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睿淵取回了玉簪往懷里一放,伸手就揪住了卓孟哲的衣領把他抵在了牆上。
「卓孟哲,你該慶幸我岳丈讓人封了口,所以你在梅府說的下流事沒有傳出去,從今天起,我若听到一句你在梅府說的那些事,我定不饒你!」
「這事梅府那麼多人都听見了,你堵得了所有人的嘴嗎?」
「我不擔心梅府的人,我岳丈自會處理,我只盯著你,若你敢亂說,我便把你扭送官府,自然有律法能堵你的嘴,也給別人一個警醒。」
「我說的是事實,官老爺也拿我無可奈何,倒是你,把我扭送官府之後事情鬧大了,可旱人人都會知道你的妻子曾與我有染,畢竟我知道水菱身上有著什麼……」
卓孟哲話未說完,俞睿淵便收緊了手指,卓孟哲沒想到俞睿淵明明只是一名尋常商賈,竟有這等手勁。
「你想……殺人……滅口嗎……」
「我知道你在梅府說了什麼下流話,菱兒身上的特征我不難猜出你是怎麼知道的,就跟你怎麼得到這支簪子一樣。我不是傻子,我的妻子嫁我之前是不是完壁我很清楚,你再說這些沒有根據的話,小心你的狗命!」
「放、放開……我……」
「少爺,別弄髒了你的手,讓奴才來吧!」阿喜露出了陰狠的神情,他早想給卓孟哲一個教訓了。
「別說我的手,就算是你的手也不值得。」俞睿淵對阿喜說完後,這才放開了卓孟哲,把他狠狠地摔在了牆上。
「俞睿淵,你別以為我……啊!」
卓孟哲剛要說出狠話,就見俞睿淵一拳揮了過來,他嚇得雙手抱頭縮在牆邊,過了許久才敢睜開眼楮,看見的是俞睿淵那猶如憤怒金剛的修羅面容,還有他將他身後土牆打出一個洞的輋頭。
「卓孟哲,今天饒了你,不代表以後也會,還有,以後提到菱兒,只許稱呼她梅老板或俞少夫人,再讓我听見你直呼她的閨名,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卓孟哲嚇得一句話也不敢應,只能瑟縮著看俞睿淵領著阿喜離去,直到確定他們走出了大門,再也不會折返,這才癱坐在地上,也終于敢露出不平的神色。
「俞睿淵,你這麼羞辱我,我絕不善罷甘休!」
隨著越來越接近年節,梅水菱越來越肯定自己做對了選擇,這一回她不會再變成乞丐婆了,而且她也不用擔心不再重生,她將一輩子留在俞睿淵身邊,因為如今的她,心甘情願一輩子當他的妻子。
只是正當她以為一切順遂的時候,卓孟哲還是又出現了,而且還去梅府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把梅老爺氣暈了。
梅水菱是從俞睿淵那兒知道這件事的,急著去梅府想探望父親,卻被擋在門外,她又想透過芹兒送訊息給父親,這才得知芹兒已經離開了梅府,望著那扇她再也進不了的大門,她只得傷心的離開。
她知道卓孟哲說的話讓人不得不信,她不怪爹爹以為她私德不佳,要怪只能怪卓孟哲。
然而讓梅水菱難過的還不只是父親對她的不諒解,她更難過的是讓俞睿淵因此被牽累。
卓孟哲能說出她身上的特征這事是沒傳出去,但他一回萬安城就上梅府求娶,卻是很多人親眼目睹的,若是有人多嘴把這事傳到了公婆耳里,公婆哪里饒得了她?且若是傳開了,俞睿淵又該怎麼做人?
「梅老板,你在想什麼,小的提的建議不可行嗎?」
繡坊新任陳掌櫃的說話聲,喚回了梅水菱的注意力,「對不住,我走神了,你提的建議很好,就照這樣做吧!」
「小的明白了,梅老板,繡坊里一切都好,若你覺得身體不適,要不要提早回俞府休息?」
陳掌櫃是俞睿淵為她新找來的葦櫃,能力自然不在話下,而且也不是阿諛奉承之徒,他盡本分賺月銀,比王掌櫃不知好上多少。「這樣也好,那我便先回府。」
「小的送梅老板。」
「不用了,把我們方才議定的擬好後續,然後施行。」
「是。」
梅水菱走出帳房,正對上不婆的視線,不婆對她福了個身,這才又低頭做起自己的事。
郭靜嵐惹了事之後,她也想著這些繡娘要有個領頭的管著,不婆見多了世面,再加上她的手藝好,有許多繡技這些繡娘得向她討教,有些她會的繡技,萬安城里更是沒幾個人會,所以她便提拔了不婆,不婆也絕對有這個資格。
如今看著不婆將這些繡娘管理得很好,也沒了之前那些奉承討好斗心機的事兒,梅水菱滿意一笑,離開了繡坊。
她正準備上馬車回府,大老遠的就看見俞睿淵騎著馬緩步走來,她看著他那颯爽英姿,若是身穿戎甲必定像個威武的大將軍,然而這名五官輪廓深邃分明的英俊男子,是她的夫君啊!
在知道她擔心卓孟哲說的謊會讓他難堪時,他反過來安慰了她,還說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擋在前頭為她解決,她只管放心的依偎在他的懷中,讓他為她遮風擋雨便成,此外,他也向她保證,不會讓他爹娘來為難。
他是如此的維護著她,怎能不讓她更愛他?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名俊朗的男子騎著馬本就十分引人注目,更何況那人還是大名鼎鼎的俞睿淵。
他來到繡坊前,對車夫說了幾句話,車夫應了聲,駕著梅水菱專用的馬車離開了,接看他對梅水菱伸出手,梅水菱洋溢著幸福的笑握住了他的手,下一瞬便被拉上馬,被安罝在他身前與他共乘,兩人甜蜜的模樣不禁讓路過的人多看了兩眼。
「你一早去了哪里?」
「你關心?」
「怎不關心,你是我的夫君、是我深愛的男子,一早不見人影我當然關心。」
「我要在去江南辦事前,先去處理一個給你造成麻煩的人。」
梅水菱的日子過得十分單純,唯一能讓她覺得麻煩的當然只有一個人。「你去找了卓孟哲?」
「威嚇了他一番。可笑的是,看到他之後,我更肯定他是受人指使,他那膽小如鼠的模樣沒膽做出這樣的事,除非有銀子驅使他。」
「原來如此……」
「怎麼了?」
重生了無數次,梅水菱總是想不通卓孟哲怎麼能轉瞬就變得如此狠心,若他不曾真心愛過她,而是受人唆使才接近她,那麼一切便合理了。
「只是直到此時才發現,原來卓孟哲根本不曾愛過我罷了。」
「怎麼,覺得失望?」
听出他語氣中的酸味,她沒好氣的睨他一眼,他這是在嫉妒嗎?嫉妒卓孟哲,值得嗎?
「你知不知道你嫉妒的時候也好英俊?」
被她這麼一稱贊,俞睿淵反倒紅了臉,他握起拳頭放在唇邊清了清嗓,這才佯怒的說道︰「別轉移話題,你說,是不是很失望?」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為了逃避他才逃進你懷中的?」
「你當真沒有對他動過心?」
如果她說有,他會很生氣吧,可是不老實回答的話,哪天讓他知道了什麼,他怕是會更生氣,所以梅水菱故意只回答了他的第一個問題,「他不愛我我當然不失望,因為我愛的人是你,你對我才是最重要的。」
听她低喃著愛語、撒嬌地依偎著他,俞睿淵心情大好,也忘了繼續追問她,得意的笑道︰「知道我的重要就好。」
「但我還是擔心,要是你爹娘知道卓孟哲那些胡言亂語怎麼辦?他們一定會讓你給我二紙休書吧!」
「我不寫,他們能奈我何?我爹娘只是一時被蒙蔽了,日久見人心,他們終究會發現你是一個好媳婦,不再為難你,我看我們快快生一個孩子讓他們抱孫兒,有了孫兒,他們心情一好,或許就接受你了。」
他們才剛圓房不久,他就急著要孩子了?梅水菱害羞的捶了他胸膛一記,「貧嘴。」
「這哪里是貧嘴,我這是實事求是。」
「你別老想這些不正經的事,還是先幫我想想是誰在唆使卓孟哲,竟連我胸側有小紅痣都知道?你不曉得,听到你一說之後,嚇得我連沐浴時都提心吊膽。」
「就說了讓你與我共浴,有我幫你擋著別人的視線,就沒人會看見你身上有什麼了。」
「你又不正經!」梅水菱又羞又惱,氣得雙手抱胸坐直身子,再不理俞睿淵了。
俞睿淵從後方一手把她抱入懷里,繼續策馬往城外而去。「你不用擔心我爹娘,難道隨便一個男人覬覦有夫之婦的美色,心存歹念的說了些謠言,就可以如願破壞他人的感情嗎?我爹娘無去要求我因為這個謠言給了休書,至于是誰唆使卓孟哲我會查清楚,讓你不用再提心吊膽。」
「你對我這麼好,你去江南我會很想你的。」听他做出了保證,本只是佯怒的梅水菱自然消了氣,她靠在他的懷中,訴說心里的不舍。
「就說了讓你陪我去,我還想與你一同在溫泉池……」
「你還要這麼不正經嗎?」
「好,不說溫泉,但我就是想帶著你。」
「不行,繡坊才剛穩定了些,明年,明年我陪你去好不好?」
「你說的,明年!」
「嗯!」梅水菱慎重的點了頭,俞睿淵或許不覺得這個諾言有什麼,但對她來說卻有不同的意義,那是她再也不想重生,只有一輩子留在他的身邊才能給出的承諾。
「睿淵,你鞍包里放了什麼,鼓鼓的,咦?還有這個……」她這才看見鞍包里還放了那支他收藏在書房里的笛子。
「你不是說了想听我吹笛嗎?至于鞍包里我放了斗篷,怕我們晚些回來的時候你會冷著了。」
「晚些回來?我們要去哪里?」
「帶你到城外丘陵走走,可以俯瞰整個萬安城及城外風光,眺望優美的風景可以陶冶身心。」
見梅水菱露出了期待的笑靨,這才讓俞睿淵稍稍放了心,她這些日子煩心的事太多了,他只想讓她一展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