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早上第一節是自習課。
在一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為了要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健康發展,減少學習壓力,增加自由發揮的空間。除了周一升旗儀式之外,周二到周五每天早晨的第一節課全部都是自習課。
通常情況下自習課老師不會進來,由班干部維持紀律。只要大家不吵不鬧,想干什麼都行。于是每天的這個時候幾乎成了所有學生最愛。
相互之間傳紙條,寫點小詩,附庸風雅。甚至某些繪畫高手直接在紙上繪出自己心儀的女生,傳過去以博美人一笑。
當然不排除某些犯賤的班主任佔課的情況,不過對于高材生而言佔課的效果微乎其微,至于其他人大多數只會心底默默的獻上一段冗長的祝福,祝福對象自然是佔課老師的十八代祖宗之流。
總之,許多同學在這個時候明目張膽的暗送秋波,眉目傳情。
這一切的一切,彷如一場無聲的電影,雖沒有盛大恢宏的場面,卻也精彩紛呈,妙趣橫生。
趙天翔獨自一人坐在教授最後面的角落里,守望者一般冷眼望著眼前的一切。或許是還沒有適應,一個接近而立之年的靈魂,坐在初中的教室里。沉穩內斂的性子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不過這些對于趙天翔來說無關緊要。
80,90年年代,在溫州取得經濟政治上的突破之後,人們激流勇進,紛紛打破了束縛在社會之上的各種條條框框,一改往日羞澀,欲拒還迎的做派在經濟領域上大踏步向前,取得了在當時中國來說算是輝煌無匹的成績!
時任**溫州市委書記的張友余,在《九十年代溫州經濟與社會發展研究》中指出改革和建設,急需要一大批用于改革的企業家和直接實踐者。
溫州人民依靠著及時出台的相關政策,充分發揮了自己的優勢,在人多地少,經濟基礎差,國家投資少的環境下進行改革和建設,走出了一條發展商品經濟,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月兌貧致富的路子。
類似于溫州的例子在天朝東南沿海的版圖上四處開花。諸如深圳,廣州,上海等地。市場逐漸繁榮,順帶著拉動了整個中國那巨大無比的經濟戰車。
這個處于國家計劃經濟體制向著市場經濟體制轉型的過度時期,在十四屆五中全會召開之後,這種凶猛的勢頭更是乘著「九五計劃「的快班車,一路高歌,帶著萬鈞之勢席卷全國。
其實在這幾天的時間里趙天翔設想了很多,只是那許多出現于各大暢銷書上並且言辭鑿鑿的致富之路在趙天翔看來無異于紙上談兵,那種根基不穩的空中閣樓實非趙天翔所愛。
至于什麼創業,注冊公司之類的更是無稽之談。且不說97年開始一直蔓延直至席卷整個亞太地區的金融危機大幕在一年之後便會徐徐拉開,對于新生的企業能否經得住這一輪歷史潮流的沖擊,趙天翔顯然是沒有絲毫的信心。
有人或許會說山西的煤炭,這點趙天翔早已深思熟慮之後否定了一半。
這個歷史時期內,煤炭正值瘋長的階段是不錯,後世某些論壇所言「翻了300倍有余」。雖然有些夸大其詞,但至少側面上肯定了一點,這個時候在山西開煤窯是很賺錢的。
大批的溫州人民間集資,攜巨款直蹦山西煤炭而來。多如牛毛的人群滿載而歸,甚至許多人在一夜間暴富。但是在這年代,低下的生產力,簡陋的工具,幾乎等于零的安全防範措施,也造成了不甚枚舉的煤礦安全事故。一批批分管煤炭的高官落馬,老板鋃鐺入獄。
甚至在山西流傳著一條「白天倒數,晚上點火。」的順口溜。
而這足以讓趙天翔望而卻步。
當然若是以入股的形式參與,自然是另當別論了。
然而無論多麼美好的憧憬都需要一點,至關重要且無法跳過,生生的把無數人擋在了90年代這最後一班致富捷徑之車的門檻之外,原始資本!
拋去國內那些藏龍臥虎,隱于朝野的富豪不談。此時在國內緊緊是「萬元戶」的這個狹隘膚淺的頭餃就令無數人為之向往,為之瘋狂。而這萬元,于原始資本而言淺薄的不堪入目!
這一切都在趙天翔的考慮範圍之內,而恰恰解決著困死無數人的辦法就是股票!
對,就是股票!
97年亞洲金融危機來臨的前夕,尚且不成熟的中國股市迎來了歷史上第一次極度雄偉的牛市。論及「牛」的程度,堪比2007年得那一撥*。
在97年年中,金融危機尚且沒有波及中國內陸,不幸中槍的只是香港一地而已。也正是97年年中5,6月這個時間,歷史上除了開市之外的第一次牛極一時的股市進入了真正意義上的巔峰。
此後股市迎來了第一次拐點。
成交量,資金流,各大上市公司的股票市值經歷了一場慘烈的滑鐵盧。
跌幅之大令無數經濟學家震驚不已,雪崩效應在那段不堪回首的歲月里體現的淋灕盡致。無數家當時聞名遐邇的上市公司股票跌破發行價,資產大大縮水,自然也深度套牢了無數機構散戶。
此是題外之話,不足與論!
趙天翔在把腦中數百只股票篩選之後,只留下六支。在他想來,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否還會按照前世的歷史軌跡前行。
所謂大勢不改,小勢可逆,這種荒誕如童話的東西沒人會信。要知道許多的歷史性轉折點正是由于無數次的小勢匯集而成,並且最終左右了歷史長河的走向。
為了減小風險,對沖風險,趙天翔選的6支股如下。
深發展A,萬科A,深康佳A,世紀能源,四川長虹,和ST盛潤。
基于民間借貸資本利息高昂的緣故,萬科,深康佳,世紀能源,四川長虹,ST盛潤5支股票暫時束之高閣,蓋因96年4月份開始這五支股票皆是穩重有漲,漲幅雖然不小,但對于民間借貸資本高昂的利息率而言依然是杯水車薪。
至于玩短線,無疑在這種整個股市瘋長的大環境下不算是一個太過高明的決斷,甚至頗有些愚蠢。
于是關乎于趙天翔一整串計劃的關鍵節點就落在了深發展A頭上。
記憶里熟知的黑馬之中,他清楚地記得就在96年3月份到4月末短短的兩個月之間,深發展來了一次井噴式爆發。
從3月中旬的7塊左右一路飆升,截止4月末時股價最高達到十六塊五,資金總格高大二十四億,漲幅更是超過了95%,達到了95.21%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