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苑•臥室內.
夏日的涼風襲襲,羅紗衫在風中狂舞,吹拂在人的臉上,泛著絲絲的涼意。
白色的衣袖在空中優雅的起伏著,待衣袖落下,那白色衣袖的前方白皙修長的手指上拿著一只翠色的瓷瓶,放在榻上人兒的鼻前。
一股刺鼻的味道,驟然侵入鼻底,沖得榻上的人兒皺眉深吸了口氣,然後幽幽的轉醒。
依舊是一樣美麗的瞳眸,只是眸中少了些生氣,不期我的望見榻邊那張優雅溫柔的白面大夫,心下已經明白了幾分,便沖那白面大夫嫣然的蒼白一笑砍。
「有勞大夫,又讓您費心了!」低低的聲音中,掩不住的悲涼,更讓人听了心中憐惜。
美人就是美人,一低首一垂眸,皆是一幅好看的風景。
蘇喬優雅的收回那只翠色的小瓷瓶,收入了自己的藥箱中,動作高貴中帶著優攻,令人移不開眼楮玩。
蘇喬溜了她一眼,表情和動作依舊優雅,溫柔而八卦的問︰「你的身體,是由于怒氣攻心所致,你現在的病,最忌諱的就是生氣,能致使你生這麼大氣,是不是又是影子惹的禍?」
「影子?」晏紫瞳有些不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
「哦,是夜北溟!」蘇喬溫柔的出聲解釋。
蘇喬剛吐出那三個字,晏紫瞳則剛恢復了些血色的臉,瞬間又是一陣風雲突變,潔白的貝齒,緊緊的咬住了下唇,突然心酸的別過頭去。
從晏紫瞳的反應,蘇喬可以看出一絲端倪,他非常善良的又開口詢問︰「是不是他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
「沒有!」簡單的兩個字隱透著幾分慍意。
回答得這樣快而且利索,更隱透著些可疑,這樣的回答,等于是欲蓋彌彰。
「影子是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了,還是有了別的男人了?」蘇喬好奇的問出口。
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或是別的男人?晏紫瞳眉頭稍稍皺起,這人說話太好笑了吧?一雙美麗的杏眼含怒的瞪著他︰「沒有!」
「既然沒有的話,你因為什麼而生他的氣?」
咬了咬下唇,晏紫瞳一想到之前夜北溟說的那番話,一股酸楚旋即又襲上心頭,鼻子酸酸的,眼眶紅了些,口氣依然不好︰「我們兩個的事情,關你什麼事?」
「此言差矣,我與他這麼多年的朋友關系,朋友有難的時候,我不該落井下石關心一下?」
怒!
鑒定完畢,此人絕對的居心不良。
「就算我們之間有什麼事,也輪不到你來管,小白臉!」
小白臉?
蘇喬不恥下問,溫柔的聲音極富耐心︰「晏姑娘,小白臉,何解?」
抬眼溜了他一眼,晏紫瞳諷諷的慢吞吞回答︰「膚白、聲音溫柔、無能、吃軟飯者,是為小白臉!」
得到了回答的蘇喬,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更加用有趣的目光盯著晏紫瞳,不斷的點頭抿唇微笑︰「果然有趣!不過,話說回來,影子這麼寶貝你,怎麼舍得惹你生氣的!」
她橫眉豎眼︰「你幾時見他寶貝我了?」
「他對你那是千依百順,捧在手心里怕化了,這樣還不算寶貝?」
好像是有一點吧,但是說出口的話,卻暗藏著一絲酸楚︰「他寶貝我,只是想讓我替他生孩子而已,你是他的朋友,自然是會為他說好話!」
深吸了口氣,晏紫瞳軟軟的嗓音中已有疲倦︰「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等一下,上一次我跟你提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上一次,上一次什麼事情?」
「死亡之吻!」蘇喬簡單的回答了兩個字。
死亡之吻?驟然听到這四個字,晏紫瞳仿若觸到了死神的手一般,冷得她渾身發抖。
她一字一頓的從齒縫中蹦出五個字︰「我還在考慮!」突然她睜開眼楮鄭重的提醒他︰「你說過不會告訴他的!」
「我是很守信用的!」蘇喬溫柔的笑答,即使被他傷得這樣重,這個女人還為夜北溟說話哪。
雖然現在晏紫瞳還沒有做決定,不過她會做怎樣的決定,蘇喬已有了預感。
不由得令他感嘆的嘆了口氣。
這夜北溟,不知是打哪兒修來的福氣。
「謝謝!」她淡淡的勾起嘴角,疲憊的闔上眼。
••••••
拎了藥箱出了房門,果見夜北溟正焦急的等在門外。
不等夜北溟詢問,他便首先開口︰「她已經沒事了!」
「沒事就好!」夜北溟松了一口氣,卻沒有準備推門進去。
「怎麼,你不想進去看看她嗎?」蘇喬眯眼,甚至有些懷疑晏紫瞳的話是否真實,而夜北溟此時的表現,確實讓人感覺可疑。
陽光刺眼的從頭頂落下,照在夜北溟的身上,映出他滿身的狼狽和怯弱。
他雙手緊握成拳。
此時,他也想沖進去,與她解釋清楚,但是這個時候,她的身體很虛弱,如果現在他進去,說不定會又讓她怒氣又起,他想著,還是等她心情緩些了再去向她認錯。
「暫時還是不了!」夜北溟淡漠的回答,頹廢著肩頭,轉身便要離開。
夜北溟的態度,真讓人生氣。
「影子,我要說你幾句了,你明知道她的身體不好,你怎地還要故意惹她生氣?」醫者父母心,為了病人的身體,他這個做大夫的,有義務要杜絕病人再發生同樣的病。
夜北溟心里更煩了,不耐煩的拿出了一張銀票出來,往蘇喬懷里塞︰「這是你應得的,拿去!」
手指捏著眼于地銀票,看到上面是一百萬兩的票面,蘇喬的怒火更甚,把那銀票甩回夜北溟的身上︰「你什麼意思?」
夜北溟淡淡的瞟他一眼。
「你要的不就是錢嗎?現在錢給你了,你可以走了!」聲音冷漠得好似蘇喬只是一個陌生人,那錢,更像是施舍。
蘇喬更生氣了,雙手把那銀票撕得粉碎,怒目瞪向夜北溟︰「你什麼意思?以為有錢就可以收買我嗎?」
「你不是一向只認錢的嗎?」夜北溟的氣勢毫不示弱。
兩人目光如火,劍拔弩張的姿勢,似乎隨時會爆發一場血戰。文俊和厲揚二人站在一旁,怯怯的不敢上前.
這兩個人,太可怕了。
文俊和厲揚二人暗中剪刀石頭布,文俊出了剪子,厲揚出了布,厲揚輸了,便由厲揚硬著頭皮上前去小聲的勸解二人︰「主子,聖手,你們二人千萬不要在這里打,要是被人發現了,那就不好了!」
夜北溟黑衣如墨,蘇喬白衣勝雪,二人高大的身形佇立著迎面對峙。
誰也不肯服輸。
夜北溟心里正煩著,有氣無處發,猩紅的眼中火焰愈燃愈旺。
「我們出去打!」
蘇喬溫柔的應聲︰「好!」
一揮手,他手中的藥箱飛到了厲揚的懷中︰「看好我的藥箱!」
「是,聖手大人!」
「我們走!」夜北溟狂傲的邀請,飛身拔地而起,黑色的衣衫呼啦啦的隨風作響,如一只鴻雁飛掠離去。
蘇喬白衣翩飛,如白鶴般急掠而起,迅速的跟在夜北溟的身後。
文俊和厲揚二人眼睜睜的看著那兩人騰空離去,羨慕中不免又留有疑慮。
「我說老厲,主子和聖手大人兩個人這樣一打,誰會贏呀?」
「呃,這個不好說吧!」
單憑武功來說,夜北溟當勝一籌,只是蘇喬也不是簡單人物,毒醫聖手這個名字他不是白得的。
雖然夜北溟與蘇喬二人關系不錯,但是蘇喬更是出了名的會耍心機、玩手段,而且喜歡使陰招,誰都不知道他的手上到底有多少毒藥。
若然蘇喬只與夜北溟比試武功,蘇喬定不會是夜北溟的對手,但是就怕蘇喬一生氣起來,玩陰的,那就完蛋了。
只希望蘇喬手下留情,別下那種解不掉的毒。
二人對視了一眼,無語問蒼天,只能沖著蒼天為夜北溟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