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心中的感覺,她就像受了蠱惑一般,挪了挪了身子,坐了過去,輕輕將頭靠在他的肩上.
曲聲戛然而止,冷祁宿身子一僵,大手拿著那根草就停在唇邊,忘了動。
莫霜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唐突,一時窘迫,準備坐起身來,就听到樂聲又驟然響了起來。
她彎了彎唇,便繼續靠在那里,緩緩地閉上眼,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
樂聲一轉剛才的蕭瑟悲涼,一股淡淡的愁思,在這暗夜里慢慢化開砍。
似乎只是一瞬間,又似是過了很久很久。
耳邊縈繞的曲子慢慢消散,莫霜睜開眼,倏地對上一雙晶亮的眸子,在暗夜里亮得如同頭頂天幕中的星子。
臉一紅,她連忙直起身,頭別過另一邊,只听到冷祁宿的聲音淡淡地傳來。
「小時候的一首曲子,很多年沒吹過了,想來是生疏了不少,很難听吧?」
莫霜忍俊不禁,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這個男人這話,怎麼听怎麼像現代那些小孩子撒嬌邀寵說的話玩。
「你笑些什麼?」瞟了她一眼,冷祁宿的唇也緩緩地彎出了弧度。
莫霜搖了搖頭,止了笑聲,「沒有,這首曲子,是我從小到大听過的,最好听的曲子!」
不是最完美的,卻是最動人的!
只因是他冷祁宿吹的!
「對了,你今日讓那些馬兒頃刻安定,是怎麼做到的?」他突然轉過頭來,問她。
莫霜一怔,沒想到他的話題怎麼跳躍得那麼快,反應了片刻,便狡黠一笑,「因為我有法寶啊!」
說著,便自袖中取出一株草狀的東西,伸到他的面前,「知道你此次出宮的目的,我可是做了充足的準備,這是可以讓馬兒迅速安定的青絳草,而我選擇的那匹馬是頭馬,只要頭馬安定了,其他的馬也就會跟著一起安定下來。」
「青絳草?」冷祁宿接過那株草在手中看了看,笑道,「可真是難為你了!還連頭馬都知道。」
換做尋常,他說這話,絕對是帶著諷刺的,今夜,她知道,他沒有。
「也沒什麼難為不難為的。」莫霜抱著自己的膝蓋,鼓了鼓嘴,「只是不想讓有的人看輕了而已。」
有人不是說一介女流,只會拖累人嗎?
冷祁宿看了看她,自是知道她說的有的人指的是誰,卻只是低低一笑,沒有說話。
「對了」莫霜驟然想到什麼,轉過頭看著他,一本正經地問道︰「你又是什麼時候跟在我後面,如何知道我去了醫館?」
「因為我知道是你!」他彎唇,雲淡風輕。
莫霜愕然,一時難以置信,「幾時知道的?是因為脆皮黃瓜嗎?」
眼前浮現出當時與他兩筷相撞的情節。
冷祁宿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我說上午不宜飲茶,要喝白水嗎?」
「不是!」冷祁宿繼續搖頭。
「那是怎麼知道的?」她真的很好奇,無論是易容,還是聲音,她覺得自己都做到了爐火純青、天衣無縫。
「這還得感謝你!」他也側過頭,看著她,眸中的神色深邃悠遠。
「感謝我?」
「嗯」冷祁宿轉過頭去,望著天邊的月色若有如無地一聲輕嘆,「是你讓我知道了,看人不能看臉,要看一個人的眼楮和眼神,什麼都會騙人,只有這個不會。」
莫霜的心,一震,自是明白他說的是她戴面具那件事情,也終于知道,這件事到底給他的心里影響有多大。
他終是記著的,他一直記著的。
一時有些愧疚和難過,不知該接什麼話。
她抿了抿唇,艱難地開口,「四爺…….我…….」
「算了,不說這些了!」冷祁宿驟然打斷她的話,側過頭笑睨著她,「我都吹曲子給你听了,你也唱首曲子給我听吧,要不,就唱你那日在小鎮的廚房里洗菜時唱的那首。」
小鎮?洗菜?
她想了想,才想起來,那日她唱的是王菲的《棋子》。
歌是好听,可是那歌詞…….
今夜這般美好,她不想唱這麼悲傷黯然的歌來煞了風景。
「那首歌我幾乎都忘詞了,要不,我唱首別的。」
冷祁宿看著她,靜默了幾秒,笑著說,「好!」
她又挪了挪身子,坐在他的後面,與他背靠著背,仰臉望著天邊的明月,輕輕唱起了趙詠華的《最浪漫的事》
背靠著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樂聊聊願望
你希望我越來越溫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說想送我個浪漫的夢想
謝謝我帶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輩子才能完成
只要我講你就記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
留到以後坐著搖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直到我們老的哪兒也去不了
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里的寶
夜是那般美好,美好得就像不是真的,只是人的夢境一般。
空曠的馬場邊、高高的草垛上面,兩個人影緊緊相靠,一人低唱、一人聆听,一種歲月的靜好在夜色中慢慢流淌……
三更畢!
夜是那樣美好,是啊,那樣美好,可是,明天就要不美好鳥,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