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這邊單美仙對單婉晶說出的驚天秘聞,我們且看嶺南宋家山城,處處張燈結彩,不僅是為了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新春佳節,更是歡迎龐斑的到來已經宋玉華的回家。
此時此刻的宋家山城「擱刀听雨堂」之內,龐斑與宋缺相對而坐,中間擱一棋盤,雖然沒有真刀真槍地廝殺,但棋盤上的比斗也是絲毫不讓。龐斑雖為蒙古人,但對中原的琴棋書畫則是無一不精,宋缺年少時也是一濁世佳公子,兩人如今不僅武藝登峰造極,就連棋藝也遠勝他人。龐斑執黑子,宋缺執白子,宋缺棋如其人,攻勢凌厲,使對手毫無反擊之力,如此這般何須防御?面對宋缺咄咄*人的猛攻棋勢,龐斑游刃有余,九分守一分攻,但這「攻」卻總是于宋缺攻勢最凌厲之時下手「打劫」,*得宋缺攻勢減緩,數次打劫下來,宋缺竟已失了一條大龍。
臨近收官之時,宋缺輕笑一聲,終于投子認輸,拱手道︰「魔師棋藝精湛,每每于宋某攻勢最強時破去宋某氣勢,宋某輸得心服口服。」
「宋兄過獎了,這棋已奕了三日,龐某也是寸步不敢放松啊。師道,既然已經來了,不妨進來講講你這一個月來的高麗之行。」最後一句龐斑是對著門口說的。自龐斑來到宋家山城後的第二天宋缺就與龐斑進入這「磨刀堂」弈棋,這一局棋的布局、中盤、官子盡皆以一天來算,所以就連游歷歸來的宋師道也沒說上一句。這三天其實也算是宋缺給宋玉華與自己的弟弟妹妹重聚的時間,所以如今棋已經下完,宋缺與龐斑也打算了解下那位「弈劍大師」
的風采如何。
宋師道進房後立即拜見了自己的父親,接著向龐斑致敬,禮數周全,盡顯豪門子弟風采。只听他低首說道︰「孩兒此去高麗拜會‘弈劍大師’傅采林前輩,蒙傅采林前輩垂愛,指點一二,領教過傅前輩的‘弈劍術’,所獲甚多。」
就在宋師道要講述自己的感覺時,突然傳來一道男音︰「傅采林稱雄高麗數十年,一手‘弈劍術’無人可破,若說當年的我與宋兄是人間最強的攻擊,那傅采林就可以說是人間最強的防守。」聲音並不大卻在在場每個人耳邊響起,展現來人身懷一身絕世神功。
龐斑與宋缺聞言一笑,還是作為主人的宋缺率先發話道︰「厲兄大駕光臨,令宋家蓬蓽生輝,為何不現身一見。」宋缺話音剛落,一道白色中夾帶一絲驚艷之紅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廳內,身法奇快無倫,宋師道甚至沒看清來人是從窗口還是從門口進入。英俊的毫無瑕疵的面龐,臉上沒有絲毫衰老之象,其英氣迫人中卻帶有一絲溫柔。這絲溫柔令這個好似神仙中人的男子多了一絲人氣,來人正是厲若海。
「宋兄,二十多年前一別,今日風采依舊啊。」厲若海抱拳對宋缺笑道。
「厲兄才是風采不見當年啊,這一別就是二十余年,厲兄此來一定要在宋某家中多住幾日,等過了這新春佳節再走。」在宋師道驚訝的目光中,一向嚴肅不苟的父親竟然像尋常江湖漢子一般,一把勾住厲若海的肩膀,並肩行去。
兩人走到龐斑身邊,厲若海大笑道︰「龐兄,宋兄,厲某為你們安排的這一戰如何?」
龐斑與宋缺聞言相視一笑,拱手正色道︰「厲兄,多謝。」宋缺倏然嘆道︰「不枉我宋缺等了二十年,厲兄口中的龐斑確實沒讓宋某失望。」語氣中的欣喜不言而喻。
厲若海此趟前來宋家自然是因尚秀芳受宋缺邀請而來,同樣被邀請的還有石青璇石大家,外人也許道宋缺勢力龐大,如此這般也無不可,但實際上宋缺與尚石兩位的母親都是舊交,石青璇之母碧秀心當年差點就要改口叫宋缺妹夫,關系不可謂不淺,跟厲若海更是二十余年交情,如今更是久別重逢,當下宋家愈發熱鬧起來,宋缺、龐斑還有厲若海就在這難得熱鬧的氣氛下終日比武論劍,好不自在。
轉眼間,年關已近,厲若海與尚秀芳已來了十幾天,但石青璇卻依然未至。
這一晚,已是除夕之夜。宋家山城燈火輝煌,自宋家山門口方圓一里之內擺起流水宴,供嶺南大大小小各戶人家自行吃喝,數百大廚煙火不息,菜色不絕,絕不使宴席上的美食有絲毫冷卻。
宋缺高踞主位,左手宋智,右手宋魯,左邊席坐著龐斑、厲若海以及雲玉真素素貞貞這些客人,右邊席則是宋師道、宋玉華宋玉致姐妹等宋家人。
「宋某不知有多少年沒有過過這麼熱鬧的新春佳節了,今日各位休要客氣,今天這里沒有‘天刀’,沒有‘魔師’,只有我們這些共迎新春的百姓!請~」言罷宋缺一口飲盡杯中之酒,先干為敬。厲若海與龐斑相視一眼,一同舉杯。而其余客人以及方圓一里的眾多席間客人也一同干杯。
待眾人飲罷第一杯酒,宋魯高聲道︰「我等不才,今日請來天下第一才藝大家尚秀芳尚大家為我等獻上新春前最後一支舞!」在台下眾人的歡呼下,尚秀芳一改在厲若海面前的活潑跳月兌,變得成熟穩重,端莊自然。仿佛從夢境中的深邃幽谷來到凡間的仙子般出現于眾人眼前,方圓一里內突然人聲全無,所有人的目光不敢稍移這人間仙子半分。
突然間,尚秀芳朝龐斑厲若海所在之處眨了眨眼楮,盡顯俏皮神態。龐斑與厲若海這所謂的佷女相處了十余天,也對這女孩的活潑開朗與多才多藝頗為喜歡,見她朝自己這邊眨眼,當即與厲若海苦笑一下,對已經來到身邊伺候的素素道︰「去取我的琴來,原來這尚秀芳這幾天知道龐斑也通曉音律,在古箏一道上還技藝不凡,于是整日纏著龐斑要他在除夕夜與厲若海一同為其伴奏。素素顯然也知道自己主人對這小姑娘頗為喜歡也頗為無奈,掩嘴微笑著去取來龐斑之前在西蜀看中的琴來。
眾人見龐斑將席間酒菜撤下,換上古箏,頗為驚訝,龐斑唯有笑道︰「此琴名為高山流水,龐某獻丑了。」而厲若海竟也從袖中取出一口玉笛,苦笑道︰「小丫頭,開始吧。」尚秀芳聞言沖厲若海擺了一鬼臉,隨即立刻回復端莊秀雅,輕啟櫻唇道︰「石姐姐,我們上次約好這次要一起表演,雖然秀芳不知道你來了沒,但你一定要遵守約定哦。」表演?也許下面的其他賓客或許不知,但宋師道等人可是知道尚龐厲三人可是從未在一起排練過,這表演不經訓練就可以開始?還有那石青璇大家,這幾天甚至都沒出現,這要如何表演?
眾人疑問剛剛升起,但隨即就已經不需再想下去。龐斑率先撥動琴弦,彈起前奏來。待輕緩的前奏漸歇,龐斑突然猛一撥弦,琴音立即由輕緩變為狂暴,身邊的厲若海也吹起玉笛,琴笛和鳴間眾人眼前仿佛出現一副畫卷,原本和平的鄉間小村,驟然間變為戰場,而原本輕松曼舞的尚秀芳也突然從旁抽出兩柄寶劍,隨著愈發激烈的琴笛聲舞得越來越快,就仿佛戰場廝殺一般,只听尚秀芳口中輕吐歌詞︰「山間不知歲月長,人間喜樂若永恆。鐵騎從天修羅降,亂世戰火就此生。父父子子前後喪,世世代代上下傳。世外桃源在何處,唯有仗劍平四方。待得天下戰火熄,高山流水永不移。」
一抹悠揚的簫聲驟然響起,仿佛亂世終有人出面平定一般,琴笛蕭三聲共鳴,你追我趕,你爭我奪,仿若漢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眾人時而沉浸在尚秀芳美妙的舞姿中,時而被那戰場的殘酷中交鳴聲所驚醒,琴笛蕭三聲終于趨于輕緩,仿若戰火終于熄滅,亂世桃園也終于開啟。待琴笛蕭三聲漸漸停止,眾人依然沉醉在那無盡黑暗後那一抹黎明曙光的美麗之中。
「好!多謝兩位佷女還有龐兄厲兄的表演,不知此曲可有名字?若無,不若就叫《亂世桃園》如何?」還是宋缺最先從余韻中回過神來,對這連自己這般高手都不禁沉浸的美妙樂曲,宋缺著實有些難以壓制自己要逐鹿中原,還漢人江山的願望。
「屋上的石大家,不知可否現身一見。」龐斑對這突然出現的簫聲主人十分感興趣,此人的蕭音著實讓龐斑有些吃驚,竟可和自己與厲若海爭一時長短,若單是音律之上,甚至勝過龐厲二人一籌。
「青璇今日得听兩位前輩仙樂,本應現身一見,不過青璇猶有要事,請恕青璇無禮。」月下輕柔的嘆息,來自屋檐處,只听一縷甜美清柔得沒有任何言語可以形喻的女聲傳入大廳道。「既然石大家猶有要事,龐某自不敢耽誤,指望你我有緣,他日依然可以相見。」
「承蒙魔師大人錯愛,秀芳,青璇先行一步。」言罷只听衣袖飄擺之聲,轉瞬間依然越行越遠。
龐斑撫掌笑道︰「不想青璇大家不僅簫音出色,就是輕功也是當世一絕。今日聞青璇簫音厲兄玉笛,觀秀芳歌舞,不知接下來龐某口中是否還能嘗出這美食滋味。」龐斑的話讓眾人也是頗為贊同,輕笑點頭稱贊。宋玉華此時只是美眸一眨不眨地看著龐斑,只覺他實在完美無缺。身邊的宋玉致與宋師道皆以瞧出自己姐姐對這魔師的情義,唯有私底下竊竊私語。
見眾人已經久候,宋缺也不再耽誤,站起宏聲道︰「開席!請!」
——————————————開席了的分隔線————————————————這流水宴持續了三天三夜方才止歇,厲若海已經與尚秀芳告辭離去,龐斑依然留在宋家山城等候雙龍的消息。帶到正月十五元宵佳節,方才傳來兩人已然大鬧瓦崗寨,救出翟嬌,更且已經擊殺鐵騎會的任少名,兩人一時風頭無兩,躋身當世最杰出的年輕高手。同時傳來的還有兩個消息,其一是「弈劍大師」傅采林已然進入中原,並約戰石之軒于洛陽;其二,則是「散人」寧道奇已經將和氏璧交給慈航靜齋保管,慈航靜齋即將于洛陽選出天下之主。一時間,洛陽成為天下矚目之地!聞得此等消息,龐斑對宋缺笑道︰「不知宋兄可有興趣與龐某一同前往洛陽看看這一出熱鬧?」
PS︰唔,感覺有點不滿意,不過過渡章節確實不是我擅長的,也就只能這樣了。不知道大家覺得我自己寫的那些詩如何,應該還算押韻,內涵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