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宛誠如走進清華殿內堂,果然見西涼太子早就等在那里.
「之前在東宮,你讓本太子不要出宮,所為何事?」屋內一燈如豆,沒有一個侍婢太監,看起來,兩人早就有了默契,在此密談。
「下官來,是為我那小妾的事。」
西涼太子似乎有些憤怒︰「此事不是已經了結了嗎,本宮已經做出了讓步,你還想怎麼樣?」
「下官自然知道太子殿下已經將此事了解,下官也以為如此,只是,有人不肯將此事了結。」宛誠如嘆息一聲刻。
兩個人影投射在窗戶之上,宛若卿一個倒掛金鉤,頭朝下掛到窗口,捅破窗戶紙,往內看去。
那西涼太子一臉絡腮胡,長相粗獷,雖然沒有傳說中西涼人慣有的巨塔一般的身材,但也算得上孔武有力的樣子。
此刻,他正憤憤地盯著宛誠如︰「誰這麼多管閑事?噱」
「唉,是我那不孝女啊!」宛誠如嘆口氣,「此前她被夫家休下了堂,不知怎地發現她親娘死因有異,就來質問下官。言語間,似乎懷疑太子殿下與此事有關!」
赫連拓皺一下眉頭︰「你那小妾的女兒,不是嫁做裴家婦了嗎?」
「就是她!」
「讓姓裴的好好管好他家婆娘!」赫連拓冷哼一聲,「連個婆娘都管不好,他也好意思跟我們談合作!」
宛若卿心下一驚,這是裴澧夜也參與了,還合作?
那麼,姓裴的知道她娘親的死因,還是也參與了迫.害娘親?
宛若卿忍不住握緊拳頭,牙齒磨得咯咯響,看不出來,這個姓裴的,人模狗樣的,暗地里竟然干著這麼見不得人勾當。
「可是我那不孝女,已經被他休了,不是裴家婦了,如今怕是誰也管不了她了!」宛誠如嘆口氣。
「不過一個婆娘而已,看把堂堂相爺給嚇成這個樣子!」赫連拓似乎很瞧不起宛若卿,冷笑一聲,「我赫連拓堂堂七尺男兒,還怕一個婆娘嗎?!」
宛誠如忙道︰「太子殿下,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在宛府這麼多年,我這個當爹的都沒看出來,原來她武藝高強,而且精明能干啊!」
赫連拓擺擺手︰「我才不信一個臭婆娘能有多厲害,西涼的婆娘,都只會燒火砍柴帶女圭女圭。這東陵的姑娘更不行,腰細的都會斷,床上還不錯,下了床,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听赫連拓這翻話,宛誠如也知他就根本沒往心里去,只得嘆息一聲︰「下官已經來告知過太子,至于太子要怎麼處置,想必太子心中有數,夜深了,下官告辭!」
宛誠如從清華殿出來,宛若卿跟著幾步,看著他回了東宮,知道他今夜大概是不會出去了,便索性一跟到底,看看接下來他要做些什麼。
通常人這個時候,應該會做一件事——毀滅證據——如果有的話!
「相爺,找到那赫連拓了嗎?」屋內傳來喬氏的聲音,原來,此事她也是知情人呢。
「唉,無知莽夫!」宛誠如狠狠地唾棄一聲︰「咱們遲早得被他害死!」
喬氏低聲道︰「那丫頭這麼厲害,你我居然都看走了眼,她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到時候咱們把事情都推出去,只推到赫連拓一人身上,他是一國太子,看那丫頭敢不敢對他下手!」宛誠如倒是老奸巨猾,「屆時,她若殺了西涼太子,全國通緝,躲藏還來不及,必沒有時間來煩擾我們。」
「相爺想的周到。」
「對了!」宛誠如似是想到了什麼,「那兩個侍衛的尸體處理的怎麼樣了?」
喬氏道︰「一直都在殮尸房。」
「得想辦法毀了,免得那丫頭查出點什麼,順藤模瓜查到咱們身上!」
「妾身明日就去將此事辦妥!」
原來,那兩個侍衛之死,真的和娘親的死有關。
宛若卿翻身上屋頂,對錦繡道︰「你怕不怕死人?」
「怕!」錦繡月兌口而出,「不過小姐在,我就不怕!」
「好吧,跟我去刑部殮尸房!」宛若卿轉身就走,往宮外而去。
她必須搶在喬氏前面,把尸體給搶出來。
翌日天剛蒙蒙亮,刑部殮尸房發生了一起尸體失蹤事件,有人懷疑,可能詐尸了,因為昨天有守衛喝醉,看到兩具尸體自己走了出去。
喬氏趕到刑部的時候,狠狠跺腳︰「又讓那丫頭搶先了一步!」
而在何府,錦繡一邊一邊地聞著袖子和肩上的味道,嘟囔著嘴道︰「小姐,我怎麼聞著還是有股腐尸味?」
「你都洗了三遍了,一次花瓣,一次皂角,一次香露,怎麼可能還有味道,心理作用而已!」宛若卿忍不住瞪她,「以後習慣了就好。」
錦繡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小姐,還有以後啊?」
「看情況再說吧!」宛若卿戴上特制的膠皮手套進了內室,獨立錦繡一人在院子曬太陽——消毒!
六月的太陽,火辣辣的啊!
不過宛若卿進入的屋子很涼快,何伯從冰窖調了冰塊過來,兩句尸體在刑部殮房就擦了防腐的藥水,此刻變形程度並不嚴重。
宛若卿先查看了傷勢,一個侍衛是喉間一刀,準確的說,應該是好幾刀,傷在前面。還有一個侍衛是背後一刀,胸口好幾刀,幾處刀口都不算很深,最深的大概十五公分左右,應該是一把窄小鋒利的匕首所致。
看第一個侍衛,脖子上大大小小,深深淺淺好多刀痕,殺他這個人,如果不是對他仇恨極深,那麼就一定是不擅長殺人。
第一次殺人?
所以才會胡亂拿刀亂砍,導致大大小小許多傷痕。
再看另外侍衛,背上一刀,月復部的刀口也是深深淺淺,不像是蓄意謀殺,倒像是慌了神,亂砍所致。
不是蓄意的,臨時起意要殺人,而且凶手應該很慌亂。
而兩個侍衛,死亡地點是床榻上。
什麼樣的情況下,男人會死在床榻之上?
剛和女人**歡好,或者,摟著女人想要強上?
至少應該不會和一個男人一起躺到床上去吧?
所以當時的場景或者應該是,他們在宛府中看中了一個女人,想要強上,結果那女人手上藏著匕首,慌亂之下,把兩個男人給殺了?也不對,一個女人,殺兩個男人,這個可行嗎?.
除非和她一樣,練過武功,還有可能實現,但是當時基本上沒有人听到什麼呼救聲。
或者那個女人是個武林高手,先點了他們啞穴,或者直接進去,一人一刀結果。
但是看他們的傷勢,絕對不是高手所為。
那麼出現這種情況的,還有一種可能!
那個女人在殺第一個侍衛的時候,另外一個侍衛分神了,根本沒有注意到另外一個被殺。
兩個人就在同一個屋子里,另外一個人被殺了他都不知道,什麼事情這麼有誘.惑力?
宛若卿想到了兩個字——女人!
應該還是女人,所以,或者當初進屋子的,有兩個女人,一個女人殺了第一個侍衛,另外一個侍衛正抱著另外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第二個侍衛也殺了,從背後一刀,是最好的選擇。
然後那個侍衛被疼痛刺激轉過了身,女人慌了,對著他的月復部猛刺幾刀,一直到他斷氣!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可以肯定——那把匕首一定很鋒利,吹毛斷發,只是慌亂的幾刀,第一個侍衛的喉管都整根被割破。而第二個侍衛身上那麼多刀,進進出出,若是鈍一點的,拔出來都相當費力,更別說慌亂之下扎了這麼多刀了。
兩個女人,鋒利的細窄匕首,忽然取消的十美圖,娘親的死,赫連拓的咄咄逼人到忽然退讓,最後和宛誠如裴澧夜合作,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聯系?
宛府的兩個女人,在宛府的兩個女人。
看上去並不是高手,所以不可能是外面混進來的,那麼,就是府內的人!
宛若卿皺了一下眉頭,眼中精光一閃,是了,是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