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很煩惱,說實在的,去九寨溝我就是想散散心,沒想到會遇到他。」王菁菁說,她用手輕輕捋了捋額前的一縷頭發,神情憂郁而嚴肅,「他是誰啊?」高波急切地問。「他是一位工程師,比我小三歲,我們在去九寨溝的火車上認識,很巧的是我們用的是同一款手機,喜歡听同一首老歌,喜歡看同一部電影,都喜歡畫畫,一路上他很照顧我,與他在一起,我感到從沒有過的開心,我們相愛了,在九龍潭邊,他摟著我對我說,要我嫁給他,說要帶我踏遍千山萬水,用我們手中的畫筆在平凡而多彩的生活中畫出最美的畫卷。我很感動,也感覺很幸福。」「那你們僅限于此?」李燕訕笑著問。「你說的意思我明白,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所以,所以。」「所以你們就順理成章了。」米小小接口道。「恩。」王菁菁點了點頭。「那你有沒有告訴他,你已經結婚了,另外,你們如果在一起,可能會沒有孩子。」米小小問,臉色嚴峻,在幾個人當中,她總是充當滅火或者潑冷水的角色。「沒,沒有,我本來是想告訴他的,可是,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說。」王菁菁紅著臉說。「那你家里這邊現在怎麼樣?」米小小又問,她想起了王菁菁家那幾個針孔攝像頭。李燕與高波也對此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幾個人都彼此心照不宣。「這個下流坯,不是人的東西,把家當成什麼了?帶了好幾個女人回家。」王菁菁氣得咬牙切齒。「好幾個女人?」李燕問,眼里閃動著流光,話語里透著嘲弄,嘴角泛起一絲輕蔑。米小小驚得目瞪口呆,在其余三人面前,她似乎就是個不諳世事的懵懂女孩,有些小聰明,但思想有時略顯單純幼稚,這或許就是三人願意將她當朋友的一個原因。「簡直簡直簡直不堪入目,下流之極,那些女人都是**,賤人。」王菁菁說,她氣得嘴角發抖,臉色發青。三個朋友都義憤填膺,高波更是揚言要廢了朱盛才。「那你打算怎麼辦?」米小小問。「能怎麼樣?離婚唄。反正他一直說要離。」王菁菁說得很自然,但態度並不怎麼堅決,盡管她不停的流淚,但米小小覺得她並沒有如她所表現的那般傷心,眼神尤其復雜。
「好,菁菁的秘密說完了,下面該到李燕了。」高波說。李燕沒有推辭,低聲道︰我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我老公在外這麼多年沒回家,只是定期的寄錢回來,剛開始還想離婚,後一想,反正有人養活著,他不在,我還更自由。停頓了一下,眼楮看著桌上的酒杯,似乎若有所思。「繼續。」王菁菁說,幾個人的眼楮齊刷刷地瞪著李燕。李燕咬著嘴唇,好象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我最近新交了個男友,大家都叫他大馬,英文名叫JOHN,是在酒吧認識的,我們不談感情,只是彼此需要時出現。知道你們會吃驚,不過沒關系,習慣了。」又停頓了一下,王菁菁做了個手勢,示意李燕繼續。「最近他帶我去了一個地方,同去的還有兩男兩女,我們在同一間房里。」「在同一間房里干什麼?」米小小不解。「真是文盲。」高波用手點了一下米小小的頭,米小小真是聞所未聞,她的眼楮都瞪圓了,嘴巴張成了O型,腦海中想起兩個詞「集體**」、「原罪」。抬眼卻見李燕在敘述的過程中兩眼發光,雙頰潮紅,听的人也是一片浮想聯翩的表情,似乎已沉醉其中,這讓她心里感到一絲不快,她有點坐不住了。如果說李燕的所謂**讓米小小心里感到不舒服,接下來高波的私秘卻讓米小小感到惱怒。高波說自己最近正與一「提款機」交往,「幸福」地嘲笑其傻呼呼的,並告訴大家此提款機呆會兒就會來付帳。三人都沒追問高波與提款機是如何認識的,心里都知道高波愛錢的本性,深知為了MONEY,她可使出諸多手段。
「女人怎麼可以活成這樣?」,米小小心里感到一陣悲涼,在現實生活中,每個人都戴著一副虛假的面具在跳舞,心里揣著不為人知不敢與人知的秘密,活在虛偽的真實中。設若沒有現實所給予人們的「羈絆」,這個世界又將是怎樣?加爾文說原罪就是人的天性中有罪與**的東西。可悲的是許多人卻以這「天性」兩個字做盾,沉迷乃至深陷于各種**中,拔不出腳,只因**的滿足可以為他或者她的感官以及心理帶來無法言述的快感,因而沒有原罪意識更別說懺悔意識了,說不定在夜深人靜時獨省內心,還會有一絲得意。「喂,小小,你呢?」,王菁菁突然拍了一下米小小的肩,嚇了米小小一跳,「我,我,我沒有啦。」「不可能。」眾人不信,李燕眼楮直直瞪著米小小,似笑非笑,似乎早已將她看穿。「一個人怎麼會沒有秘密呢?」高波說。「真的沒有。」米小小說。「不行,今天必須說,我們都說了,這不公平。肯定不行。」李燕很堅決,一副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小小跟我們三個不一樣,人比較老實,這樣好了,小小,你就說說你怎麼就撿到了王小勁這個寶吧,這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王菁菁建議道,此語得到了李燕與高波的一致贊同。米小小心里想,還是丈夫王小勁說得對︰「做好自己的事,不該听的千萬別听」,看來今天難逃一劫,是非說不可了,不說反而顯得自己虛偽小氣,「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不說你們又會說我狡詐陰險,或許你們大家都以為我和王小勁不般配,實際上,我也不知道王小勁為什麼會娶我。有時候我也認為很奇怪,這麼多漂亮又有錢工作也穩定的女孩子他不娶,怎麼就偏偏娶我這丑婦,關于這一點,我也問過他,他總是搪塞我,不願意正面回答,只說家有丑妻,那是福氣,因為丑人有福啊。我知道我這樣說你們肯定不滿意,但是我確實不知道說什麼,真的沒有什麼私秘可言。」米小小不緊不慢地說。「我們不相信,是人都肯定有私秘,一定要說,這個不算數。」其余三人不依不饒,「沒有秘密,難道要我編不成?」米小小掙扎著抗議道。「非得說帶色的,說,快點,快點說。」李燕催促著米小小,米小小看了看三人,將心里的每個角落都搜了一遍,始終找不到朋友們所說的所謂私秘,李燕就是不放過她,王菁菁見米小小的窘態,及時地替她打了圓場,「算了,我們別為難老實人了,還是說點別的吧。」,女人特別是已婚女人在一起,自以為閱歷豐富從而可以任性放肆,說話總是沒有禁忌,可是,一件事情若反復說便覺索然無味。可是你不能要求主婦之間的話題有多高尚,兜兜轉轉始終離不開穿衣吃飯。李燕說女人穿衣是一種身體的暗示,「我把女人的穿衣分做四類,第一類,像我和**一樣穿著性感,其實是在暗示大家,她們在吸引男性的關注,需要他們的。小小則屬于第二類,穿得很刻板不講究,死氣沉沉,表明她沒心思也沒興趣顧及別人。第三類,和菁菁一樣穿著打扮清爽宜人,很淑女,那表明她在被愛著,她很滿足,或者還在告訴大家一個信息,此女只可遠觀,不可近玩焉,也就是你可以欣賞,不可貿然造次。第四類就是可愛型的穿著,這是在向世人暗示自己很單純,需要別人的疼愛。」李燕的話讓三人面面相覷,三人中自以為思想深刻的高波嘴巴一撇,駁斥著李燕的觀點,「這樣說比較絕對啦,女人穿衣是美麗的一種展示,也是心態的一種體現,這點無可厚非,但是也有人穿得死氣沉沉,刻板,不是因為她沒興趣,或許是因為別的原因,比如,沒有錢來打扮自己。穿得可愛,或許是因為這種打扮比較適合自己的氣質。」「當然,我說的只是我自己的觀點,你不必介懷。」李燕笑著說,笑容里透著百般的精明與狡黠。
米小小與王菁菁相視而笑。高波還想還擊,突然電話響了,原來是「提款機」來了,高波喜不自禁,「金錢」已經蒙蔽了她的眼楮甚至心智,她似乎完全不介意又矮又胖的提款機肥胖粗短的身材走起路來像是一個皮球在地上滾,頸項因為短的緣故,下巴似乎是直接被擱在脖子上面。然而此提款機的穿著倒很體面,一身名牌,西裝革履,一見到高波,因為開心,五官在臉上擠作一團,分不清哪是眉哪是眼。此人的出現極有震撼力,幾乎將其余三人震暈。就在三人驚愕不已時,高波滴聲滴氣地湊近提款機嘀咕了句什麼,提款機立即沖其余三人鞠了一躬,足以顯出高波在其心中的份量,感覺極有面子的高波得意地沖幾位朋友眨了眨眼楮,並吩咐付了款的提款機在外面等候,自己一邊走一邊大聲叮囑三人一定要記得去看看她和老公在婆家打算用來新建房屋的那塊菜地,然後坐上提款機的那輛黑色豪華奔馳轎車絕塵而去。其余三人看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