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的與非亂動 欲望之狐(上)

作者 ︰ 于狐2001

當我夢見它的時候鬧鐘正好響起,于是它不見了我醒了。上課的時候我把夢告訴妮佳,「什麼,狐狸!」她情不自禁的叫起來,當時上的是英語,老師是個剛從學校畢業的新生做事比較急躁不懂技巧,所以她把妮佳叫起來回答問題。妮佳用眼色告訴我她需要幫助,我是很想幫助她的,但是敝人很愛國帝國主義的語言除了「拜拜」基本不會,因此我只能用表情告訴她我無能為力。隨後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了三個字「我不會。」很多人噘起嘴表示佩服,在這種情況下老師也不是傻*,畢竟是受了多少年應試教育的燻陶,別的不會處理這種情況還是得心應手的,于是她叫妮佳坐下條件是放學後去辦公室一趟。

妮佳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已不早了,我問她那個剛畢業的跟她說什麼了?妮佳起初不理我顯然是早上的氣悶在肚了未能釋放,我就立馬伸出三個指頭對天發誓「我真的不會,如果騙人的話——」她忙伸手堵住了我的嘴,命令我「以後不準亂發誓。」我點點頭「好好。」女人就愛玩這種無聊的游戲,幸好我能堅持雖說已玩了N多編仍百試不爽。

她告訴我她剛進辦公室的時候是很緊張的,就好像有一兩只或是三四只也許更多,總之是有那麼多顏色各異種類豐富的兔子愛她心里跳啊跳的,有的跳到胃里,有的掉到肝里,這時我就叫她打住,告訴她別再往惡心里整了,再這樣下去我會吐的。其實我吐不要緊,但要看地方,這是哪兒——北京,國家的首都。現在大家都為申奧貢獻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沒力的就掏錢,總之大家的積極性被調動起來了,熱情是很高的,一兩百度都屬于零下的。這樣的好處是什麼呢,兩個字概括——干淨。過去路上街旁堆得跟狗窩似的垃圾連綿起伏,現在呢你再瞧瞧沒了,這說明什麼,大家的素質上去了,過去吃完了東西抽完了煙沒事隨手扔在地上鼻涕抹到牆上覺得沒什麼理所當然,現在不行知道這樣做不好不對,不幸被別人看見覺得臉上無光,要是踫到那些剛進小學的孩子說︰「叔叔你的行為我們老師說不文明。」你當時就特無地自容,心里窩火的要麼把那小子踢出地球去,要麼趕緊挖個洞把自己活埋了才好,更主要的是自從全民健身的活動開展以後,大爺大媽活動的人數,活動的範圍越來越大,而且很多自願承擔加快城市精神文明的建設的重擔。以前你覺得自己年輕跑得快吐口痰,大媽一個追不上你,就是不幸被逮住了五塊錢搞定。現在吐口痰試試,若干個大爺大媽對你進行包抄圍追堵截,你小子有勁就跑,人家一把老骨頭的一個散了不要緊,更多的骨頭將會前赴後繼,直到你累得趴在地上伸出舌頭嘩嘩的叫渴為止,罰你個一百算便宜的,惹急了罰你個一窮二白小蔥拌豆腐就是傾家蕩產也完全是有可能,這就是水平,所以我不能吐。妮佳听得差點沒倒了,口水費了這麼多意思就是叫她別扯那些沒用的,牛皮誰都會吹,關鍵是響才是真理,于是妮佳切入正題。

她說老師並非想像中那麼不近人情,畢竟歲數擺在那呢,鴻溝不深麼。她一進去老師就親熱的拉她坐下跟她套近乎還問她喝不喝茶,妮佳搖頭說不喝,老師就哦了一聲告訴她自己特喜歡喝茉莉,因為那味道特誘發靈感,就連家里也養了好幾盆,每次備課的時候寫不下去了就聞一聞腦子一下子就清楚起來,用個詞來形容——文如泉涌,是呈柱狀噴射那種。妮佳說她雖不愛喝茶,但喜歡看書,尤其是文學類的特崇拜張愛玲,老師一樂說自己也是張迷,于是二人臭味相投忘乎所以的侃起來,從人家的身世著作開始直到送進墳墓方止。妮佳走時老英說她以後就是自己人了,有什麼事可以找她決不推辭,當時妮佳還算比較理智沒沖動的問人家要錢花花。

我們繼續開頭的那個夢,我問妮佳「那個狐狸表示什麼啊。」她卻很詭異的笑著沒有回答。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越是不明白不清楚的事就越是想弄個清楚明白才肯罷休,不為別的僅是天性使然。我再三請求甚至威*利誘她都堅定立場不為所動,我這個人最討厭做狗于是我保持緘默。

我送妮佳到她家樓下正準備走,她忽然抱住我親了一下不幸被附近潛伏許久的大媽撞著,大叫一聲「干什麼呢!」說著就朝我們這里奔來。妮佳對我一笑便跑上樓去,我愣了一下也撒腿跑起來,大媽被我甩的越來越遠,就听見背後傳來很多閑言碎語讓我很不高興,就大聲的告訴她像她這個歲數早該刷牙注意個人衛生了,大媽氣得嚷著「小兔崽子。」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想一個問題,妮佳為什麼要親我而且是那種特主動的樣子,結論只有一個就是妮佳喜歡我,一想到這我就吐了下舌頭不敢再想下去了,這實在是種令人恐怖的結果,細細想來妮佳是個挺不錯的女孩,人很可愛又跟我住在一個小區里平時大家都是結伴上學,但是她臉上長了很多小痘,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布滿那張本來就不大的臉蛋,鮮紅鮮紅的灼人雙眼。這並不要緊,重要的是我跟她是朋友,好朋友,現在可以說已經升華到哥們兒的程度,有時跟她勾肩搭背的自己連點犯罪的感覺都沒有,你說我怎麼能喜歡她呢,這是個問題,所以這個問題讓幾分鐘的路使我走個大約半個鐘頭但仍未結果只能說明自己愚笨。

我家經常我一人,爸媽都是生意人常年漂泊在于外為錢奔波,但這並不是就說明他們鑽到了錢眼里不出來了,主要是為我。有一次我就听到我媽因整日的勞苦有些惱言,我爸就安慰說︰「咱們這麼忙還不都是為我們的兒子,等我們老了動不了了希望他不必如我們這般在壯年的時候為錢賣命而蹉跎光陰來贍養我們以盡孝道,只要他自己能養活了自己我們就頗感欣慰了。」當時我听完這話去廁所洗臉,透過鏡子看自己,看著看著眼淚就情不自禁的掉下來了。一個人在家有時會孤獨除了睡覺就是上網漸漸習慣了就不會很難過,但偶爾被惡夢所驚醒仍免不了給媽撥個電話訴訴苦,自己揉著眼楮說︰「媽,你們多會回來啊,我夢見許多匪夷所思的東西對我進行騷擾,我害怕。」我媽就哄我「乖兒子別怕,過一段時間爸和媽就回去了,你一個人行麼,給你找個保姆你不要讓你住校呢你也不樂意,真拿你沒辦法。晚上睡覺要記住檢查液化氣關了沒有,電視機看完別忘了關,你要什麼東西我給你買——薯片!你自己去商店就能買啊,衣服要不要——什麼,自己能買,要去專賣店別在一些攤上揀那些便宜的照顧好自己——我們會注意身體的你不用*心*心你的學習就行了,好了不說了再見。」

上樓的時候我踫上了與我對門的鄰居,此人姓樂具體叫什麼不清楚他個子不高,瘦瘦的頭發很長,嘴唇略紅,皮膚保養的很好有種女人的風韻。我最討厭看見他,因為他的眼里總有某種勾人魂魄的東西讓人看了總想往某些惡心的地方去想。他見到我左手在我臉上輕拍了下陰聲陰氣的說︰「嘿,小子你好。」我沒理他往後退了一步,他撇了一下嘴說︰「你很怕我麼?」

當時我很害怕為了壯膽我鼓起勇氣說︰「沒有。」

「那你為什麼躲我?」

我無話可說因為我確實很怕他卻又不能松口也不敢對他說︰「因為你像個女人讓我很不舒服。」我怕我說完他會揍我,會疼而我怕疼。

他很知趣也許是對此無趣繼而索然乏味,總之他未再言語而是默聲的走了。我站在原地側著耳朵直至听到關門的聲響後才上樓的,但是忐忑的心久久無法平靜,我必須承認他是除去惡夢外對我產生的最大恐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情景,那次正好是嚴打時期,警察去他家突查,他的一個朋友就從他家的涼台跳到我家來。我家住六樓兩個陽台間起碼有兩米多的距離,那個人居然完全憑小腿的爆發力躍了過來,當時我目瞪口呆了好久,直到樂某拍著我的臉說︰「嘿,小子謝了。」我才緩過神來。我看見那個人把樂某摟到自己懷里旁若無人的就親了一口,而樂某卻嘻嘻哈哈的很自然的與那人打情罵俏著。所以從那時起我就覺得他很恐怖,並非因外貌舉止,它們只會令我討厭,主要是精神的範疇,使我感覺此人有些不正常。

第二天早上妮佳沒去上課,老班問我妮佳為什麼沒來上課,我在懷恨這個老家伙的陰險的同時造了個假條說是她發燒了三十九度半,高的連一加一都不會算了,老班就點了點頭收了假條囑咐我回家告訴妮佳好好躺著等燒退了智力恢復到正常的水平再來上課。我恨恨的咬著牙說知道了,我會把原話一字不落的轉達的,老班很滿意的搖頭晃腦的走了。

一回到家我就給妮佳打電話要她在規定的時間下樓,她很听話等我下去的時候她已等在那里了。一見到我她就扭捏的跟個麻花似的,我問她這是做什麼。她說︰「人家害羞麼。」听完這句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反胃,我忍住叫她不要這樣,她就疑惑的問為什麼,我就實話告訴她自己很不舒服叫她不要再惡心我了。她听完就恢復了原狀生氣的瞪著我。我吸了口氣等平靜後就對她說︰「你不要這樣好麼,我真的會惡心的,我不騙你,我何必要騙你呢,你是清楚明白了解的,我是個誠實的人,我說話向來直來直去,況且彼此是朋友,好朋友哥們兒我更沒有必要瞞你什麼,我知道你喜歡我,這一點我不糊涂,但我對你卻並無感覺,因為你是我哥們兒,小時候方便還一塊的好哥們兒,怎麼能忽然變質呢,我是接受不了的,這是主要原因,並不是因為你臉上多了幾個疙瘩痘蠅子屎的緣故,你別嫌難听這是實話。」

「那——」妮佳傷心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什麼呀,早晨也不去上課害得我給你墊背,真搞不明白你在想什麼,現在學習多緊張啊還玩這種弱智游戲,成熟點行不行,記住下午去啊,下次再這樣我可不管了,我——」

「去死吧!」妮佳撂下一句就跑上樓去。

「怎麼了,才說了幾句就不高興了,不就是語氣重了點麼無傷大礙呀,真是太嬌氣了。」

下午妮佳照樣沒去上課這讓我很生氣,生氣是有原因的卻又無從根據,上課的情緒完全被某種衍生的思想所干擾了,自己一點也听不進去,下課後老英過來問我妮佳的情況,我就把上午的原話照搬過來,她嗤了我一聲說︰「別騙我了,你們這個歲數我還不清楚,她到底怎麼了?」

說實話我很討厭老英的這種態度,根本就無視我的主權總是以自我意志為主的對別人呼來喝去的,于是我站起來告訴她「

既然說我騙你那你別听啊。」說完我就跑出來教室。

晚上當我閉上眼便潛入了夢鄉,山是莫名而來的,樹是拔地而起的很快的便漫山遍野了,春天里各色的花競相開放,味是清香的,因為我喜歡茉莉,于是一眼望去滿山野都是馥郁的白如雪一般,于是便真成了雪,滴血成印,很清晰從眼前一直延伸到叢林的深處,我看的見那是一只狐狸,一只皮毛鮮紅滴著血的狐狸,它長著一張女人的臉,很白很美。

早晨出門前我听見對門有人出來,透過針孔我看見上次跳陽台的那個人,樂某迎出來送他,他們很投入的吻別然後那個人揮揮手下了樓,而樂某則露出一種很滿足的笑容關了門。昨天晚上那邊很吵,放了很多男女共舞的音樂,我听見舞聲中夾雜著樂某放蕩的笑還有那個男人的,這種聲音一直持續到深夜才消失,而我也無奈的等到聲音消失後才漸漸睡去。

當我進到教室後我看見妮佳在座位上,她來了我很高興,早晨本是想給她打電話叫她一起去上學的,可是提起話筒卻撥不下號去,因為我實在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自己竟然踟躇起來了,真是令人可笑。我放下書包拍了下她的肩「早啊,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說完這句我就後悔了,因為她正怒氣沖沖的瞪著我開口道「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啊,如果是的話你就說麼別這麼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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