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俠傳之刀劍行 第一集 血玉之獵與月神器 第十章 賭命的生機

作者 ︰ 落魄半生平

「如何?巴塞爾,我要你此次出獵所獲得的所有紫苜,來保住你們主僕二人的性命,你會舍得嗎?」耐雯斯雙眉緊皺,眼楮一眨不眨,死死盯著顯然被他一語驚呆的巴塞爾,目光咄咄*人。

「放肆!!!」首先反應過來的老管家帕內爾憤然怒指此刻顯得無比邪惡的耐雯斯,激動的渾身劇顫,大聲喝道︰「無恥之徒!!!枉我先前念你胸懷大義,夸你贊你,還將主人佩劍贈授于你!!原以為你置自身安危于不顧,縱然無法擊殺二獸,仍不惜耗盡自身真元以解救同伴;沒想到你竟然是欲以此對我家主人進行要挾!!這紫苜乃是天華地寶、當世珍品,價值無可估量,非尋常財物可比;無論是誰擁有此寶,都要掂量下自己的分量,有否那種實力不被他人覬覦!!你耐雯斯不過是一小小佣兵,就不怕自己有命拿去,沒命享受嗎??簡直是痴心妄想!!!不可理喻!!!」

一氣兒罵完之後,帕內爾喘了兩口氣,滿腔怒氣仍未消去,正待繼續開口斥責,只聞身旁巴塞爾輕輕說道︰「帕內爾,稍安勿躁。」

帕內爾愕然回頭看著自己的主人。只見巴塞爾的目光早已恢復冷靜,正不斷在耐雯斯和地上兩頭似乎又有所動靜的赤麟刀尾獸之間來回跳轉,仿佛正若有所思。只是一瞬,胖管家便轉怒為怨,竟然老臉一皺,蒼嘴一咧,兩行濁淚,一腔哭聲便源源不斷地回蕩在山谷充滿緊張氣氛的空氣中,滿含憤怒、不甘與無奈,聞者愴然。

耐雯斯的一眾手下雖早已被自己老大「跳躍式」的思維方式和特立獨行的行事風格鍛煉的神經無比*,但顯然對此時的耐雯斯也是完全無法理解。

在玉蘭帝國獵人公會的記載中,任務途中因見財起意,貪圖貴重財物而惡意勒索要挾雇主的情況不是沒有,但那也是看情況的,多數針對一些無權無勢的普通貨商。

而這次耐雯斯護衛隊的任務雇主是誰?那可是被所有獵人視為偶像和傳奇的「血玉之獵」巴塞爾?賓奇啊!!!就算他已經身受重傷,毫無反抗能力,但就是借人仨膽,那也是想都不敢想的。就憑他的貴族身份,敢明目張膽地打他主意的人,恐怕還沒生出來呢!

更何況如果是普通的金幣財物劫了也就算了,出手也很容易,偏偏老大還只要紫苜!那種稀世寶物,就算得手,似自己這類小人物,誰敢拿出去顯擺呀!保證不出兩天就得死翹翹!更不用說拿出去賣了,還真就是管家說的有命拿,沒命花!

猥瑣男吉斯緊張地看著刀疤男,囁嚅說道︰「老大!你瘋了嗎?雖然早就知道你想退休,但好歹也用不著做這種晚節不保的事兒吧?你要是真缺錢,大不了這趟任務兄弟們不分紅,全部拿給你去用好了!拜托,別干傻事啊!你有什麼救命的辦法趕緊說出來,巴塞爾大人不會跟咱們計較的,啊,算弟兄們求你了!」

其余獵手們也趕緊附和著紛紛勸說,突然一個人大叫︰「哇!!快看!那倆畜生又開始發紅光了!我日!趕緊分散開,拿弓箭!」

耐雯斯身前兩頭地獄犬果然又有了大的動靜,不過沒有第一次那樣強烈,身上包裹的冰層沒有再次迸裂;只是頭部重新可以活動,依然瞪視著刀疤男,但不知怎麼的卻沒有了忿忿不平的恨意。不過誰都沒有注意到,也包括就站在它們身邊的耐雯斯。

正在嚎啕悲慟的帕內爾聞言一個激靈,哭聲戛然而止,「唰」地一個閃身躲到了遠處,反應的比誰都快,就像個兔子;耐雯斯從剛開始到現在一直一言不發,對帕內爾的怒罵、哭泣和手下們的勸說毫無反應,甚至連極度危險的凶獸再次異動都不理不睬,只是緊緊盯視著巴塞爾,仿佛就等著看巴塞爾是無奈點頭還是突然發飆。

誰料到巴塞爾一番思索之後,眼楮都不眨一下冷笑著對耐雯斯道︰「區區紫苜而已,你想要便拿去!哼哼哼……不過耐雯斯,你的所謂辦法若真是這樣,恐怕還得驗證一下方可實施……畢竟在我回來之前,沒有征得我的同意,你也僅僅只能在心里揣測一下它們的軟肋所在而已。」說罷,竟然站起身來,徑直走向裝載著珍品?紫苜的車駕,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開裝有紫苜的銅皮木箱,不多時便取出一支浸泡著紫苜的長頸瓶折返回來。

刀疤男及一並眾人怎料到巴塞爾竟會有如此反應,均窒息一般張大了嘴,呆呆地看著巴塞爾的一系列舉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躲在後面的帕內爾眼見如此,怪叫一聲,疾疾跑至巴塞爾身邊,死死攔住含淚搖頭不語,堅決不答應主人向刀疤男妥協。

巴塞爾輕輕拍拍老管家緊抓紫苜不放的手,示意其不必激動,「帕內爾,你們都忽略了很多細節,也深深地誤解了我們可愛的護衛隊長,他向我索要紫苜,絕非歹意。更何況若是此法真能救得我們剩下十余條性命,便是要搭上我巴塞爾?賓奇的命,我也是舍得下本的。身為領隊,就必須時刻準備踐行大義,保全同伴性命,這便是高級獵人的責任。」

說完便推開老管家,走至依然緩緩運行,但光芒早已逐漸黯淡的法陣邊緣,一揚手,手中長頸瓶便劃出一道輕柔的弧線向刀疤男飛去。

耐雯斯慌神之下一陣手忙腳亂才接住瓶子。雙手顫抖著捧著透明的長頸瓶,目光甫一接觸瓶中那株神奇曼妙,不住散發淡淡紫芒的植物,雖然早在發現苜田時就已被其絕世特質震撼過一次,此刻依然不禁為其心旌神搖。這株紫苜枝葉頗為壯碩,看其品相至少也是生長了五百年之久的極品,其價值無法估量。

「抓緊時間,你的計劃是否可行,全看它們的反應了。」巴塞爾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陣法中雖然無法動彈,卻竭力想要扭轉頭顱,目光緊盯著耐雯斯手中紫苜的兩頭地獄犬催促刀疤男道。

耐雯斯這時才注意到兩頭地獄犬果然面露緊張表情,燈泡般的赤紅巨眼透露著急切的貪婪和渴望,緊緊盯著自己手中紫苜,連身上層層包裹的湛藍冰層都被身上再現的紅芒耀成了紫色。

果然有戲!!耐雯斯心中一喜,隨後便帶著夸張的驚訝表情抬頭望向同樣一臉緊張盯著場中情況的巴塞爾,「我日!!!你…你…巴塞爾你還是不是人啊?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計劃的?太他媽神了!!」

巴塞爾見他如此驚異,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得意笑容︰「我——猜——的!少廢話,趕緊試!」

一直愣在原地的老帕內爾和獵人們,傻傻地看著這兩人打啞謎般的表演。

「瘋了!」獵人們這樣想;「完了!」帕內爾這樣想。

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只見耐雯斯猛地高舉手中灌滿活力溶液的長頸瓶,大力向身前地面、地獄犬雙眼之前猝然摔去。

只听得「砰」地一聲,隨即便是琉璃四濺,水花亂飛;那株異彩奪目、充滿生機的紫色植物也隨著這一摔,頃刻暴露在冰凍靈力充盈鼓蕩的空氣中,瞬間便披上一層冰甲,化為一株紫芒冰雕,更被谷中光線折射出陣陣迷離炫彩。

眾人齊齊一聲驚呼,只見地上兩頭凶獸此刻拼了命似的掙扎嘶吼,同時伸出血紅長舌想要將眼前已然凍成冰塊的紫苜勾卷至身邊。突然又見一只沾滿泥濘污黑不堪分辨不出原色的長筒皮靴「啪嚓」一聲,就將被冰凍的紫苜踩了個粉碎,僅留下一堆散布滿地晶瑩紛呈的紫色冰渣,和兩頭瞬間凝固了表情的地獄犬愣在當場。

「哈!!看來你們倆畜生果然很想要這個!我的想法沒有錯,只是可惜了這株極品紫苜…」耐雯斯興奮地看著地獄犬們凝固發呆的表情,邊說還邊用自己那雙大腳不停使勁碾搓已經摔碎的紫苜冰渣,滿臉恣意凌辱的獰笑。

不料此舉似乎嚴重傷害了兩頭地獄犬嗜血冷漠的心,尚能活動的巨大頭顱就像嗑藥般地抽動起來,喉嚨里發出「嘔…嘔」的尖銳聲音,也不知道是怒火上腦氣的吼不出來還是被陣法寒氣凍得走了腔調。不過在玄月困魔陣的桎梏之下,兩頭凶獸極力掙扎幾下後便再次無法動彈。凶狠暴戾的雙眼里漸漸透出一絲絕望、無奈之情,隱隱還有一絲可憐。

「巴塞爾大人!」耐雯斯見此情景,信心十足地抬頭喊向同樣關注著兩頭凶獸反應的巴塞爾,「我已驗證了心中的想法!您剛才也已同意調撥所有的紫苜給我使用,現在,我可以安排所有我的計劃了!!」

眾人一听,加上看到現在也大致明白了剛才刀疤男和巴塞爾兩人的言行舉動並非是真的要起內訌,而是耐雯斯需要紫苜才能施行一個安妥的辦法,來救大家逃命;剛才摔碎紫苜也並非是耐雯斯瘋了,而是想要驗證一個什麼想法是否正確,以保證耐雯斯的辦法可以成功實施。

「耐雯斯!不用說什麼廢話!時間緊迫,直接下命令眾人照做就是!」巴塞爾滿意地注視著自己的護衛隊長,臉上因為身體傷勢不時顯現的痛楚扭曲也緩和了幾分。

「所有人都听好了,不要問為什麼!吉斯,羅尼,你們兩個帶著幾個人將載有紫苜的車駕上除紫苜之外的貨物全部卸下,然後將紫苜重新分裝至兩輛馬車上,每輛六箱;其余人和馬夫立刻解下所有普通貨物車駕套索,除每人坐下馬匹外,將多余的馬匹套在這兩輛紫苜車駕上;剩余的車駕皮毛肉食帳篷等雜物,一律丟棄!」耐雯斯目光深邃,口中命令有條不紊地持續下達,「準備好之後,你們十四個人分作兩隊,吉斯、羅尼分別作為隊長,各護衛一輛紫苜馬車沿山谷向北速行;五分鐘後到達山谷北端出口,于此谷口處分開向東、西兩個方向各自沿山脈北麓快速前進。」

說到這里,他略微停下看了看巴塞爾主僕二人,以及被突如其來的命令搞得有些愕然的吉斯和羅尼,驟然繼續下令道︰「巴塞爾大人和帕內爾管家將隨吉斯車隊行進,沿山路向東行駛約五十公里後,渡過里斯羅森河再沿河道往南順流而下五百余里,那里附近有一個玉蘭邊防軍據點,至此你們才算安全;羅尼車隊向西行駛,直行約二百余里後會遇到一個高約百余米的石頭山丘,翻越過去之後……那邊是什麼狀況我不知道!但,相信你們自己的經驗和技巧會帶領你們找到回家的路!雖然有些突然,但只能如此安排,你們才有可能逃出生天!願神與你們同在!」

命令下達完之後,刀疤男發現大家都愣著不動看著自己,眉頭一皺︰「都听到沒有!還愣著干什麼呢?快點動起來!逃命啊,我的傻兄弟們!!」

「……隊長!雖然您不讓問…可是,為什麼呀?」猥瑣男吉斯神情不再猥瑣,難得的一本正經︰「您說讓弟兄們逃命容易理解,扔掉其他東西留下紫苜也沒有問題,可是為什麼要往北邊逃跑啊…還要繞來繞去的,南邊才是我們的家呀!還有啊,分成兩隊…這時候更應該合力一處啊,也好有個照應…最後,最重要的一點,您讓兄弟們逃命,還讓我和憨子羅尼做隊長,那…您呢?您怎麼安排啊?」

「笨蛋!!!」耐雯斯咬牙切齒地罵道︰「吉斯你也不動動腦子!從這里到山南馬匹不吃不休全力奔跑也至少要走一天一夜;山谷直來直去就一條道路,我們是好走啊,他媽的這倆畜生也好追呀!你以為地獄犬的速度那是吹出來的?讓你們兵分兩路,是疑兵策略,一旦倆畜生追到山谷口,它們就得做個選擇題,東西兩個方向任選其一;坦白地說選中哪個方向,誰就倒霉,這就是在賭命!不過吉斯隊伍只要能及時渡過里斯羅森河,借河水隔絕氣味,只要不被倆畜生看到,基本上就安全了…至于我嘛,哼哼哼,你們先走,這倆畜生殺了我那麼多兄弟,現在被困在這兒無法反抗,我要好好借這個機會折磨折磨這倆凶手!就算無法殺死它們,也得讓它們知道我兄弟的血不能白流!!」

「你放屁!別听他瞎扯!」憨子羅尼,就是那個矮壯的跟個熊貓似,剛才嚷嚷著要跟耐雯斯學習秘術的的短發獵手突然指著耐雯斯破聲大罵道︰「老牧!你真的以為我們兄弟都是吉斯那個長*兒不長心眼兒的蠢貨嗎?你他媽明明就是想留下送死!!好給我們兄弟逃命爭取時間!你以為我沒听出來嗎?什麼倆畜生追也好追!什麼他媽的疑兵策略!統統都是狗血!你根本就知道這破陣法困不住倆畜生,想著能拖一時就拖一時!」

憨子羅尼罵的唾沫星子噴了身邊吉斯一頭一臉,「老子不走!讓吉斯他們護衛著巴塞爾和管家大人先逃命去吧!老子就領著自己的六個人守在這兒!等老牧你支撐不住了,咱們兄弟跟倆畜生拼了!死了去球!」

「啊??我日你!老牧!原來你他媽的打的這個主意啊!草!今天我們兄弟誰也不會撇下你逃命!雖然我偶爾蠢那麼幾下子,但這回我一定要做回個明白人兒!讓你們看看,我吉斯,也不是慫蛋!」猥瑣男吉斯弄明白羅尼的意思後,再次憤然,誓與兄弟同進退,共存亡。

刀疤男耐雯斯早已是淚流滿面,仰面望青天︰唉~~雖然早在使用秘術發動玄月困魔陣之前,就預料到會有這種被自己兄弟指著鼻子罵的狗血淋頭的場面,但真是沒想到,雖然是被人罵,還無法還嘴;但被罵之後的感覺——還真他媽的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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