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神,驀地,眸光一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手抬起他的下顎,另一只手就端著茶盞直接倒了進去.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冷祈宿根本就沒有反應,等他意識過來,溫吞的茶水,已經入了喉砍。
「咳咳咳……」冷祈宿嗆得咳嗽了起來,原本被酒燻紅的兩頰更加赤紅。
莫霜一驚,連忙放下手中杯盞,抬手輕輕拍上他的背。
「你什麼意思?」冷祈宿一邊咳著,一邊怒視著她,微微喘息,「就這般沒有耐心?」
「不是!」不知哪里來的勇氣,莫霜抿了抿唇,直直對上他的眼,「在王府的時候,皇上喂奴婢吃藥不也是這樣嗎?」
冷祈宿的身子明顯一震,他凝眸看著她,眼神飄渺,不知心中所想,靜默了半響,終是別過視線,冷哼,「有仇必報,倒是和朕一樣的人。」
有仇必報玩?
他想暗示什麼?
莫霜頓覺索然無味,直起身子,將空茶盞放到床邊的案上,又躬身準備取下他背後的軟枕,伺候他躺下去,誰知,他竟是壓著軟枕不起身。
她扯了兩下,見拉不動,一時氣惱,就索性松手不拉了。
清冷著小臉,她又跪在那塊蒲團上。
「你覺得你還有跟朕置氣的資格嗎?」冷祈宿斜睨著地上的女子,冷冷地開口。
「沒有,奴婢也不敢!」
「不敢?」他輕笑出聲,似乎听到了一個笑話,驟然笑容一冷,他目光如劍地看了過去,「你連朕的命都敢拿,還有什麼不敢的?」
聲音不大,卻字字冰冷。
莫霜一震,嘴唇蠕動了兩下,終是什麼也沒有說。
這樣的對話,她真的很厭惡。
見她不語,冷祈宿黑眸中慢慢浮起薄怒,「怎麼?是不是無話可說了?
無話可說?她是嗎?
其實她想說的,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再者,說了,他也不信。
索性繼續微抿著唇,面色清冷地跪在那里。
冷祈宿睨著她,只覺得她唇角微微上揚的弧度,那般刺痛他的眼楮,他以為那是她的冷嘲,她的沉默更是讓他心中噌地燃起一股怒火,「你是不是料定朕不會殺你?」
他咬著牙,字字從牙縫中迸出。
她料定嗎?沒有,她還是有起碼的自知之明。
「奴婢不敢,皇上想要殺一個人,還不是如同踩死一只螞蟻,奴婢從未妄想。」
「最好如此!你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如今的你什麼都不是,讓你在龍吟宮伺候,朕都覺得多余!」
多余?
莫霜胸口一悶。
既然多余?為何還要苦苦糾纏?
這幾日本就憋屈,如今又被他這樣說,只覺得一股氣堵在那里,不出不快,「既然皇上覺得奴婢多余,那奴婢懇請皇上,將奴婢派去別的宮去,也好眼不見心為淨!」
眼不見心為淨?
是她心靜,還是他心靜?
冷祈宿的怒火徹底被激起,如同一頭雄獅即將要沖破新房,他惡狠狠地將她從床下擰起,大力壓在身下,逼視著她,雙眸染上紅絲,「你算什麼東西,敢與朕討價還價?」
雖然床榻上隔著厚厚的軟絮,但是由于他的毫不憐惜,莫霜依舊覺得自己的腰背幾乎被床板撞斷。
有那麼一刻,她甚至都差點以為月復中的孩子會被撞掉了。
她抬眼看著他盛怒的樣子,忽然覺得無所畏懼了。
這樣糾纏下去,她也遲早會失了這個孩子。
「奴婢這麼做,只是為了皇上設想,奴婢手腳粗笨,做不到像貴妃娘娘曾經那麼體貼,請皇上高抬貴手,放了奴婢!」
莫霜不自覺的想起方才玲瓏從這里走出的樣子,發髻散亂,眉目含春。
他應該開心了吧,得到了江山,得到了深愛的女人,還能看到自己受著折磨!
可是,這樣有意思嗎?
他從她的眼里看到了哀傷,可是他卻誤以為那是她的倔強,眼楮被深深地刺痛,他沙啞地冷笑,唇在抖,「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去跟她比?你難道不知道,這世上,有的女人是用來愛的,有的女人卻是用來玩的?游戲還沒有結束,朕又怎會放了你?」
莫霜的心,狠狠地一抽。
又豈會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愛的,是玲瓏,玩的,是她。
她苦笑,耳畔劃過誰的聲音。
「陌妝…….本王是不是變心了?」
「陌妝,本王怕再這樣下去,定會負了她!」
她信了。
而他原來只是在玩。
「嘶~」衣帛碎裂的聲音,在靜謐的夜里突兀地響起。
身上驟然一涼,莫霜猛地回過神來,低頭看到自己的外衫已經不知何處,她驚呼,本能地環抱著自己的胳膊,身子躬成屈辱的姿勢,「你要做什麼?」
「玩!」薄薄的唇邊輕飄飄逸出一字,他邪佞地笑著,大手撫上她的小臉,輕輕摩挲。
身子薄顫著,心在一寸一寸裂開,她看著他。
眼角,有溫熱的東西流出,她顫抖著,眸色哀戚,「你答應過我的,前三個月不動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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