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魔師 第十三章 唯我獨尊

作者 ︰ 愛武小兵

十一月末的深秋,即將進入寒冬時節,此時的西蜀人家已經紛紛準備棉襖,添置木柴以備過冬之需。獨尊堡是西蜀第一大勢力,坐落于巴西與巴東之間。雖名為堡,實為一座莊園,但其外牆高約三丈,園內建築亦是雄偉巍峨更勝一般城池。在巴蜀多山險要之地建造如斯工程,著實可以想見解家在巴蜀的權勢。

獨尊堡主人「武林判官」解暉,一手判官筆斷人生死,更兼其與「天刀」宋缺自幼相識,此後兩人更結為兒女親家,解家在巴蜀的地位更加超然。解暉之子解文龍與宋缺之女宋玉華成婚已有數年,但兩人卻依然無一兒半女,這就是巴蜀眾人對目前解家少主的基本了解。

作為巴蜀第一大勢力,解家準備過冬的場面自然宏大,熱鬧無比,眾人全都忙忙碌碌,不可開支。其間解暉一人坐于主位,手中拿著一封拜帖,雙眉皺起,雙目內神光不斷閃爍,不知在思考些什麼。拜帖很簡單,就一句話︰「魔師龐斑三日後前來拜會,領教‘獨尊’之名。」

家主解暉沉默不語,手下家丁女仕原本該听從解家少主或少女乃女乃的吩咐行事,但此刻少主解文龍及其妻宋玉華盡皆不在此處,眾人只能在老管家的指揮下不斷忙碌。

而此刻的解家少主夫婦二人又都在何處呢?

這里是獨尊堡內深處的一所別院,院內小山流水,亭台水榭倒是頗為高雅。只身前來此處的龐斑看到這里的小橋流水倒是對院落主人的眼光氣質頗為欣賞,龐斑也不進屋,就在池塘邊看起池中錦鯉來,寒冬將至,但此處池水倒是不甚凍人,可見其主人有對這池水進行過保溫,免去錦鯉過冬之難。

宋玉華與解文龍從小相識,兩人感情頗為融洽但兩人對對方的感情卻止于兄妹,解文龍更是早已心有所屬,因此兩人自成親以來從未圓房,就是那洞房之日也是逢場作戲,兩人想聊至天亮,不是宋玉華不美,也不是解文龍無法行房,只是這解文龍竟是天下間少有的痴情種子,對待宋玉華雖是呵護備至但也相敬如賓,這在解家其他人眼中看來自是夫妻和睦,但在解家主人解暉眼中卻是憂心忡忡。

知子莫若父,解文龍是個痴情種子解暉自然知曉,因為他本人也對那位至今念念不忘,原本打算如若解文龍心愛之人家境不錯倒也可讓其納來為妾,但一查之下解暉當即斷了此念頭,只因解文龍所愛之女早年喪父,家道中落,此女只能賣身青樓,雖不賣身只賣藝,但若讓其嫁入解家自然讓解家顏面無光。

知曉兒子心性的解暉也不勸說,只能期望就如自己一般,隨著時間流逝而逐漸忘情。對此,解暉心中對宋玉華十分過意不去,見到宋玉華每每只能長嘆解家對不住你,但卻無絲毫辦法。

宋玉華此時正在房內對鏡而坐,解文龍的痴情打動了她,但她也知這份情終究不屬于她,而自己對其也只有兄妹感情,兩人如此空耗時日,宋玉華不禁有些低落。

忽然撇見院中有人,宋玉華乃「天刀」之女,膽識自然不凡,也不打草驚蛇,只是靜靜走出屋子。只見院內男子身材高大,背脊廣闊,烏黑如墨的長發垂落及腰,頭上的束發紫冠更顯其氣勢風度,此刻這個男子正負手立于池邊,觀賞池中錦鯉嬉戲。

「龐斑此來,只因受令妹玉致所托,別無他意,打擾解夫人望夫人海涵。」長發男子似乎知道宋玉華的到來,開口說道,聲音磁性溫潤,卻又充滿男性的氣魄。

听聞是自己妹妹托其前來,宋玉華也不懷疑,當即說道︰「既是玉致所托,小女子自當迎接,望魔師不要見怪才是。」當「魔師」二字出口宋玉華才醒悟對方似乎沒有自稱魔師過,但自己月兌口而出的稱呼卻是那麼自然,仿佛本應如此一般,而且自己居然一點都沒懷疑對方是假借玉致之名前來,自己這是怎麼了?

心下雖然疑惑,但宋玉華依然禮數周全地將龐斑迎入里屋,待兩人坐罷,宋玉華親自為其奉上香茗,其間侍女早前已經派出采購過冬用品,此間別院現在僅有宋玉華與龐斑二人。

待龐斑輕品一口香茗,當即贊道︰「上等的雨前毛尖,龐某倒是頗有口服。龐斑此來受玉致所托,玉致她擔心姐姐在解家過的不好,不知從哪里听來夫人在解家寸步難行,玉致憂心忡忡,所以托我這個外人來打听事情始末,如若真的受盡委屈,玉致她說過,要我將你送出解家。」隨即掏出宋玉致之前給的貼身玉佩,以示身份,同時將宋玉致在碼頭攔下自己,請求自己前來解家幫助其姐姐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連玉致最後答應為龐斑做任何事的報酬也沒有隱瞞。

「龐某對玉致與夫人您的姐妹情義所折服,而且玉致精靈可愛卻又不失豪爽,龐某自然不忍心拒絕,對夫人造成的困擾龐某先行道歉。」言畢朝宋玉華一低頭,以示歉意。

此刻早已淚流滿面的宋玉華只能喃喃念道︰「傻孩子,玉致你這個傻妹妹。」此間龐斑並沒打擾,只是一人靜靜品茗。

宋玉華哭了一陣後趕緊折返後院梳洗著裝,將臉上淚痕洗淨後重又坐下,對龐斑不好意思一笑後當即將現在自己的處境一一說出。龐斑在一邊听得倒是頗為驚訝,看來宋玉致告訴他的情況跟真實的差的可不是十萬八千里。

待听完宋玉華講完事情,龐斑唯有苦笑道︰「這玉致到底是從哪里打听來的消息。這解家公子倒是個痴情種子,而那女子身處青樓卻守身如玉,想必對解公子也是情有獨鐘。若因家室之累而破壞如此姻緣著實可惜。解公子,不若龐某為你圓這一樁姻緣,你為龐某做一件事如何?」這最後一句,龐斑是對著外面院落說的。原來那解文龍已經從其紅粉知己處歸來,兩人竟然約定來年春暖之時私奔,此刻正想來見宋玉華一面祈求宋玉華的諒解。見宋玉華屋內有人當即隱匿身形,當得知屋內男子道破自己身份後,解文龍當即行入房中,拜倒在地道︰「若魔師願意相助,不說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文龍也當做到。」作為解家少主,解文龍自然听過「魔師」龐斑之名,見其願意相助,自然欣喜不已。龐斑對此只是笑而不語。

三日後,龐斑重新來到獨尊堡,這次與上次不同之處在于,這次的龐斑坐于一八人大大轎之上,八名大漢抬轎,正是巨鯤幫內的年輕翹楚,但為「魔師」抬轎卻絲毫不覺下賤,反以為榮。八人抬著龐斑來到獨尊堡門前,早有護院通報家主解暉,解暉當即率領一種家將出門,高呼道︰「魔師遠來,有失遠迎,解暉在此賠罪了。」

深深一禮後解暉方才打量起龐斑。此時的龐斑高坐于八人大轎之上,意態閑散,單手撐著左邊臉頰,右手仿若無所事事般輕輕打著節拍。雖然坐著但從其曠闊的肩膀以及矯健的身姿就可知道龐斑身材十分高大,披散的頭發只戴有一束發紫金港,完全無法將長及腰月復的黑發全部束縛住,但就這隨意披散的頭發卻讓其多了分瀟灑不羈。

「龐某此來只為這‘獨尊’之名,听聞解堡主一手判官筆斷人生死,分毫無錯,龐斑來此正想領教。」龐斑就是龐斑,絲毫不拖泥帶水就將目的挑明。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就是龐斑!試問如此絕世魔尊又豈可容忍他人在其眼前獨稱尊?原本打算擊垮甚至血洗獨尊堡的龐斑就是因為這一名稱而來,但見了宋玉致、宋玉華姐妹以及解文龍之後龐斑改了主意。

當下,龐斑突然開口道︰「如今已是十一月末,年關將至,龐某不想動武,听聞解堡主所用乃是判官筆,想必書法造詣當是一絕,所以龐某今日希望與解堡主來場文斗。」

「文斗?怎個斗法?」解暉也不推辭,當即接下招來,同時讓龐斑劃下道來。

「好,解堡主不愧‘武林判官’之名,果然爽快。」龐斑見解暉也不推辭,心中也不禁高看其一分,當下打了個響指,隨即就有兩個大漢背著一塊用布包裹的東西走入獨尊堡。

待兩名大漢將東西放置妥當,揭下包布,即使是解暉這種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老江湖也是不禁倒吸了口涼氣。原來兩個大漢所搬運的竟是塊一人多高的羊脂白玉碑!玉碑通體純白,無絲毫雜質,顯是極品羊脂玉。碑上沒有刻字,普通人連羊脂白玉都未必見過,就是解暉所及也不過如花瓶大小,但這一塊羊脂白玉足有一人高,其價值足以買下一大塊巴蜀。若是雕刻成人像,足以傾國傾城!

看到白玉碑上無字,解暉已經猜到龐斑的意圖,再次圓睜雙目,不可置信道︰「難道說,你要比…比……」就是解暉,此刻也已經口齒不清。

「沒錯,判官筆斷人生,斷人死,但龐某此來只想見識下解堡主鐵劃銀鉤的本事。我們就來比比誰能在這玉碑上刻字,而又不能讓玉碑有分毫裂紋。」龐斑劃下道來,但此刻的解暉卻不敢接招了。要知這羊脂白玉可是軟玉,玉石雕琢無一不精心,何況是這極品羊脂白玉。專門的玉石匠人精雕細琢數年方才可以完成一件羊脂玉工藝品,就算只是刻字,這也要打磨數月之久!如今兩人竟是要在這玉上比拼書法,而且不能有絲毫裂紋,這對于書法、內力、發勁大小這些方面的掌控若有一不登峰造極就無法辦到。這些解暉自然有信心,但要他在大理石上刻字還行,要在這羊脂白玉上?解暉當真半點信心也無。

龐斑見解暉不語,微微一拱手,輕輕從轎上走下,來到一棵柳樹邊,折下一棵約一寸粗的柳枝,抱拳道︰「龐某是客,龐某就以這柳枝為筆,獻丑了。」言罷已經走到白玉碑前。

獨尊堡眾人再吃一驚,這柳枝稍微用力即可彎折,這龐斑竟要用起在這玉碑上寫字?就算注入內勁使這柳枝不彎不斷,這內勁之大也足以損壞玉碑了!

就在眾人為龐斑的行為或疑惑,或惋惜時,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再次發生,只見龐斑一揮柳枝,柳枝當即在白玉碑上留下一豎,周圍無分毫細紋,這一筆似乎是為了測試力道,隨即眾人就只見龐斑運手如飛,好似手中的不是柳枝,而是大毫,所下筆之處,也不是白玉碑,而是上等宣紙,就在龐斑一撇一捺間,一個「唯」字已經寫好,眾人也是不禁間將龐斑所「寫」的字宣讀出來,當「唯」字寫好後不多時,「我」、「獨」、「尊」三字也從眾人嘴里吐出。待龐斑停筆後,眾人方才知道,這龐斑寫的竟然是「唯我獨尊」!

PS︰唔,這寫著寫著劇情變化就好多啊,原本應該是拋棄發妻尋歡作樂的解文龍變成了痴情種,原本要屠殺的變成了文斗,原本是在石頭上刻字的變成了在羊脂白玉上,大家看完就多推薦,多收藏,新書突破5W字,名氣還沒打響,大家多推薦了才能在同人榜單上看到啊。謝謝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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