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扯扯中,她手里托盤中的糕點灑了一地,他也不管不顧,直接奪過托盤,扔到了游廊外,雙手捧起她的臉,低頭堵上了她那喋喋不休的嘴。
「唔~」莫霜一驚,睜著大大的眸子,嗚咽著想要推開他。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這張嘴指不定剛剛還在另一個女人唇上輾轉,現在又跑過來親她?
她伸手死死抵在他的胸口上,想要推開他,卻被他禁錮得緊緊地,不能動彈絲毫。
游廊下面正好有幾個宮女和太監路過,冷祁宿一身明黃,不用近前他們已知道是誰,可是莫霜卻只能看到一個背影,眾人只當是,他們英明神武的皇上竟然……竟然在抱著一個太監親吻,皆是驚得目瞪口呆、僵立在原地,石化一般茆。
似乎感受到眾人注視的目光,冷祁宿拖著莫霜後腦勺的那只手微微一挑,太監帽就從莫霜的頭上滑落下來,掉在地上。
頓時,柔順的長發瀑布一般傾瀉。
眾人這才醒悟過來。
還好,還好,是個女人!
可是,問題又來了!
這是假裝沒看到、直接路過呢,還是要行個禮再走蚊?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達成一致,無聲地跪在地上,對著兩人一拜,然後倉皇逃竄。
莫霜被冷祁宿吻得七葷八素,在僅存的一點意識還沒徹底被吞沒之前,她想咬他的舌頭,可是這個男人似乎早就知道她會這樣一般,驀地放開了她了唇。
久違的空氣終于又回到了肺里,她喘著氣,胸口起伏著,怒視著他。
男人的手卻沒有放開她的意思,長臂依舊環繞著她,逼她與自己身體相貼、面面相抵,時不時還鼻翼輕擦、唇瓣相踫,聲音低沉魅惑,「我喜歡看你吃醋的樣子!」
莫霜徹底崩潰,咬牙道,「冷祁宿,你能不能再無聊一點?」
男人挑眉,不以為然,「那你做什麼不理我?」
「有嗎?」
「沒有嗎?」
果然很無聊。
莫霜氣結,別過臉,不再理他。
頭頂傳來一聲無奈的輕嘆,她驀地感覺到耳邊一熱,是他低頭貼在她的耳畔,用只有她听得到的聲音說道,「好了,是我不好!我跟霜兒賠不是!可是,我真的跟燕婕妤沒有什麼,她過來上書房是因為我今日早上頒了旨,廢黜六宮,她不想走,才過來找我的。」
她驀地睜大了眼,恍惚間只以為自己听錯了。
耳邊不斷回響的是廢黜六宮、廢黜六宮四個字。
原本她也不是不相信他的,只是想著他那麼多女人,心里堵著,有些借題發揮罷了,如今听他說廢黜六宮,卻有些震住了。
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半天回不過神來。
直到驟不及防的一陣天旋地轉,有人攔腰將她打橫抱起,她才驚呼一聲反應過來。
「你干什麼?」
語氣雖重,卻早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怒氣,一張小臉更是紅了個通透。
「明知故問!」男人鳳眸彎彎,笑得絕艷,一雙眸子熠熠生輝,如同深海上粼粼的波光。
邊說,腳下不停,闊步出了游廊。
「放我下來!被人看到不好!」莫霜嗔道。
「人?哪里有人?」他邪魅地笑。
有巡邏的禁衛、宮女太監,遠遠地看到他們,就都勾著頭饒了道。
莫霜只得將腦袋埋在他的胸口,不想讓人看到她窘迫的臉。
她的這個動作似乎取悅了他,他又低低地笑出聲來。
她抬起頭,拿眼瞪他,透過他的肩頭,看到後退的景物,才猛地驚覺過來,這不是回龍吟宮的方向。
「你要去哪里?」
「回上書房!」
莫霜滿頭黑線,「你那些奏折明天看會死啊?」
「誰說我要看奏折?」冷祁宿挑眉,薄薄的唇邊綻開一記動人心魄的淺笑,「上書房比龍吟宮近!」
近?
她回味了一下他的話才明白過來,頓時又羞又惱,「你就不怕你的那個燕婕妤還在里面等你?」
「那正好,我們這樣過去,她就會識趣離開!就是要讓她知道!」
莫霜心中一動,有什麼東西哽在喉間,「冷祁宿」
她的聲音本就好听,這樣一聲軟軟的低喚,更是像一根羽毛輕輕撩過人的心弦。
「女人,等會兒再叫!不然,上書房都回不了!」
聞言,莫霜又是驚又是羞又是惱,原本想還他幾句,卻又擔心這個男人真做出什麼越格的事情來,便只得乖順地噤了聲。
上書房
燕婕妤緊緊拽著自己的衣襟,不停地張望著門口。
她自是不知小太監就是莫霜,以為他不過是借口不願見她而已,一顆心越等越冷,終決定離開。
剛來到門口,就迎面撞到冷祁宿懷里抱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她一驚,想行禮,可冷祁宿就像沒看到她一樣,徑直越過她的身邊,走了進去。
擦肩而過的瞬間,她終于看到了他懷里的那人,可不就是剛才送點心的那個小太監,雖臉貼著他的胸膛,但是她還是看清了那眼角眉梢,赫然是莫霜。
難怪,難怪方才這個男人那般凌亂。
「砰」的一聲巨響,是冷祁宿順勢用腳將門踢關上的聲音,她被隔絕在了門外,望著冰冷的朱木大門,她忽而就笑了,笑得落寞蒼涼。
原來,這世上最可怕的殤,不是被心愛的人憎惡,而是從未入過那人的眼。
屋里傳來男女低低的對話聲,听不清,她緩緩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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