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魄 第五章 橫生枝節

作者 ︰ 煙花燼頭

告別凌村,兩人自不肯北進,在千葉林又走了一圈,也不敢再入深林。外面除了幾只蠢蠢欲動的野獸,也沒什麼特別的。只得暫回益州,至少要讓柒葉恢復過來。

先前住的那家客棧,到是還沒算錢,說來也有點不是滋味。本想先去探探虛實,誰知道還差點送了命,正尋思著找個什麼借口好向掌櫃的解釋,卻不知道已經步行至客棧門口。

客人三三兩兩,慌慌張張得跑出來,到像是吃了霸王餐,怕被小二追著的主。走進幾步越覺著不對,斷斷續續的哭聲和笑聲一齊穿了出來。不好,掌櫃有難。

「光天化日之下,怎容得你們這些禽獸。」宋彧大聲喝道。

壯漢正揪著一女子的胳膊,任她如何掙扎哭泣,壯漢只哈哈大笑。一旁餐桌上坐著一白衣公子,卻不聞不見,只顧著自己飲茶。

壯漢一時掃興,放了姑娘直*宋彧,面目猙獰起來。宋彧也不怕,與之對視,似有居高臨下之勢。「乳臭未干的小子,不知爺爺的大名?」壯漢暴怒道。

「名字誰沒有?很了不起麼?」宋彧一個不屑,直招壯漢一拳回來,卻撲了個空。「我在這,看住了打。」

壯漢四下循聲,卻發現宋彧不知何時閃到自己的後面。看來自己是喝多了,連人的位置都看不清了。「老子幾天喝多了,你敢報上姓名麼?」壯漢嚷道。

「我在此隨時恭候!」

「你等著……」壯漢娘娘腔腔得走了,宋彧也不攔。像這樣的人,不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他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反正自己也要在這里住幾日,等柒葉的恢復,到不如給百姓們除了這個害蟲。

「小蘭,快來拜謝恩公。」壯漢一走,掌櫃連忙拉著那女子來拜。原來這女子便是掌櫃的女兒。不說如何美麗,卻也有些姿色。淡抹的胭脂,玲瓏的臉蛋,遠近皆有陣陣清香。身材修短和度,多生嫵媚,也難怪那壯漢看了心動。

宋彧怎麼能受此大禮,連忙扶住掌櫃。「路見不平,哪有如此恩德。」

掌櫃哭道︰「恩公有所不知,這無賴姓楊名震,最喜強搶名女。想我年過半百,也就這麼一個女兒,若不是恩公相救,恐怕小女唯有自盡才能免受那潑皮的侮辱。」

「莫大的益州,難道無人管他?」

「誰敢管,他是李皋的表佷子,又和劍南節度使關系密切。前些日子便有人去尋個公道,結果呢,被發配邊疆了。現在還有誰敢惹他。恩公若因此落難,我便跟他們拼了!」掌櫃眼中射出熊熊怒火,小蘭只是在一旁哭泣。宋彧落了幾句安慰,又讓他們放心,自己會多留幾天,必讓楊震吃點教訓。

掌櫃只是附和,回頭又是嘆氣。誰會相信僅憑宋彧一人能跟人家一群潑皮相抗,自己這把老骨頭死了也就算了,只是可惜小蘭,現在到好,又連累了這個仗義之士,罪過呀罪過。

從宋彧與那壯漢糾纏,柒葉就注意到了那白衣公子。兩人也不說話,只是相面坐著。宋彧最恨得就是見難不救的小人。破口喝道︰「你是聾了還是啞了?」公子也不答。宋彧二話不說便要出手,見了柒葉一個眼色,這才收住。

「兄台何故大打出手?」白衣公子刷的打開折扇,悠閑得得扇了兩下,嘴角一抹笑意。

「此人修為不凡,師兄小心為是。」柒葉傳音,宋彧才發覺這白衣公子眉清目秀,風度偏偏。一生浩然正氣,加上倜儻的面孔,怎麼看也不像是自己想象中的小人。況且別的客人四散而逃,偏有他若無其事得坐著,為何?

「在下周雪恆,無業散人,不知道哪里得罪兄台了。」周雪恆正色道。

「店家有難,你為何不救!」宋彧質問道。

「既然有兄台,何必要我出手?」

「若我不來,你可出手?」

「我自知道兄台要現身,故靜觀其變。」

宋彧哪里會相信,你以為你自己是仙人?「一派胡言!」

「不信也罷,只是借下來你的麻煩也不小,好自為之。」

宋彧正要相留,卻不見周雪恆的影子。心中大驚,自己也是有修為的人,對方的瞬身術用得這麼好,竟然完全感覺不到他身上的精神力。這樣的情況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對方修為高出自己太多,要麼對方和柒葉一樣,有強大的詩魄附體。

「他說的是真的。」柒葉道。

「何以見得?」

「我可不是他的對手,師兄要打,估計也難說。」柒葉站起來,抖了抖身子,「他的詩魄有股強大的力量,和老師傳我的聖潔的詩魄不同,那是一種很極端的力量,我覺得……」

「不必說了,我明白了。」

柒葉呵呵笑了一聲,回房歇息去了。

都督府原來周雪恆和劍南節度使本是棋友,朱治最愛象棋,巧的是,周雪恆的棋藝也不賴。兩人博弈,互有勝負,每月十五,兩人便相約在都督府花園一奕。高手對局本是月兌俗之事,自然不能隨意處理。後花園假山錯落,流水淅淅,風撫迎春,牡丹欲放。園中一亭名曰「墨明棋妙」便是朱治為了對弈而立下的。

「前些日子不見賢弟,可是出了什麼事?」朱治為主,雪恆為客。按照他們兩的規則,這次輪到朱治執紅。

「也無他事,只是山間雲游去了。」

「不知何地競得賢弟垂暮?」朱治僅四步,陣形調整完畢,一種強烈的進攻**,潛藏在底線之車。

「州南有個燕子嶺不知先生听說過沒?」

「有所耳聞,傳言詩聖曲廣泉便隱居在那里,但不知是否屬實。」

周雪恆笑著搖了搖頭,「我踏遍青山,也不曾看見一個人影。但是春景優美,修身養性的人走此一遭,卻也不枉。」

「可惜曲先生壯志未酬,便避隱山林……」

「先生不也遭過此劫?」周雪恆橫炮一擊,「將軍!」

朱治無奈舍車保帥,「我怎麼能比曲先生,況且我現任節度使,尚有言語之力。」

「我听說皇上要北擊契丹?」

「哪里是皇帝想的,那平盧節度使安祿山肆意攻擊契丹,才惹得契丹王殺了公主,皇帝這才勃然大怒……」雙馬連環,朱治又欲圖左。「那哪里是明智之舉,依我看,幫了安祿山送與契丹,國禍可解。」

「先生為何不薦?」

「十鎮節度使,唯有安祿山與皇上最親,又有楊妃、丞相保著,我不是自尋死路麼?」

「君主昏庸,奸臣當道,我到覺得曲仙人之舉大善。」見朱治來勢洶洶,直取九宮,雪恆迅速把車撤了回來一個。

「唉,亂天下者,必是安祿山。」

雪恆漠然,只是駕炮攻士,上有一馬一車呼應,進可功,退可守。此子一落,朱治的進攻完全被瓦解,已是無望之師。

「先生承讓。」雪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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