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GAMESTART
啪嗒……
啪嗒……
最初睜開眼楮的時候,總一感覺自己似乎是做了什麼夢。如果不是的話,眼角就應該不會滲出淚水了吧。他用衣袖擦了擦濡濕的眼眶,坐起身來環視四周。
「這……是哪里……我……」
呈現在眼前的光景,讓他頓時啞口無言。自己身處的,是一間用混凝土澆灌的陌生房間。地板上鋪著厚實的絨毯,還擺放著不少看上去很有品位的西式家具。但是,房間四處都覆蓋著一層灰塵,那些家具也不例外,而總一所坐的床,不僅有著污垢,甚至連彈簧都了出來。空氣中也充滿粉塵,無法讓人暢快的呼吸——成為廢墟的醫院的VIP病房,這就是這個房間所給人的第一印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痛痛痛……」
總一剛集中起注意力,腦袋中就傳來一陣陣鈍痛。雖說尚未成年的他並沒有宿醉的經歷,但現在差不多就是類似的狀態。腦海中被濃厚的霧所籠罩,一切都顯得暖昧不清。不過現在霧正在慢慢消散,記憶也隨之鮮明起來。
昨天與平日里一樣,到學校上課,放學後參加社團活動。社團活動結束後,自己……記憶到此就像被擦去般突然中斷了。
直到和朋友分開,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這些還都記得,但也僅此而已。之後的,就是自己在這里的床上醒來,仰面看到沒見過的天花板。這種似夢非夢的詭異感覺,就像是突然陷入了電影或是游戲中的世界。
「到底發生了什麼?」
——事故?
這個詞首先從總一的腦海中蹦了出來。因為某件事,自己對這個詞有著十分強烈的印象,而且這里無論怎麼看,也不像是正規的醫院。只是高檔家具的話,病房里說不定也能見到,但髒到這種程度就太說不過去了。不過自己身上並沒有受傷的痕跡,衣服也是從學校回家時穿的那件。
「難道是、綁架……不過,為什麼會綁架我?」
自己並沒有來過這個陌生場所的記憶,也沒有理由會進入這個房間。如此說來,是在自己失去意識的那段時間里被帶到這里的。如果排除醫療搶救的狀況,這就只可能是綁架了。但是,自己有什麼會被綁架的理由嗎?如果說是為了錢財,自己的家境並不殷實,不應該會有人冒著巨大的風險做出這種愚蠢的舉動;如果說是因為糾紛而采取的報復行為,那就更難以理解了,平日里不管是自己還是家人,都沒有做過會導致這種沖突的事。
「這究竟、是怎麼……」
為了緩解頭部的鈍痛,總一輕輕地晃了晃腦袋,然後,他注意到了「那個」。
——項圈?
在搖晃腦袋的時候,脖子有種被勒住的輕微不適感。伸出手指,感覺到的,是種堅固光滑而又冰冷的金屬觸感。順勢用雙手模了一圈,自己的頸部正環繞著一個金屬環。直徑大約一厘米到兩厘米,大致的構造就是把圓柱型的金屬棒從中剖開,然後再首尾緊密相連,繞著脖子彎曲成環。正因為是這種構造,所以就連指尖能插進去的縫隙都沒有。而且,在光滑的表面上似乎沒有焊接的痕跡,靠觸覺完全找不到接縫。
綁架,還有項圈……根據這兩個詞,最有可能的,果然還是「那個」吧。听說最近發生過多起由性情乖戾的人所犯下的綁架監禁事件,被綁架的人會被戴上項圈監禁起來,然後被強迫成為綁架犯的僕人去侍奉他。
「……不會吧,這種事……」
總一不禁咽了咽口水。這並非不可想象,畢竟已經身處在了這種房間里了。
嗶——嗶——嗶——就在總一妄自揣測的時候,房間里突然響起了電子音。
「啊,怎、怎麼了!?」
嚇了一跳的總一慌張環視房間,發現床邊擺放的那張木質桌子上,正有什麼東西一閃一閃發出誘惑般的紅色光點。電子音就是從那里傳出的,跟手機的來電鈴聲差不多。在那東西的對面,放著總一平時常用的運動式帆布背包。看到自己熟悉的東西後,總一稍微冷靜了一點,走近桌子。
「這是……黑桃A?」
那個發出莫名的電子音,一閃一閃泛著光芒的正體,是一台PDA。PDA屏幕上巨大的撲克牌牌面,格外顯眼。拿起PDA,感覺比看上去還要輕很多,長約10厘米,寬約6厘米,不愧是以撲克作為主題風格,連機身都十分輕薄。屏幕幾乎佔據了PDA的整個表面,而屏幕的下方,則有幾個小按鈕。另人稱道的是,就連PDA的背面也采用了撲克牌的設計,在白色邊框中畫著格子的圖案。仔細檢查過後,並沒有標記品牌和制造廠商等必要信息,看來這台PDA是私人制品,而且制作者十分執著于撲克牌的設計。不過遺憾的是,PDA的側面和底部有兩個接口,那接口明顯比PDA本身要厚,感覺這兩個接口相當格格不入,破壞了撲克牌造型的整體風格。
「那就試試看吧。」
總一按下了PDA上其中一個按鈕,屏幕隨之變得明亮起來。下一個瞬間,PDA的屏幕切換成了新的內容。
「規則技能解除條件」
當總一的指尖觸踫到屏幕,畫面就切換了。
「將您的項圈取下所需的條件」
「A︰將Q的PDA的持有者殺死。手段不限」
——噠、噠、噠。
「!?」
這時,從門外傳來了什麼聲音。總一心中一驚,放下手中的PDA,謹慎地移動到門口。就當他準備伸手開門確認時,腦海中閃過自己有可能被綁架的念頭,不由地縮回了手,轉而豎起耳朵。
噠、噠、噠——聲音似乎是腳步聲,而且正慢慢遠離。等聲音完全听不到之後,總一悄悄地把門打開。伴隨著吱啦吱啦的聲音,門開了一條細縫,總一探出腦袋窺探過道。
「啊……!」
在遠處,總一發現了一位陌生女性的背影。她身著白色的連衣裙,金色的秀發用發帶扎成雙馬尾,從脖頸的兩側垂下。從那身影來看,應該還是少女吧?剛剛在總一房間前經過的就是她吧。那在混凝土的牆壁間回響的腳步聲,應該就是總一剛剛在房間里听到的聲響。
「……」
筆直修長的背影,富有節奏的步伐,還有那隨之晃動的裙擺和垂下的長發,以及從包裹身軀的布料中出的白皙而美麗的肌膚……總一不禁看呆了。
美中不足的,是她脖子上的項圈。如果去掉那個的話,說不定會顯得更加美麗。
「啊……!」
少女的身影突然從視線中消失了,似乎是在總一發呆的時候從前面過道的某個拐角轉彎了。為了追尋那個身影,總一邁開了腳步,但沒跑幾步就停了下來。
——她也有可能是與犯人一伙的,自己完全不清楚她的底細……是去搭話呢?還是就這樣目送她離開好呢?
不過,這煩惱在總一到達拐角處時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啊,不在了……」
當總一到達那里時,女孩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在拐角前方有一個十字路口,女孩似乎就是從這里去了別的地方。不過,還沒來得及懊悔,眼前的景象所帶來的沖擊就佔據了總一的腦海————迷宮……自己正在巨大迷宮的中央……
這是他內心的唯一感想。四通八達的大量通道,盤根錯節的交叉路口,一眼根本無法望到盡頭。
回到房間後,總一開始檢查背包,教科書和學習用品遺失的話,再購置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對了!還有那個啊!」
突然想到了什麼,總一的表情頓時變得明朗起來。他拉開背包側面口袋的拉鏈,掏出了某個物品。然而,在看到那物品待機畫面的瞬間,總一的表情頓時沮喪下來。
「沒有信號……」
畫面上顯示的信號強度為零,周圍也都是無信號的地方。總一一臉苦澀,將手機放到口袋中。
這時,手機似乎踫到了口袋里的東西而發出了踫撞聲。
「嗯?這麼說來……」
總一再次把手伸進口袋中。不過並不是拿手機,而是拿另一個的東西——撲克形狀的PDA。
在破舊髒亂到不像話的建築物中,唯一嶄新的東西就是這個PDA,放在這房間中大放光彩,引人注目,仿佛像在說「請注意我吧」一樣。很難認為這是誰忘記的東西。房間中除了PDA以外沒有其他嶄新的東西,如果說來過這里的人只把這個忘在這里,這實在難以想象。
總一隨手按下了PDA的按鈕,畫面隨之從黑桃A的牌面切換成了文字。
「剩余電量100%」
「游戲開始1︰25/剩余時間71︰35」
「規則•機能•解除條件」
總一踫了一下「規則」的文字,畫面果然切換了。
「呃,好像寫了很多啊。」
原本就不擅長解決麻煩事情的總一光看到這麼多文字就感到頭暈目眩了。
1、參加者都必須佩戴特制的項圈。在滿足PDA上所記載的條件後,從項圈的端口讀取PDA的資料就能夠取下。但如果在沒有滿足條件的狀態下讀取PDA,項圈就會啟動,在15秒的警告過後,佩戴者就會被建築物中的警備系統殺死。項圈一旦啟動就沒有停止的方法。
2、參加者各自被告知1~9條規則中的4條。必定給予的情報是規則1和2,以及3~9其中任意的2條。
5、存在禁止進人區域。初期只有館外。進入禁止進入區域時項圈會發出警告,如果無視警告,項圈就會啟動,玩家將被警備系統殺死。此外,第二天之後,禁止進入區域會向1層以上的樓層擴展,最終全館都會成為禁止進入區域。
8、游戲開始6小時內全館禁止戰斗。違反的話,項圈就會啟動。正當防衛除外。
「什麼啊,這是……」
參加者會被戴上項圈,未達成條件或者違反規則的話就會被館內的警備系統殺死。雖說大體上文章的意思就是這樣,但總一無法把它當作現實來接受。
于是,他將畫面切換到「解除條件」。
「A︰將Q的PDA的持有者殺死。手段不限」
這是游戲中常見的任務。在某地將某人打倒,或從某人那把東西搶來。
「原來如此,是這種游戲嗎?」
就這樣佩帶著項圈遲早會死掉。為了取下項圈,需要達成各式各樣的條件,未達成條件就試圖取下項圈的話會死。此外在戰斗禁止區域之類的地方違反規則也會死,而且看來似乎還有其他的參加者。
「相當有意思的游——」
——等等,項圈?……難道說、項圈就是指這個?
總一收起笑容,把手伸向自己的脖子,指尖感受到冰冷的觸感。
——現今的日本怎麼會有這種事嘛!又不是什麼好萊塢電影!
總一按下按鈕,關掉了PDA。背光燈熄滅後,畫面也變回了黑桃A的撲克牌牌面。在猶豫了一會兒是不是要帶走PDA後,他把PDA放進了背包側面的小袋子里,以便遇到失主時能夠交還。
只在這里一動不動的話什麼都不會改變。手機打不通,也沒有人知道自己在這里。雖然四處走動的話可能會引出綁架犯,不過原地踏步的話犯人遲早也會來的。既然是綁架,那麼單純把人帶到別的地方並不是目的所在,再待下去犯人一定會為了自己的目的而出現。換言之,待在房間里才更加危險。
迅速作出決定後,總一背上背包,回望了一眼房間,確認無誤後離開了那里。
站在之前的過道中,總一冷靜多了。牆壁是由混凝土搭建的,模上去十分冰冷。到處都很骯髒,地板堆積了不少灰塵。仔細觀察地面可以看到不少腳印,看來並不是只有總一和剛才的女孩兩人。
「就算如此,之後要怎麼辦才好呢?」
總一現在停在了第一個岔路口,就是剛剛追丟了少女的十字路口,不知道這條路到底通向哪里。
——電視上曾經說過,這種時候就要沿著右邊的牆壁走。
這樣走了沒久久,看到新的房間,總一輕輕把門推開一條縫,窺探里面的情況。結果——當然是誰都不在。
松了一口氣後,總一走進房間。這間房間比總一醒來時所在的房間稍微大一些,似乎是被當作客廳來使用。同樣很髒亂,待客用的沙發上堆積了一層灰塵。
「誰在那!?」
「嗚哇!?」
听到身後傳來的女性的詰問,總一慌忙轉過身。
在門口那里,站著一位素未謀面的女性。年齡大約是35歲到45歲之間,穿著高檔的西裝,戴著黑框眼鏡,是位給人干練印象的女性。
「你是誰!?這里是哪里!?綁架我想要做什麼!?」
「我也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我也想知道這里是哪里!」
女性用銳利的視線注視著總一,似乎在懷疑總一是綁架犯。
「我醒來時就在這了,到現在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反倒是你,會不會是犯人的同伙啊!?」
「不是的!……你真的也是被綁架來的嗎?」
「嗯,是啊……」
「不過單憑這一點我還不能相——等、等一下,你也戴著項圈?」
「難道說真的有其他戴著項圈的人……」
女性吃驚地注視著總一。總一也注意到了。
女性的脖子上也戴著銀色的項圈,和最初看到的少女的項圈一模一樣。
「……回答我一個問題。」
「誒?」
「你,也有那個吧?」
「那個?」
「沒錯。」
「……是撲克牌形狀的PDA嗎?那個的話現在在包里。」
「那個是在哪里找到的?」
「在醒來的房間里的桌上放著。」
「……呼。」
總一的回答讓女性吁了一口氣,她露出了安心的笑容。看到她的表情,總一知道女性的緊張心情放松下來了。
「對不起懷疑了你,似乎我們現在是相同的境遇呢。我叫鄉田真弓,是位公司職員。」
「我叫御劍總一,還是學生。」
「御劍嗎……你不是綁架犯實在太好了。」
「彼此彼此。」
「不過,還不知道我們目前的處境是不是真的很好。」
「誒?」
「項圈和PDA啊。只是我一個人的話還能當作惡作劇來看待,兩個人的話,稍微認真點兒對待會比較好吧。」
鄉田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安的表情。
「這個是真的?不會吧!」
「我也希望是那樣……PDA的內容你讀了嗎?」
「看了一點,不過里面寫的淨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確實如此。不過稍微想想,單純對某個人做這種惡作劇的人還是有的。但是好幾個人呢?會有人這樣大費周章對別人惡作劇嗎?」
「我還以為是什麼游戲呢。」
「我一開始也是那麼認為的,但遇見你之後……準備了兩人份的話,對于惡作劇來說也太過繁瑣了吧?」
——難道……那種事是真的?不過就現實來看,戴著項圈的人有兩個人,不、有三個!
總一想起想起了最初看到的少女,那少女的脖子上也戴著銀色的項圈。
「怎麼了?御劍?」
「其實……剛剛看到了一名女孩子。」
「女孩子?真的嗎?」
「是的。在我猶豫是否要搭話的時候就走掉了。」
「那孩子也和我們一樣嗎?」
「應該是這樣。她的脖子上也戴著項圈,和你戴的一樣。」
因為看不到自己的項圈,所以沒辦法確認自己的項圈是什麼樣子。
「是呢……也有別人啊……」
低頭沉思了一會之後,鄉田抬起頭看著總一。
「御劍,現在即便拋開項圈和PDA的事不談,我們面臨的狀況或許也是超乎想象的棘手。光是綁架三個人就已經很不尋常了,還會有允許人質四處亂走的道理嗎?」
「確實……」
「在確認安全之前,先慎重行事吧?」
「明白了。」
總一坦率地接受了鄉田的提議,兩人決定為尋找出口開始移動。
「原來御劍是在回家的路上被綁架的啊。」
「嗯,因此現在才會穿著運動服。」
「呵呵呵,不好意思啊,御劍。」
「呃?」
「仔細想想,一眼就能看出你是放學回家的學生,怎麼可能是綁架犯嘛。真對不起。那時我稍微有點混亂,所以不夠冷靜。」
「沒什麼大不了的,別這麼再儀,鄉田。」
鄭重地低頭道歉的鄉田反而讓總一感到有些過意不去。
「被帶到這種地方來會懷疑也是理所當然的。」
「謝謝你,御劍。」
鄉田抬起頭莞然一笑。看到那笑容後,總一感覺自己終于找回了原有的冷靜。
「……話說鄉田,你是怎麼被綁架的?」
听到這個問題,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抱起胳膊陷入了沉思。
「我的記憶到商業會談結束後坐上車子的時候,那之後就不記得了。很可能是被藥物迷倒了吧。」
「藥物嗎……」
「大概吧。只是普通睡著的話,你認為在被搬運時會沒注意到嗎?我想御劍也是被藥物迷倒後帶走的。」
「我想也是吧。」
「還是說被打暈的呢?」
總一聞言把手伸到腦後模了模。
「似乎沒有包啊。」
「呵呵呵……」
鄉田對于自己的玩笑似乎很得意,因此沒有發現腳下踩到了什麼。
——「鄉田,危險!!!」
從牆壁里彈出金屬棒,徑直朝著鄉田的腦後飛去。總一見狀,一把拉過鄉田,將她壓倒在地。伴隨著高亢的撞擊音,金屬棒正中總一的背包。
確認無事後,總一不禁嘆了一口氣,放開了抱著的鄉田。
「沒事吧,鄉田?」
「啊、嗯……」
也許是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鄉田只是帶著吃驚的表情含糊地點點頭。剛剛的似乎是這建築物中安置的陷阱,踩到地板上的開關後,觸發牆壁夾層彈出金屬棒射向對方。幸好機關只有一個,從金屬棒的直徑和飛出時的速度來看,如果就那樣擊中鄉田的頭部的話,肯定會很嚴重。
「呃,御劍,稍微等等……」
總一回過頭,鄉田正臉色發青走到他身邊。
「御劍,先別動好嗎?」
「怎麼了嗎?」
「打開你的背包沒關系吧?剛才似乎發出了很響的聲音,我想是不是里面有什麼東西壞掉了……」
「那種事無所謂啦。能救下鄉田就很萬幸了。」
可是鄉田的臉色卻變得愈發嚴肅了。
「請讓我看看,御劍!!」
「啊,嗯……」
「果然,壞了呢……」
鄉田握著總一的PDA,臉色頓時一片蒼白。就像她所擔心的那樣,總一背包里的東西很多都壞了。尤其是PDA,不僅屏幕上出現裂紋,開關也失去反應,連待機畫面顯示的黑桃A的牌面也不再出現了。
一一鄉田怎麼了。似乎很在意那個……
「鄉田?怎麼了?那東西壞掉也沒關系的,沒必要太在意。」
「但是因為我的緣故——」
「不要再說了。鄉田對這個東西太過在意了。這種東西壞掉的話又能怎樣?」
「……」
鄉田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擠出了幾句自言自語似的話。
「……是呢,確實。這種東西,只是個惡作劇嘛。」
「是吧。而且現在還在這里發呆的話什麼都不會改變的,再說肚子也已經餓了。」
總一從鄉田手中拿過壞掉的PDA,把它再次放進包里。
「來,走吧,鄉田。」
「御劍」
「嗯?」
「話說回來,我還什麼感謝的話都沒說呢。」
「感謝的話?」
「剛才御劍從陷阱里把我救出來。」
「啊,那種事沒必要道謝。如果換作是鄉田,也會救我的吧?」
「這是兩碼事。總之謝謝你,御劍。多虧你我才能平安無事。」
「咦?」
剛道完謝,鄉田發出奇怪的聲音。坐立不安模起自己的衣服。
「怎麼了?」
「那、那個……」
鄉田紅著臉低下了頭,為了掩飾羞怯而把手放在臉上苦笑起來。
「其、其實,剛才內衣好像有點歪了……」
這次輪到總一臉紅了。
「那個,御劍。我稍微回一下剛才路過的倉庫可以嗎?」
「好、好的,不過為什麼呢?」
「我想把內衣……不是,把衣服稍微整理一下。」
「對、對不起,我太遲鈍了!沒關系,現在就去吧!」
總一慌忙低下頭。
——糟糕,又搞砸了。以前不就常被人說自己粗線條嗎,總一!
「謝謝你御劍,不好意思。」
鄉田的口中吐露出溫柔的聲音,但她的臉上,卻是異常冷靜,那視線就如同鑒別家畜一般,不帶絲毫感情。
她獨自一人走進倉庫後,拿出自己的PDA開始講話。
「是我。能听到嗎?」
「能听到,鄉田。出什麼事了?」
PDA里傳出了男性的聲音。鄉田注意身後的房門,把PDA的音量調低,畢竟對話的內容如果被另一邊的總一听到就糟糕了。
「就如你所說。A的PDA已經不能用了。真是失敗呢,因為我的疏忽而使參加者的PDA損壞。會影響評價的吧,這種事。」
「那要怎麼辦呢?」
「既然如此,我想給他提供一些優待吧。」
「優待嗎?」
「嗯。因為我而讓他的PDA損壞,必須進行補償才行。這樣下去對他過于不利了。希望你能在我們要去的房間里準備像是武器或者工具、地圖之類的東西。這是第一點。」
「明白了。其他的呢?」
「希望你能向上面申請附加游戲。以此作為借口來給他提供生存下來的機會。如果就這樣讓他輸掉的話,可就不只是業務評價的問題了。也不能讓下注給他的一方感到不滿吧?」
「……是啊。畢竟他的人氣最高嘛……稍微……等一下……好了,申請到許可了。」
「幫大忙了。就拜托你了,用最能讓客人們滿意的方式表現吧。也不要忘了和莊家的交涉。」
「明白了,請交給我吧。」
「拜托了……沒什麼時間,我先掛了。」
「了解。」
「好……御劍~!再稍微等一下!」
鄉田把PDA放回包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開始整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