教訓是一定要的。
他掌心冒出黑霧,驀然侵入冉絕月復中,冉絕神色劇變,心中大驚,卻已經來不及,他渾身麻痹,動彈不得。
「你是誰?」冉絕沉下臉,眼中厲芒暴射。眼前的人不是師妹,師妹沒有這陰邪的功夫……是妖!
何關捂著嘴嬌笑,輕輕拍著冉絕英俊的臉蛋,傾,吐氣如蘭,媚眼如絲。
「小子想跟我斗,再練個幾百年吧!」
「是你!」冉絕眼楮一縮,認出了這語氣,原來是他一直追緝的妖,這妖竟然附身在師妹身上?!「你好大的膽子,快離開師妹的身體!」
何關離開他,拿起面具,離去之前,冷冷地對他警告。「圓圓是我的女人,看在她的分上,我就饒你一命。」
冉絕憤怒地大喝,「靈毓,殺了他!」
靈毓一听到主人的召喚,立即沖出來,何關在同時破門而出,飛了出去,靈毓正要追,卻又趕忙煞住腳,來到主人身邊,一臉為難地問。
「主人,那只妖附身在仙子身上,我這是殺,還是不殺?」
冉絕听了,趕忙改口。「別殺,抓住他!」
靈毓目光一亮,立刻應道,「是,主人!」身形一閃,也追了出去,遠遠還傳來她的大喝,「何方妖孽!快束手就擒!」
當然,靈毓也只是做做樣子,有時候當個召喚獸也須懂得混水模魚,才不會過勞死,一世保平安,既不得罪主人,也不得罪何關大人,她這個修行,真是修得太有才了。
何關成功叢冉絕身上拿回面具,也搶回了他的女人,帶著面具和女人立即遠走高飛。
妖食日精月華,他不吃不睡,帶著符圓圓一連飛了數十日,沿路消蹤滅跡,把冉絕遠遠甩開。
兩人行至人煙稀少之地,選了個山間,避世而居。
幸好丫頭只要摘些野菜或素果便能果月復,這些吃食易得,又有山泉能取得飲水,找個山凹處,蓋間芧屋面居,便能遮風避雨。
他忙了大半日,才把這幾日的居所打理好,又在這座山前前後後搜查了幾遍,確定這是個易守難攻之地,無其它妖怪盤聚,這才放下心來。
反觀這丫頭,沒心沒肺的好吃好睡,臉上笑嘻嘻的,倒像是來游山玩水。
他望著丫頭與世無爭的燦爛笑容,真不知該氣還是該笑?當初在蛇妖盤聚的那座山,他本是氣她耍了他,故意對她冷淡,沒想到這丫頭不但沒纏著向他道歉,反倒自己離家出走,他氣急敗壞的出山尋她,這才遇上了陰魂不散的冉絕。
說來說去,他與冉絕你追我跑的斗了那麼久,費了這麼大的功夫,如此勞心勞力又勞神,為的是什麼?全是為了這丫頭!
他跟冉絕唯一的其識,便是深深覺得符圓圓就是個讓人不省心又操碎心的女人,放不下又打不得。如果打了,自己心口又疼,但是不教訓她一下,這口氣又憋得難受,她用鞭子打自己,騙他心塞的這筆賬他都還沒跟她算呢!
如今甩掉了冉絕,也沒有其它閑雜人等來吵他們,他總算可以好好的思考該如何處置這丫頭了。
最起碼,他認同冉絕說對了一件事——做為一個修仙人,這丫頭實在太不合格了。
「提升法力?」
符圓圓呆呆地看著何關,她沒料到他竟會突然提出要幫助她修行的建議。
「這……不好吧?」她有不妙的預感,防備地看著他。
何關笑得分外親切,嗓音比平日更溫柔了些。「丫頭,多虧了這次的事件,讓我深深覺得你的法力真不是普通的差,而是非常差,做為我的召喚者,法力這麼差,實在讓人不敢領教。」
符圓圓強端著笑,目光卻開始閃躲,「這學法術也是要看才能的,我師父說,各人有各人的資質,一切隨緣,強求不得。」
「勤能補拙,依我看,你資質不差,而是太賴。」
「這有什麼關系,我有你嘛,你這麼厲害,我若遇到危險,召喚你來救我不就得了?」這討好的話她順口說來一向很溜,但是何關這一回卻不吃她這一套。
「話是不錯,但是萬一我人不在你身邊,遠水救不了近火,如果你提升法力,起碼能自保,我這也是為你好。」
符圓圓步步退後,何關步步進逼,盡避他笑得溫柔,話也說得在理,但是她很敏銳,總能嗅到他的企圖。
他打算嚴格訓練她,不教會她就不死心。
「我走心法,不走武術。」她很認真地強調。說實在,她最討厭練功了。
「心法與武術合一,修仙人講求的更是修心與修行合一。」
「咦?閣下對修仙人挺了解的嘛!」
「我這個妖都懂這個道理了,你這個修仙人懂了卻不做,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她咬牙道︰「我沒那麼差好不好,起碼我還打贏玉姬呢!」
說到玉姬,何關怒火又起。
「哼,你還好意思說,對手是這種我一手就可以捏死的小妖,居然讓你斗到全身是傷?」
他簡直是恨鐵不成鋼,他知道丫頭道行差,卻不知道會這麼差,不過是被妖上個身,就能把自己給傷成這樣,還讓他白心疼一場。
為了避免以後這種事再發生,他非好好的磨練她不可。
「咱們先從輕功開始學。」他笑得像只千年老狐狸。
符圓圓心頭一突,眼溜溜地一轉,猛然轉身拔腿就跑。
「想跑?」何關手中射出兩道黑霧,如幽靈鬼爪一般朝她抓去,將她的身軀卷住,如同老鷹抓小雞似地拎回來。
「丫頭,憑你也想逃出我的魔爪,再練個幾百——呃?」何關的笑容收起,因為他手中抱的是一個穿著衣服的木頭女圭女圭,女圭女圭上頭還畫了眼楮和嘴巴,對他頑皮的笑著。
「憑你也想抓到我?再練個幾百年吧!」符圓圓躲在樹後,學他的口氣,朝他做了鬼臉。
何關原本親切的笑容改成了邪笑,「移花接木術?丫頭使的這招不錯,只可惜你也就這點能耐而已。」雙掌猛然飛出千百條黑絲線朝她射去。
符圓圓立即腳底抹油,逃之夭夭。她雖有仙法護體,但僅止于避免惡意的法術傷害,雖何關並無惡意,只想抓住她,她還是必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