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愛我沒關系,只要我愛她,只要她願意和我在一起,此生足矣。」.
葉慕寒沒听清夏行南自言自語些什麼,但他臉上的堅毅不悔告訴他他對安心不會放手,也對,如果輕易就被打擊到而徹底放棄的話就不是夏行南的個性。
「葉慕寒,記住你我之間的君子約定,在安心還是單身時,我——不會放棄。」夏行南的目光里透出一股無堅不摧的堅忍,葉慕寒無聲勾唇,心里第一次涌出一股奇異的感覺,一個男人要愛到何種深度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共處一室而面對這個女人時卻能毫無呵斥甚至向她表白?
夏行南昨晚根本就是早早的到了酒店,是他阻止他見安心的,言辭間有意無意告訴他他和安心同處一室同睡一張床,他記得夏行南當時的神色有一刻的僵硬,他以為他會憤而離去,想不到的是在听說安心淋雨睡著之後他竟站在這里等了一夜。
這一夜,夏行南的心里受過怎樣的煎熬?同樣身為男人的葉慕寒自能體會砍。
葉慕寒覺得自己與夏行南相比就是一個手段拙劣的小人,呵呵,可是這有什麼關系?反正他原本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只要能讓安心重回他的身邊,別說做小人,就算做罪人他也願意。
葉慕寒望著自己剛剛舍不得清洗的雙手,上面依稀殘留了安安身上柔軟的清香,邪肆勾唇,「當然,不到最後一刻,安安寶貝花落誰家誰也不知道。」
葉慕寒想,如果換做是他,他絕對絕對——無法容忍安安和別的男人共處一室一整夜,他會發瘋發狂會殺了那個男人,是不是很霸道自私?可是對象是安安寶貝啊,她一出生不就是他的嗎?哪個男人敢染指她,那就是要他的命玩。
談話結束,葉慕寒以為夏行南會就此離去,想不到他卻直接走至了安心身邊,輕輕落座,安心抬眼看夏行南,他深沉的目光似有千萬言語,最後只匯成一句話︰「你不愛我沒關系,只要你願意讓我愛就可以了,丫頭——」他忽然執起安心的手,平鋪直敘的口氣卻說著撼動人心的話,「我只想娶你做老婆,所以,勇敢一點。」
安心震住,耳邊的話如尖銳的石頭砸進心里,「丫頭,為我勇敢一點,可以嗎?」
夏行南特有的沉毅剎那間彌漫開來,這樣的男人——哪怕你就是不愛他也無法拒絕他,仿佛拒絕的話一說出口就是罪過,傷了他比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還要讓人難以接受。
安心努力揪緊心口,內心正茫然無措,葉慕寒忽然動作很響的坐到她另一邊,拿起筷子夾了一個水晶包遞到安心口邊,曖昧一笑,「安安寶貝——來,張嘴,昨天夜里你一定累壞了。」
話里的弦外之音在座的除了當歸人人都懂。
安心有片刻的猶疑,但最終還是听話的張開了嘴……
夏行南忽地手捂胸口,似是難以忍受,可他風度好涵養深,只是深呼吸幾口氣便霍然站了起來,第一次用一種精銳冷冽的目光看向安心,「我知道你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子,我信任你,我——會等你,一直一直等,記得回來找我。」
說完,轉身離去。
這樣豁達通透的夏行南反而更加讓安心覺得難受,分手時,寧願他刻薄的罵她打她也不要他這麼高風亮節讓她自慚形穢。
夏行南如此高大光輝的形象,葉慕寒心里自然不痛快,甚至是痛苦難受的,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如果安安愛上他的話他要不要成全他們?只一個一閃即逝的念頭,心髒就像被人硬生生扳成了兩瓣一樣,痛到無法呼吸。
隨即把這一恐怖的念頭死死的扼殺掉,可是心里卻像埋了一顆炸彈一樣,讓他充滿可怖的危機感,就這麼生生摧殘著他。
他努力克制著滿身的暴戾和焦躁,拿穩筷子又夾了一個水晶包遞到安心唇邊,安心驀然撇開臉不理他,葉慕寒僵住,周圍的氣氛瞬間凝滯。
當歸怕怕的看了一眼不對盤的父母,小皮適時的帶他離開,富麗堂皇的餐桌邊只剩一對年輕的男女。
葉慕寒壓下滿心怒氣和惶恐,沉聲勸,「快點吃吧,涼了味道就變了。」
安心騰地轉頭盯著他的眼楮,淡色美好的唇邊噙一抹譏誚的弧線,「你也知道涼了味道就變了?」
葉慕寒臉色一變,筷子上的包子直直掉了下去,落在了腳邊。
「我們之間自我十三歲那一年,你對我的感情就變質了,而我愚笨——直到二十歲才懂世間陰謀城府害人至深,至此對你的愛也就再也不純淨了,如你所說——涼了味道就變了,吃到嘴里再也不是當初美妙的滋味,你又何必執著不放?」
筷子啪的落下,葉慕寒攥的死緊,幾乎凶狠的盯住安心,「你是我的,我們必將一輩子在一起,我為何要放?」
安心臉色煞白,她就知道他從A市追到西安沒有好事。
「葉慕寒你講點道理好不好?如你所說,涼了就是涼了。」安心知道他明白的,只是不知道他為何偏執的要糾纏不清?
葉慕寒不自覺用力,筷子在他掌心被折斷,斷裂面尖銳的稜角刺進肉里,流出鮮艷奪目的血,一如他臉上浸滿血色的志在必得的魅笑,「你對夏行南無情他尚執意想娶你為妻,而你對我——有情,無論這情變涼變味……或者滲了毒浸滿恨,總歸是情,那麼我全盤接收,安安寶貝——」他抬手模模她的臉,「只要是你給我的,我全都想要,明白嗎?」
他帶血的手不知疼痛的撫模她,腥味飄向鼻端,安心覺得葉慕寒不可理喻,簡直是瘋子,憤而拂開他的手,「正常人都不會像你這樣,神經病。」
葉慕寒收回手,淡淡垂眸,拿起餐巾紙慢條斯理的擦拭手上的血跡,扔掉沾滿血跡的紙他忽地欺身摁住安心,在安心還沒來得及反應時紅艷的舌頭舌忝.舐她臉頰上殘留的他的血漬,安心驚秫,這個男人……「如果我有神經病你能接受我的話,那麼,當我有病好了。」
安心驚得動彈不得,他狡猾的舌便極快的滑到夢寐以求的唇邊細細舌忝吻,知道她牙關咬的死緊,只能意猶未盡的來回廝磨她粉女敕的唇。直到她氣的渾身顫抖才不得不放開她,淡色的唇早已變得鮮艷欲滴,她再否認又能如何?給他機會他還是能證明她愛他到深可見骨.
安心已經不想再罵葉慕寒什麼了,無論你怎麼說都不能動搖他既定的心思。
可是這樣糾纏下去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
「吃飽了沒?沒吃飽再吃一點,吃飽了我們現在就回A市,或者你想留下來逛逛古跡?」葉慕寒毫不在意安心的怒氣,輕緩的問。
這一趟西安之行讓安心徹徹底底的認清了自己的錯誤,夏行南出生軍人世家,軍人最最看重的就是榮譽,如果夏行南和她在一起之後如武雲姿所說就是一件丑聞,或者如夏母所說他會失去現在的軍餃地位乃至妨礙到他以後的軍旅生涯,又或者以葉慕寒變態的想法和手法會對他造成難以磨滅的傷害……這些,無論哪一件事將來發生了都將成為他耀眼人生上的污點,而他也會抱憾終生,屆時,他還會覺得娶她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嗎?
而她就能罔顧他光明的前程鼓起勇氣和他結婚?
更何況她無顏面對他深重的愛,和他結婚也是一種不公平!
她想回A市,想離開西安,想離夏行南越遠越好,但她不能和葉慕寒結伴而行,他太危險,分分秒秒都在算計她。
「我還想再吃一點……」安心瞄一眼葉慕寒觸目驚心的手心,狀似心疼的說,「你先去醫院處理傷口,好了再來找我們好不好?」
安心要是有意說謊騙人真是天生的讓人不去懷疑,她溫溫柔柔的臉,清澈無暇的眸子,怎麼看都是一只無害的小白兔。
更何況是對渴望滋潤的葉慕寒說些類似關心的話?葉慕寒笑的開心,不過卻出乎安心的預料一把被他抓住了手,「這點小傷根本不用麻煩醫生,你放心,沒事的,所以安安——你再吃點,我等你,然後我們一起回A市。」
安心暫時無計可施,只好悶頭在他灼灼目光注視之下再吃一點,「我飽了。」
葉慕寒像個體貼的丈夫一樣燦然一笑拉她起身,「那我們現在就回家。」
他理所當然和她是一家人的態度實在讓安心惱恨,可罵罵不醒他,打打不過他,攆攆不走他,只剩一個……逃。
安心乖巧的點點頭任葉慕寒呵護的帶著她走到當歸小皮身邊,于雄也過來了,對葉慕寒耳語幾句,葉慕寒神色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隨即彎腰抱起兒子,「走吧,我們現在就離開西安。」
現在的西安對他而言還真是危機重重呢,如果換做在東南亞之時,他還可以悄無聲息的殺了那些對他不利的人,可是現在安安當歸都在他身邊,這里也還是遵循法律約束,由不得他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