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紫瞳睡得昏天暗地,醒來的時候,刺眼的陽光,令她不舒服的眯眼,好不容易才適應了房間里的光線.
「three,現在什麼時候了?我睡了多久?」
Three那熟悉的聲音響起︰「回三小姐,下午兩點,您睡了兩晚一天半!」
「半還算!」晏紫瞳抱怨的咕噥,這three純粹是故意想要譏諷她的。
「六個小時,當然算!瞳」
剛拿起桌子上平整疊放的衣服,想要換衣服,一下子又想到這里還有一個觀眾,小臉一下子沉下來,端起三小姐的架子命令︰「算算算,你馬上給我滾出去,我要換衣服!」
「三小姐,請別人出去的時候,請用敬詞!」
「對不起,你不是人!」晏紫瞳咬牙切齒,一個機器人,跟她講禮節餒。
「我是機器人,帶個人字,所以……如果您想讓我出去,請用敬詞!」three打定了主意跟她耗上。
不氣不氣,晏紫瞳努力壓抑下激動的情緒,好不容易才恢復了常態。
她知道,這three耐力好得驚人,不是人嘛,連睡覺都不用的,人有三急,晚上還要睡覺,他這麼辛苦,她有禮一點,那是應該的,應該的!!
心里做了強烈的思想斗爭後,晏紫瞳終于想通了,非常好脾氣的微笑著道︰「three先生,麻煩你出去一下,我要換衣服!」
「這就對了!」three淡淡的說著,然後便沒了聲音。
這就對了?晏紫瞳恨得咬牙切齒,盯著方才three發出聲音的地方,在心底里將他的祖宗十八代全問候了一遍。
不對,這家伙也沒祖宗十八代,不是人的東西。
不氣,她不氣。
這睡了兩天,突然天就變得熱起來了,小篆盡職的送上了吃食,她簡單的填飽了肚子之後,便悄悄的溜出了門,然剛一出門,她就听到了一則勁爆的消息。
「天下山莊的大公子,要跟我們二小姐成親啦!」
咦?夏東瀚要跟夜采瑤成親?什麼時候的事?太突然了吧?
晏紫瞳走到無人處,眼中冒著光的八卦︰「three,剛剛那丫鬟們說的是不是真的?東瀚兄跟采瑤,真的要成親了?」
「當然是真的!」
「怎麼會這樣?太不可思議了!」
在她的心中,那夏東瀚和夜采瑤,一個是紈褲子弟,除了舞劍揮鞭,什麼都不會,另一個心比天高,喜歡穿紅,戴一身俗氣的金銀珠寶。
這兩個人,怎麼看怎麼沒有夫妻相,怎麼會走到一起的呢?
不由得令她感嘆︰「愛情真美妙!」
Three涼涼的打斷了她的感嘆和贊美︰「在北山的那天晚上,兩個人生米煮成了熟飯,夜采瑤回來之後把這件事宣揚得整個華城都知道,所以,夏東瀚,是不得不娶夜采瑤。」
就算夏東瀚不顧第二山莊的面子,也不敢不听父親的話。
兩大山莊本來已經不來往,這次突然出了這件事情,夏蘭青自然是不想開罪第二山莊,更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了天下山莊在武林中的威望和地位。
所以,這件事,追究下來,所有的責任便全在夏東瀚一個人的身上,只怪他太控制不住自己。
夜采瑤是第二山莊的二小姐,雖是庶出,但也算是出身名門,娶了她,也不會給夏東瀚太過丟臉,只是她總是喜歡打扮得那麼俗氣,眼高過頂,這樣的女人,誰娶了她誰倒霉。
夏東瀚一直視夜采瑤為毒蛇猛獸,一直看到其便遠之。
而現在……他居然要娶她。
他什麼優雅,什麼風.流倜儻之名,他全不要了。
他現在一直躲在第二山莊里不敢出門,因為見了人都會被人說他是「饑不擇食」。
夜采瑤自是開心,同時開心的還有夜家二老。
沈非君也不喜歡這個孫女,但是畢竟是親孫女,她能出嫁,而且還能有這樣一個好的歸宿,她便開始為這個孫女置辦嫁妝。
晏紫瞳在莊里的小路上亂走著,遠遠的便見夜采瑤如一只蝴蝶般,正同丫鬟們玩得開心,她看著,也突然感覺這夜采瑤不像以前那麼討厭了。
走了好一會兒,她模了模有些酸疼的大腿,走到了平時她慣去的那只涼亭,站在涼亭之上,吹著自然的風,她便擱下了手中的團扇放在石桌上。
中午的日頭甚是毒辣,在太陽底下曬一會兒便能曬出一層皮下來。
這麼熱的午後,稍稍動一下,便會渾身是汗。
坐在涼亭上,涼快了一會兒,適宜的溫度,令她昏昏欲睡。
突然一陣爭吵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一對男女,兩人看起來應當是一對情侶,男女長相一般,倒不是丑的那種類型,看著倒還順眼。
「原來你一直在騙我,從我們認識到現在,你說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女的生氣的沖男人吼。
「我是有苦衷的,但是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男人哭喪著一張臉向女人解釋。
「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娘子,我不告訴你,那是為你好!」男人拼命解釋。
「真的嗎?」女人的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轉彎,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女人像是電視里的女主角一樣,被男人哄騙了兩句,馬上哭得唏哩嘩啦,然後倆夫妻和好,甜甜蜜蜜的一起相攜離去。
這一幕,看得晏紫瞳目瞪口呆。
在他們的眼中,愛情就像兒戲,這般的廉價。
看得她一陣唏噓,不由得嘆了口氣。
轉眸,一道身影沐浴在陽光下,站在台階之下,正目不轉楮的看著她,那俊美的臉,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被他一看,她的心不規律的跳了起來,涼風吹來,刮在她的臉上,讓她感覺到了臉上的滾燙。
她清了清干啞的嗓子,沖台階之下的夜北溟點了點頭,夜北溟回以溫柔的笑容,然後才一步一步的邁上台階。
等他露出了大半個身子,晏紫瞳才發現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只小籠了,木制的小籠子中,棕色與深棕色相間花紋的貓紋兔子,乖乖的待在那籠子中,紅色的眼楮無懼的瞪向前方。
呀,她的兔子。看出她眼中的躍雀,修長的長腿跨上台階,瀟灑的把籠子放在桌子上,晏紫瞳的眼楮隨著籠子的落下盯住,視線稍稍上抬.
「它怎麼會在你這里?」縴長的玉指在籠子前晃了晃,逗弄籠子里的小兔子。
「你睡得不醒人世,喂它的任務,當然就落在你相公我的頭上嘍!」他委屈的說著,從袖子里掏出了半截胡蘿卜遞到晏紫瞳的手中。
她愧疚的接過兔子,臉更紅了,非常小聲的說︰「謝謝!」
「就一聲謝謝你就打算打發我了?」夜北溟慵懶的挑了挑眉,手肘放在桌子上,好整以暇的端詳晏紫瞳精致的臉孔,欣賞她逗弄小兔子時的可愛表情。
她大多數時候都是睡著,安詳的像個孩子,鮮少有這樣豐富的可愛表情,令他百看不厭。
她窺了他一眼。
「那你想怎麼樣?我一沒錢,二沒財,三沒銀子!」
他好笑的勾唇,一雙眼楮壞壞的盯著她的胸口︰「比如說,以身相許呀!」
小手慌忙掩住領口,擋住他色.狼般的視線,隨手把手中的胡蘿卜丟過去。
「壞同性戀!」
他準確的接住胡蘿卜,連連的哀聲嘆氣,看得他好像很可憐︰「不得了不得了,你想謀殺親夫,冤啊,馬上要五月飛雪了!」
她輕哼,非常沒有同情心的反駁︰「世界這麼大,與我們這里季節相反的,多得是,這個時候,飛雪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他愉悅的揚起眉梢,鮮少見她這樣伶牙俐齒。
「當你的相公真可憐!」繼續可憐巴巴。
她笑得像朵燦爛的花兒。「當你的娘子更可憐。」
「那可憐的娘子,為夫剛剛在台階下听到你嘆息,誰惹我可憐的娘子生氣了?」
斜了她一眼,好沒好氣的鄙夷道︰「還不是你們男人。」
這他可更無辜了。
「我真冤了,我一不出去花天酒地,二不出去招惹女人,我這樣的絕世好男人,到哪找去?」他沖她擠了擠眼,俊美的臉上盡顯妖嬈魅惑。
他的臉皮厚得堪比城牆。
看他吊兒郎當,懶散得不像樣,她忍不住眯起了眼楮,雙手疊在桌子上,認真的盯著他的眼楮︰「夜北溟,我想問你一句,你有沒有騙過我?」
邪魅的臉上,一絲異色閃過,嘴角的弧度拉大,表情有一絲不自然︰「為什麼突然這樣問我?」
瞌睡蟲襲來,晏紫瞳困倦又起,「哈嗯」一聲打了個哈欠,托著小下巴眯了眯眼。
「夜北溟,如果你像剛剛那個男人一樣,我一定會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