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爹納妾,我這個做女兒的,理應送份禮物給他的。」宛若卿想了想,看著錦繡,「他說,我已經很久沒有給他寫信了。」.
「相爺也是,都要納妾了,還不忘向小姐要情報。」錦繡有些替小姐不值。
宛若卿笑起來︰「一個小妾而已,哪能滿足他對權力的渴望?」
錦繡搖搖頭︰「我不懂!」
「那是因為你從來沒有得到過。」宛若卿模模她的頭,「當一個人站在最高峰,能生殺予奪的時候,那種風光,那種暢快,有一種一般人無法想象到的快感。砍」
錦繡有些不服︰「小姐,看你說的,好像你登上那個什麼最高峰似地,這麼玄乎。」
宛若卿笑一笑,從首飾盒里拿出一對白玉葫蘆,一大一小︰「看這個怎麼樣,葫蘆代表平安如意,祝他們母子都能平安如意。」
「小姐,你送的禮物,還真是有心。」錦繡嘟嘴,「可是給相爺的信,要怎麼寫?玩」
「說實話唄。」宛若卿笑起來,「相爺納妾是小時,王爺娶妻可是大事,這事怎麼可能不上報朝廷,你以為,爹會不知道嗎?」
也是,這事瞞也是瞞不住的。
「可相爺必定又要怪罪小姐拉不住姑爺的心了。」錦繡看上去十分擔心。
宛若卿想了想︰「這些事情,我們控制不了,不過我想……有些事情,我們是可以控制的!」
「什麼?」錦繡似乎看到了希望,「小姐快說來听听。」
「景言!」宛若卿吐出兩個字。
「景言?」錦繡不大明白,「小姐想做什麼?」
「沒有辦法控制相爺,但是,我們應該有的是辦法控制他吧。」宛若卿忽地拋個媚眼,「是不是啊,錦繡?」
錦繡心領神會︰「這幾日姑爺忙著辦婚事,寫喜帖,如果要動手,是個好時候呢。」
宛若卿笑起來︰「你這鬼丫頭,幾時變得這麼聰明?」
「都是跟小姐學的。」錦繡嘴甜得很。
宛若卿想了想︰「不過我們也不能把他逼得太急了,看得出來,他是個挺有骨氣的人,一般的威脅利誘,恐怕對他無效。」
錦繡點點頭。
「幸好,我手上有張王牌,此次何伯辦事可真是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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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涼如水。
已經有蟬鳴蟲叫的聲音了,宛若卿和錦繡往潤園里灑了一把迷霧,熟睡的人睡得更熟,還沒睡的人開始打瞌睡了。
已過了子夜,她們白天的視乎,約了景言在潤園後門。
「王妃……還是叫你夫人?」景言對于宛若卿的相邀有些吃驚,不過對于這個木訥的女子,他一向都不曾放在眼里。
想必,知道相爺要納妾了,所以想送點東西,卻不好意思被人看到?
還是……
有什麼不好對外人說的事情?
總之對方不過是個弱女子,對他肯定構不成威脅。
「我和姓裴的並不是真夫妻,其實,你叫我小姐會比較好。」宛若卿的笑容在月色之下,顯得格外燦爛。
景言一時竟失了神,他幾時見過眼前女子如此勾魂攝魄的笑容?
今晚,似乎有些不一樣啊。
「那麼……九小姐,今晚約我過來什麼事?」景言看著她,忽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有封信,我要交給父親大人的。」宛若卿把信遞過去,「麻煩景侍衛了。」
景言忙道︰「就這點事,何必言謝?」
「當然不止這點事。」宛若卿笑起來,越發迷離。
「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宛若卿緩緩吐出一句話︰「如果景侍衛有空,麻煩記得去上京城陋衣巷,那兒有位姑娘,想必望穿秋水了。」
景言臉色一變︰「你……小姐怎麼知道的?」
「很不巧,天下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宛若卿眯起眼楮看著他,「你放心,那兒已經全部換了我的人,景侍衛如果想去看,隨時歡迎。」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景言有些急了。
「沒什麼啊。」宛若卿滿臉無辜,「我只是見那姑娘長得漂亮,想跟她交個朋友罷了。你知道,她長得真是美啊,跟天仙一樣,特別是眼楮,水汪汪的,不知道的,以為她看得見呢。」
「你……」景言忽地出手,朝宛若卿的脖子擰去。
宛若卿也不躲,讓她掐住自己的脖子,卻依然一派悠然地道︰「景侍衛,年輕人,火氣真是不小,我不過是隨便交個朋友,再讓幾個朋友好好照顧她,看把你急的……」
景言喘著粗氣,卻不敢真的下手,終于,他頹然地松了手︰「說吧,你的條件!」
宛若卿站直身子,也不再繞圈子︰「我不希望我爹听到關于我的,不好的消息。」
「可是澧王要娶妻,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嗎?」景言不解。
「官字兩張嘴,上嘴唇踫下嘴唇,冒出來的都叫人話,可每句話都有不同意思,任何事情,換個方式說,意思就會大不同。」宛若卿好心提心,「景侍衛大小也是個九品官,這種事情,不用我一個深閨小女子來教吧?」
景言深吸一口氣,想了想︰「其實,澧王爺一直喜歡的只有常家姑娘,並且經常背著小姐偷偷和她見面,對她照顧有加。小姐雖然想盡辦法想要挽回丈夫的心,但是澧王爺一直不肯回頭,堅持一定要娶常家姑娘為妻,還逼小姐親自去說媒。小姐為了不讓澧王不高興,只好親自去做媒,還答應常姑娘當平妻。」
宛若卿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很有天分,看起來,你的官兒應該再做大點的,這個位置,真是屈才了。」
「彼此彼此!」景言忍不住反諷,「九小姐天資聰穎,手段非凡,嫁到御世堡為妻,似乎也屈才了呢!」
宛若卿失笑,都到這個時候了,這個景言還是不肯認輸,就算在口頭上也要佔點便宜去,實在是太好勝了些。
「景侍衛有牽掛,未必我就沒有。」她老老實實回答,對這個景言,她一向都是有些好感的,若不是逼到了這個份上,她是絕對不想走到這一步的。
景言一听這個話,立刻明白了過來,忽地對宛若卿做了一揖︰「小姐放心,景言一定盡心盡力幫小姐辦事。」這個景言,倒是個人才.
宛若卿想到這里,也許下一個承諾︰「你放心,只要你用心幫我辦事,我不會虧待你的。我答應你,等我永遠離開御世堡的日子,就是放你獲得自由的日子!」
「真的?」景言眼前一亮。
「我宛若卿從來不輕易答應別人什麼。」如果答應了做不到,不如不要答應。
答應了,就一定要做到,不然,寧可先做做看再說。
「多謝小姐!」這次道謝,景言是真心誠意的。
他被宛誠如壓抑太久了,雖然當初投身軍營,是想有一番作為。被宛誠如看上,也是一次很好的機會。
可是,宛誠如輕易不相信人。
凡是被他看上的人,都必定有最重要的東西在他手中握著,那樣他才放心。
可是,他從來不給人一個期限,告訴他們,何時才能得到自由身。
那種感覺,仿佛暗無天日,卻看不到前方有任何的出路。
而現在這個女子,不光有通天的本事,換了宛誠如的守衛,還給了他一個似乎看得見的期限。
他能感覺到這個女子的能量,以她的能力,絕對不會在御世堡待得太久。
「記得去陋衣巷的時候,不要太張揚,我爹並不知道那些都是我的人。」宛若卿好心再提醒一句,「你隨時想看都可以看,只要你不被我爹發現,不然,以後就都沒有機會了。」
「我明白!」景言點頭,「我一定會很小心的。」
總算看到了曙光,他怎麼會不慎之又慎?
「這信你交給我爹,信中只是稍微提了一下這次娶親的事情,紅娘子是你飼養的,每次信件你都會檢查過,以後還是你來放飛的好!」
景言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以為自己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人家都知道呢。
「好!」他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