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寶貝——」.
小皮偷偷的站在門邊,遠遠的看著葉慕寒痛不欲生的模樣,忽然有種感同身受,什麼叫悔不當初,什麼叫現世報?大概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小皮抽身,默默離開,望著滿天的星星,忍不住悄悄的想︰安心什麼時候會原諒自己?原諒老板?還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們?
不被原諒的人,連看天上的星星都覺黯淡無光。
一陣燥熱的風吹來,預示著這個盛夏的炎熱。即使是晚上,整個A市都處于潮熱中,連帶的讓有些人心情變得煩躁而無法抑制。比如葉蓉蓉砍。
葉蓉蓉最近的心情忽好忽壞,一半是因為男友裴凱澤,一半是因為大哥葉慕寒。
直覺告訴她,雖然凱澤還像以前一樣的寵她愛她,可是看著她的目光卻有哪里不一樣了,但到底哪里不一樣,她又說不出來,這讓她的心情變得非常的糟糕,總是疑神疑鬼的以為誰會來搶她的凱澤,並會來害她。而那個人在她的潛意識里一直就是寧安心。
而大哥鬧著要和雲姿姐姐分手的事也讓她頭疼不已,雲姿姐姐說哥哥想回頭找寧安心,這怎麼可以?她不能讓寧安心又一次搶走她的大哥玩。
她惶惶不可終日,晚上總是一整夜的失眠。
不知道是誰深更半夜發了短信給她,她模過手機打開一看,立即從床上彈跳起來,連續幾個短信,都是她的大學同班同學發給她的,每一張都是凱澤和寧安心在燈光昏暗人影混雜的地方摟在一起親密跳舞的抓拍。
最後一條短信只有三個字︰天之閣。
熱血轟的一下直沖腦門,蓉蓉極快的換好衣服抓起包包出門,開著自己的車瘋狂的向‘天之閣’開去。
她到的時候,裴家兄妹和安心剛好走出‘天之閣’大門,阮澄澄似乎受了打擊懨懨的看著腳下不說話,安心跳舞跳得累了,只顧走路。
所以當蓉蓉面色酷寒,手里拿著泛光的東西朝他們走過來時只有凱澤最先注意到,「蓉蓉——」
他剛喚了一聲,卻見她神色異常理也不理的直沖安心,舉起的手里有鋒銳的冷光一閃而過,凱澤大駭,電光火石間,在尖銳的刀子落上安心的心口時......他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安心。
凱澤悶哼著往後倒,一半的重量靠在了身後的安心身上,他睜著眼,目光沉痛無比,蓉蓉驚慌失措的與他對視,徹底的傻住,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凱澤,不知該如何反應。
「凱澤大哥......」安心和阮澄澄俱是吃了一驚,澄澄一把狠狠推開手握刀柄傻掉的葉蓉蓉,扶住裴凱澤連聲問他怎麼樣了怎麼樣了?急的都快哭了。
葉蓉蓉一退開,才看到裴凱澤胸口奔涌而出的血,刺目的紅色頓時映入眾人的眼底,葉蓉蓉尖叫著後退,帶血的手先是害怕的捂住耳朵,然後又發現自己滿手的血......便恐懼的尖叫,「我流血了,我流血了,我要死了,馬上就要死了,是你們.......」她猛然抬頭,看見了寧安心,顫顫巍巍恐懼十足的指著她,「是你,是你想害我,害我......」
「我......沒事。」凱澤吃力的說著,目光始終不離蓉蓉,見她偏執狂一樣的胡言亂語,心里又痛又氣。
都這會兒了,大哥還只顧看著葉蓉蓉,阮澄澄氣的失去理智,驀然大吼,「流血要死的是大哥,不是你這個瘋子。」
蓉蓉驀然抖了一下,仿佛一瞬間清醒了一樣,她的眼楮里看見的都是凱澤滿身是血站在她面前,耳朵里響著的都是死了,死了,要死了。
她忽然悲痛欲絕的向凱澤沖過去,「不要,凱澤,不要離開我,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早有保安見葉蓉蓉瘋瘋癲癲的便制住了她,不讓她再靠近裴凱澤一步。
「快去醫院。」安心看似臨危不亂的催促阮澄澄,其實她心中一片驚濤駭浪,因為剛剛那一刀明明是沖著她來的,想不到葉蓉蓉眾目睽睽之下竟想讓她死,全身不由得一陣陣發冷。然而凱澤的舍身相救,又讓她感動到無以復加。
他們來玩時有人通知了梁清盛,但他們沒進包間意思就是打算不被打擾的在大廳里玩的痛快,而且裴凱澤帶的女伴是寧安心,而寧安心他只要一踫上就會倒霉,現在對她已經敬謝不敏了,所以並沒出來打招呼。
這會兒在他場子里出事了,聞訊之後,忙第一時間打了急救電話叫醫生十萬火急的趕過來,並報警。
梁清盛出來時,凱澤已經被扶進了車里。
「我來開。」他示意阮澄澄坐到後面去和寧安心一起照顧凱澤,自己則上車沿著救護車開來的方向往前疾駛。
安心始終緊緊的扶著凱澤,車里的氣氛緊張而壓抑。
「對——不——起。」只聞呼吸聲的車里,凱澤忽然長長的吐出這三個字,安心莫名一顫,心里微動,攬住他肩膀的手緊了緊,「我很好,沒關系,你也要沒事。」
唇色泛白的凱澤笑了笑,他每說一個字都會扯動傷口,劇烈的疼,可他還是想說,不知道為什麼覺得現在的時機正好,也覺得氣氛正適宜。
「你就是太善良了。」
他低低的似嘆息的話緩緩的響起,安心垂下眼瞼,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然而凱澤並不打算等待她的回答,兀自的往下說,「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一個人站在路邊,明明背影顯得孤單失落,看人的眼神卻溫柔純淨的不可思議,想和你握握手做個朋友,卻被蓉蓉不著痕跡的拉開。」
「我一直知道蓉蓉不喜歡你,可是陰差陽錯,一次次的偶遇之後對你的認識卻更深更好。你不說不代表我不明白,你搬離裴家有意無意躲著我無非是怕蓉蓉誤會我們,瞧,你就是這麼為人著想......可是最後還是傷了你。」
他在安心面前第一次說這麼多話,而且還是吐露心跡的話,安心心里有點亂,不知道他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別說了,你傷的不輕。」.
裴凱澤若有似無的苦笑了一下,是不是失血過多了?他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說什麼了。靠在椅背上的頭極力支撐住,緊緊閉嘴一句話也不再說。
半路時,救護車迎面而來,梁清盛忙提前停車招手。
安心沒想到會在醫院遇到葉慕寒,她正站在手術室外,他手捂胸口身後還跟著護士便朝她走了過來。
離她有寸步之遙時站定,目光一寸一寸描摹著她的臉頰,好像首次見面驚鴻一瞥時男人想要清清楚楚的記住對方美麗的容顏,安心不自在的抿了抿唇,把臉轉向他看不到正面的方向。
葉慕寒始終站著,見她視而不見的轉過臉,目光淺淡生疏,心口一刺,想說些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側臉,一樣的柔美細致,眷戀的看著,看著......心底卻越發痛苦難擋。
「葉先生,這樣站著不利于康復,肋骨會......」
「閉嘴。」護士擔憂的話還未完整的說出口便被他喝止,他這飽含怒氣的一張口牽動了胸口的內傷,立即疼的他搖搖晃晃的直冒冷汗,好長一會兒才緩過氣,可巧手術室的門開了,看見安心激動的站起來關切的看著被推出來的凱澤,醫生說裴凱澤沒什麼大礙時,她臉上的笑不知道有多甜美,罌粟花一樣一路開進葉慕寒的心里,帶毒的美。
一行人圍著凱澤進了高級病房。
許久之後,護士壓抑著委屈不得不開口,「人家都走了,你還看什麼?再這樣下去你的傷會加重,而且看他們的樣子都認識你卻沒一個人慰問你一句,你站這里有什麼意思?」
是啊,有什麼意思?
葉慕寒身子一軟直直往下倒,護士嚇得忙扶住他,吃力的帶他回病房安置好,模模自己滿頭大汗的臉,不經意看見病人毫無血色的臉,心里一咯 ,不會肋骨又錯位了吧?
她急的站起來就要去找值班醫生,卻被葉慕寒喊住,「我沒事,你......幫我去傳一句話,問問她,她是不是想看見我死才肯原諒我?」
護士一驚,吶吶的問︰「是不是剛剛你目不轉楮看著的那個女孩?」
「是!」葉慕寒很凶的瞪了她一眼,嚇得人家頭皮一陣發麻,忙抽身跑了出去。
等了好長一會兒,不見寧安心過來,倒有幾個警察找上了門。
原來竟是蓉蓉想傷害安心而裴凱澤替她受了?這陣子葉從容都不在本市,家里的事一概沒讓他知道,一切都由自己做主。想想蓉蓉的狀態,听了警察所錄的口供,隱約覺得蓉蓉一定是精神方面有病,便要求他們進行鑒定。
趕走了煩人的警察,葉慕寒累的直喘氣,可雙眼還是期待的看著門邊,希望安心能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可是,沒有。
等來的是護士帶回來的一句話︰你要承認自己是懦夫不是男人,盡管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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