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霜隨著一個老嬤嬤進了龍吟宮.
因冷祈宿不在,所以宮里很靜,只有幾個太監和幾個宮女,也是眼觀鼻鼻觀心地立在那里,木樁子一樣。
老嬤嬤指了指她的腳,「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在龍吟宮伺候皇上的人,除了侍寢的妃嬪,為奴為婢的都不能穿鞋!」
一邊說,她一邊月兌下自己的鞋子,跟其他宮女太監的擺在一起。
莫霜搖頭嘆了口氣,這是哪門子規矩,現在三伏天倒還好,以後寒冬臘月的,赤著腳哪還受得了?
見她站在那里沒動,老嬤嬤臉色一沉,「手腳不利索的人在龍吟宮可不會有好果子吃,還不快點!」
「哦!」莫霜連忙月兌掉鞋子,輕手輕腳地跟她走了進去。
心中不由暗想,即使她手腳利索,怕是在那個男人手里也沒有好果子吃吧砍!
「我一路跟你說的那些規矩,可都記下了?」
「嗯,記下了!」
「還有,每日都要將大殿、中殿、內殿的地面用清水擦一遍、物件的灰塵拭干淨、花木盆栽澆上水,夜里,要侯在龍榻邊上,隨時侍奉著皇上一切生活起居,早上五更天的時候,要負責喚醒皇上、伺候皇上更衣洗漱,然後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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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殿的夜宴一直進行到很晚。
莫霜站在龍吟宮里,站著站著差點都要睡了過去,直到「 當」一聲巨響,殿門被撞開,玲瓏扶著搖搖晃晃的冷祁宿走了進來玩。
晚風隨著驟開的門吹進來,一股濃濃的酒味飄散開來。
他怎麼飲了那麼多酒?莫霜微微蹙了蹙眉。
印象中的他一直是一個很自制的男人,從未見過他醉酒成這樣。
是因為太開心了嗎?如願以償做了皇上?終于光明正大地跟玲瓏在一起了?還是因為成功地羞辱了她?
正暗自思忖著,就听到玲瓏一邊喊著「皇上,小心!」一邊朝她們幾個婢女招手,「快來扶一下皇上!」
冷祁宿如此高大,整個重量壓在她的身上,她確實支撐不過來。
莫霜離得最近,听到她喊,反應也沒反應,就第一個走過去,伸手,想扶住冷祁宿的臂膀。
冷祁宿的腦袋靠在玲瓏的肩窩上,白璧的臉上一片通紅,半闔著眸子,似看到了她,又似沒有。
在她的手剛剛踫上他的手臂的時候,他嘴里驟然含糊地吼了一句,「去」,大手一揮。
她驟不及防,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自己的身子。
他就這樣恨她?竟連醉著都這般抵觸!
心中說不出的難受,她便站在那里,不再上前。
這時,其他的幾個婢女也都已來至跟前,見她被這樣,都一個個站在那里不知該怎麼辦。
「還愣在那里干嘛?還不快搭把手!」玲瓏氣喘吁吁。
幾人這才不得不硬著頭皮、七手八腳地上前,出乎意料的,他竟沒有任何反應,任由眾人將他扶至榻上。
果然是只對她這樣!
莫霜彎唇,不明白既然如此恨她,為何又非得讓她在他面前晃?
宮里那麼大,為何非要她在龍吟宮做婢女?
輕輕嘆出一口氣,她抬腳,準備到案桌邊給倒杯水過去,就驟然听到床上的男人沙啞著聲音說道︰「別走!」
她渾身一顫,以為是說她,一顆心難以遏制地狂跳。
裝作不經意地回頭,就看到冷祁宿躺在床上,玲瓏坐在床邊,他緊緊抓著她的手,微闔著雙眼,似在夢囈,又似是在醒著。
就說怎麼可能會是自己?莫霜自嘲地彎了彎唇,又轉身走到案桌邊,提壺倒了一杯水,準備送過去,可看到兩人情意綿綿的模樣,怕被說打擾,便又將茶盞放在案桌上,像其他婢女一樣,垂眸頷首地退至一旁。
「朕從未像今日這般開心過!別走,好嗎?」
玲瓏臉一紅,嬌羞滿面地看了看眾人,水眸中的目光淡淡掃過莫霜的臉,又轉過去瀲灩地看著龍榻上的男人,輕聲笑道︰「嗯!臣妾不走,臣妾陪皇上!」
說完,又朝眾人揮了揮手,「你們都退下吧!有事會叫你們!」
莫霜緊緊掐著自己的掌心,才讓自己看起來面色如常地離開。
因為要隨時等差遣,她們必須都侯在寢殿的外面。
雖是盛夏,可夜風依舊很涼,吹在身上竟還有一絲些寒,莫霜不禁抱起自己的胳膊,抬頭,靜靜地望著天邊的明月,只覺得心是那樣滄桑。
因為隔了個中殿和外殿,所以無論她怎樣有意無意地傾听里面的動靜,依舊是什麼也听不到。
因听不到,所以各種瞎猜,因為瞎猜,就覺得一顆心,從未有過的煎熬。
不知過了多久,殿門終于「吱呀」一聲被人自里面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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