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祈宿趕回醫館的時候,醫館內已是漆黑一片.
還沒醒嗎?
路上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終是破滅。
他閉了閉眸,只覺得心中悲愴,想他冷祈宿真是個失敗的男人,兩個女人,兩個女人都因為他而生命垂危瞳。
黑暗中,他緩緩走至床榻前,在看到榻上竟是空無一人的時候,大驚。
怎麼回事?
她醒了?
心中驟然一喜,可是,只片刻,又被接踵而來的擔心和傷慟所代替。
沒有燭火,空無一人,薄被也沒有一絲溫度,似乎人已離開多時。
她走了嗎餒?
還是被人擄走?
會有危險嗎?
各種疑問將他包圍。
他快速地思忖著,只覺得一顆心狂跳,從未有過的猛烈。
立刻將案桌上的燭火點亮,他環顧著屋中的一切。
窗是開的,窗欞上有血,顯然是從窗戶出去的。
被子疊得整整齊齊,連原本狼藉在地上的血布都被拾起,放在床邊裝髒物的竹簍子里。
是她自己走的。
如果被人擄走,這些事情是根本無暇做的。
說不出心中的感覺,只覺得一陣大起大落,從以為她沒醒的失落,到發現她醒來時的驚喜,再到以為她被人擄走時的慌亂,再到如今發現她是自己離開時的心痛,百般滋味、心如刀絞。
她一個女子,身受重傷,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在這樣黑布隆咚的夜里,又能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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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大夫被冷祈宿從被窩里擰起來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是在夢里。
懸空的雙腳撲騰著、睡眼惺忪地看了冷祈宿半天,才猛地驚醒過來,大驚失色,「大大俠」
「她走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什麼話?」冷祈宿緊緊盯著他的眼,眸中布滿血絲,寒氣吞吐。
「她?」男人一臉茫然,驀地想起什麼,難以置信,「那那位姑娘醒了嗎?」
竟然他也不知。
又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了半響,見他也不像撒謊的樣子,冷祈宿這才松開抓著他衣領的手,男人便重重跌坐在地上。
剛想爬起求饒,卻突聞一陣衣袂翻飛的聲響,眼前白影一晃,男人抬頭,發現屋里哪里還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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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山,因山的形狀像一朵怒放的曼陀羅而得名。
因曼陀羅是彼岸之花、地獄之花,所以此山被附近的人認為不吉,常年人跡罕至。
已是春末,到處都是一片郁郁蔥蔥、滿山的翠竹蒼梧。
冷祈宿順著蜿蜒的山徑盤山而上,他走得很急,軟履踩在雜草叢生、枝杈滿地、幾不可辨的小路上,咯吱咯吱地響,連勝雪的白衣被勾破成縷也渾然不在意。
早上的晨曦透過樹葉縫隙灑過來,在他身上留下斑斑駁駁的陰影,他抿著唇,面色沉靜,完全不知心中所想。
他找了一夜,幾乎找遍了小鎮的每個角落,只差一戶一戶人家去敲門了,還是沒有看到陌妝的影子。
她真的走了。
走得這般決絕。
他極力讓自己不去想,不去想她離開時的心情,那該是怎樣的一副情境?
失望的?傷心的?絕望的?怨恨的?還是已經心冷成灰?
他告訴自己,她只是奴,只是他花十兩銀子買的奴,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而已。
當務之急,要想辦法解救雲神醫,拿到玲瓏的藥才是。
畢竟,玲瓏的身子已經等不起了。
深深嘆出一口氣,他抬頭望了望山頂,山巒重疊、直入雲霄,雲霧繚繞四周,似夢似幻竟有幾分猶如仙境。
也不知晌午之前能不能至?
他提了提氣,準備踩著輕功加快腳下的進程。
驟然,身後傳來一聲略帶焦急的呼喚,「四爺!」
他一愣,回頭,竟是風宵塵,一襲青衫,踩著凌波微步風塵僕僕而來。
「你怎麼來了?」他皺眉,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了解風宵塵,是那種天塌下來都當鍋蓋的人,鮮少像今日這般樣子,難道是……玲瓏?
呼吸一滯,正欲開口詢問,風宵塵已翩然落在他的面前。
「玲瓏不見了!」
果然是她!雖已有心理準備,可他的心卻還是忍不住一沉。
苦澀地揚揚唇角,今日是怎麼了?所有人都跟他玩失蹤。
「許是在客棧附近走走而已。」他安慰著風宵塵,也安慰著自己。
「不會的,我已經找遍了,都不見她的人影,她肯定也來了曼陀山。」
「你說什麼?」冷祁宿瞳孔一縮,難以置信地看向風宵塵,「她身體這般虛弱……」
「是啊,都是我不好,是我大意了!」風宵塵嘆了一口氣,絕艷妖孽的臉上是少有的凝重,「昨夜,你走後,她問我曼陀山怎樣走?我本不打算告訴她,可她說也就只是問問而已,所以我也就沒想那麼多。」
冷祁宿冷凝著臉,薄唇緊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風宵塵以為他要發火,他卻是出乎意料地沉默,良久才听到他說︰「看來昨夜我們兩人在走廊上的對話她都听到了,她擔心本王只身犯險。」
「那如今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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