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貓 第八章 楚子軒的過去(下)

作者 ︰ 靜夜思雨

我們三人小心翼翼的走在狹小的樓道里,安靜,昏暗的環境使我們每人都感到緊張。頭幾個房間都沒關門,我們草草的看過就走開了。接下來我們三人走到一個關著門的房間面前,白存志還好點,張瑤從她那一直緊握不放的手和她臉上不安的神情里不難看出她此刻已經開始害怕了。我猶豫著是否該到此為止的時候,突然听見樓下騷動了起來。我們馬上跑下樓看看發生什麼事。

到樓下發現他們四人已經聚集在大廳了,除了李軍其他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剛下樓的我們,而李軍一直拿著根棍子在向著地面捶打著什麼,因為角度的問題我們看不見他此刻在捶打的是什麼,可隨著他每錘下去一次就有紅色的液體濺出,我們都猜到了他是在打一只生物。

走下樓後我們往他們四人接近,張瑤看起來很害怕,跟在我後面手扯著我的衣服不放。此時我們才看清了他捶打的東西,雖然被重擊連續的打擊使這生物看起來已經面目全非了,可從體型上來看還是很快的分辨出他打的是一只貓或者狗的動物。

李軍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他的臉上有幾個很明顯的傷痕,是抓傷。因為和李軍在一組的是張俊龍,所以此刻我們都把目光投向了他,希望他能解釋些什麼。

張俊龍無可奈何的走出來,他開始和我們說起他和李軍在另一個方向的遭遇。

「里面很昏暗,空氣也很糟糕,但一路走來都很平靜,什麼也沒發現,我們邊走邊說說笑笑的,突然我們听見在左邊的房間里有響動,我們兩人都決定去一探究竟,搜索了一會發現發出響動的是幾只剛出生不久還沒開眼的小貓。我感到失望,所以走到別處看看,李軍留在原地逗小貓,這個時候我們都沒發現母貓從外面回來了,或者它以為李軍這個陌生人在傷害它的孩子們,所以跑過去抓傷了李軍的臉,李軍很生氣,他抓著小貓引母貓過來,先把母貓的四肢打斷,然後,然後……」張俊龍說到了這里停止下來了,此時他的臉色特別難看。

這個時候李偉接過了話︰「我們听見張俊龍叫我們,而且還听見了很大的動靜,所以我們忙跑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麼,結果一進那房間門發現,發現李軍拿著一根木棍在打著一只貓的四肢,打完四肢,打完四肢後他當著母貓的面,把小貓都殺了。一只一棍下去,都敲爛了。」

當時我們听完後臉色肯定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我難以置信的看向還在持續敲打的李軍,面目猙獰的他一點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我和存志跑過去攔住他,地面上的貓一片血肉模糊,我像看著陌生人一樣看著李軍,站得稍遠的張瑤已經慢慢的哭出聲來。

「你瘋啦,為什麼要殺死它全家!」我厲聲的質問著李軍。

「你問我為什麼?我只是在逗著這畜生的雜種,這畜生就把我臉抓成這樣,你現在問我為什麼?」李軍歇斯底里的吼著。

除了存志和張瑤,其他三人都對我為一只貓而來質問同伴表示不滿。張瑤在我背後拉了拉我示意我不要和他們吵架。

「大家別吵了,現在貓也已經死了,在討論誰對誰錯也已經沒有必要了,李軍得上醫院擦點藥,我們回家吧。」這時候張俊龍站出來充當和事老。

「你以為,你們還能活著離開?」在我們已經停止吵架,準備回家的時候突然有個聲音響起來了,聲音帶著濃烈的恨意讓人听起來特別陰森恐怖。我們驚恐的望向發出聲音的方向。

只見剛才被李軍錘得稀巴爛的尸體上開始冒出一股股黑煙,冒出的黑煙紛紛飛往尸體受損的地方,尸體已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復原著,很快,一只「完好無缺」的貓出現在我們的眼前。

此時我們七人已經被這突發的狀況嚇得說不出話來,張瑤緊緊依偎在我的背後,背後的溫度提醒了我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我大聲喊了聲快跑,然後轉身拉著張瑤的手往門口跑去。其他人見狀也馬上跟在我的後面往出口跑。

很快我們七人跑到了門口,但緊張的心情並沒有隨著出口的接近而稍作放松,同時還一邊後悔著來這里探險,一邊埋怨李軍的暴虐行為。

來到門口了,看來一切很順利,我抓起門把,此刻的心情已經放松不少了,只要我用力一扭,我們就可以離開這個讓我們害怕的地方。我回頭看看有沒有落下的成員,剛回頭就被從後跟來的家伙抱怨,要我快點開門離開。

我用力扭開了門,一馬當先的跑了出去,其他人隨著我的腳步也跑出了門,可跑出門後的眾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門外的景象居然還是屋內!大門此刻已經在我們的背後,我們可以從窗口看見我們來時的路,我轉過身,不死心的再次扭開大門跑了出去,其他人照樣跟著我跑了進去,可還是沒用,再次從大門跑出去的我們,還是同樣的回到屋子里了。

「看來他不想我們離開呢。」我首先冷靜了下來說道。

「我們和它道歉吧,求它饒了我們吧。」劉強看來已經率先奔潰了,而其他人此刻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你以為現在求饒有用嗎?李軍殺了它全家!你認為道歉求饒就能行了?」張俊龍冷笑的反駁,而當事人李軍此刻整張臉都十分蒼白,他現在才意識到他剛才犯了一個多麼嚴重的錯誤,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殺它全家的是李軍,它把我們留下干嘛,李軍犯的錯憑什麼要我們全體承擔。」劉偉緊隨弟弟其後,也奔潰了。

「他殺我孩子的時候,你們有阻止?你們連勸說都沒有,所以你們都是幫凶。」走廊前面涌出來一團黑煙,黑煙的正中間漂浮著一只貓,此刻這只貓正口吐人言的對我們說話。

雖然明白此刻勸說已經無效了,我還是抱著最後一點希望問它︰「那你想要怎麼樣,貓死已經不能復生,我們已經意識到錯了,不能放過我們一次嗎?我保證我們從此不會再傷害任何一只動物。」

黑煙中的貓听完我的話笑了,越笑越大聲「你以為有些事做錯了是一句對不起就能算了的?你們的一次做錯讓我全家都付出了生命,你現在要我算了?我想要的很簡單,我要這個叫李軍的償命,而你們沒他這麼好運,我有更好的游戲招待你們。」

貓說完帶著黑煙快速的向我們席卷過來。我還沒弄清狀況黑煙就縮了回去,匆忙間只听見此起彼落的尖叫聲在我附近響起,我忙四周查看伙伴們,發現李軍不見了。

旁邊已經沒有了李軍的存在,黑煙也很快的飛回了屋的深處。劉偉劉強兩兄弟迫不及待的打開大門跑了出去,跑出大門後他們歡呼起來,原來出了大門已經不會再回到這屋子里了。我們剩下的六人很快跑出屋子,不過此時我們的意見已經不統一了。

我和白存志提出要回到屋子里尋找李軍,張瑤盡管很害怕但還是贊同了我們的決定,劉偉劉強兩兄弟則表示他們很害怕,再也不接近這座房子並馬上要離開這里回家。張俊龍也不贊同我們回屋子,他認為以我們的力量對這件事毫無辦法,最好的辦法是立刻回家尋求大人的幫助。

最後決定我和存志進去里面尋找李軍,張俊龍和張瑤去找大人來幫忙,而兩兄弟不幫任何忙的要立刻回家,說完後兩兄弟立刻不做任何逗留的走了。張瑤交代我們不要輕舉妄動,要撐到他們把大人找來之後也走了。我和存志則重新了踏進這間屋子。

再一次推開了這間房子的大門,我們兩人懷著和第一次進來時完全不同的心情走了進去,第一次進來的時候或者還有點興奮的感覺,但現在除了害怕沒有其他感覺了,盡管害怕我們還是堅持要找回我們的同伴。

四周恢復了我們剛進來時的寂靜,如果沒有我們的打擾,或者那一家貓咪還能在這里平靜的生活著,而李軍也不會落個下落不明的收場,現在是凶是吉都還不知道。我們邊感嘆的同時邊深入這個屋子,盡管張瑤要我們別輕舉妄動,但那只貓明言要先殺了李軍讓我們覺得還是早一點先找到李軍比較重要。

時間,離我們剛到這里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冬天的傍晚總是來得比較快,夏天6點多的時候基本還和白天沒區別,冬天的6點天色已經昏暗起來,我們的可視距離大大的縮短了。

我們邊向前模索著邊輕聲叫著李軍的名字,心里還擔心吵到剛才那只貓,很快我們走到了李軍捶打那只貓的大廳。突然我們發現剛才躺著貓尸體的地方,此刻躺著個體型更大的東西,而從外形上來看,那是個人。

我的內心充滿了不詳的預感,我和存志都猜出了地上躺著的是誰,但還是抱著一線希望邊靠近那個物體,邊喊著李軍的名字,等我們走近物體仔細一看,我們兩人尖叫著跑出了房子。

當大人們趕來的時候,他們看見在屋子外面哭得一塌糊涂的我們。此時從我們嘴里已經問不出什麼有用的話來,大人們只好自己進去屋子里找,而他們只能找到的,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

警察很快趕到並迅速的封鎖了現場,我們各自的父母也接到了消息趕來接我們,警察見我們驚嚇過度,已經無法提供任何有用的口供,所以先由我們父母接回家,明天找個時間去警局說清楚事情的緣由。我本以為這件恐怖的事件就到此為止了,可沒想到關于我的恐怖現在才剛剛開始。

回到家里後父母見我受了太大的驚嚇,早早的要我去休息。睡了也好,也許睡醒了,發現發生的一切都是夢也說不定。哭得太累的我躺在床上不久後就睡著了。

半夜2點多,我被一陣吵鬧聲吵醒,睡眼模糊的我還沒回過神來,迷糊間好像听見爸爸媽媽在吵架,吵得很凶,我父母平時是對很恩愛的夫妻,我長這麼大從沒听見他們之間有什麼嚴重的爭執,這次這麼大的吵鬧讓我意識到了事情不尋常,我下了床,往父母的房間走去。

听起來好像是我爸爸在責怪媽媽些什麼,話題好像是懷疑我媽偷人。我的接近很快被爸爸察覺,爸爸厲聲的命令我回去睡覺,從小他都沒對我這麼凶過。不得已我只能听從吩咐的回到了床上,我在父母的吵鬧聲中漸漸的睡著了。

睡得正熟的我在一陣噩夢中驚醒,夢中我們又回到了小屋,親眼目睹著那只貓控制著黑煙拿著一根*的鐵管在抽打著李軍,每一棒的落下都會伴隨著李軍淒厲的叫聲,漸漸的,李軍發出的聲音一次比一次低了,直到最後完全沒有聲響,那只貓還沒有停下。

很快李軍被抽打得面目全非,我也從夢中驚醒了。再次醒來已經是凌晨5點多。父母的吵鬧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止了,我依然驚魂未定,夢中的一切太真實了,而且這個真實的一幕還是我在數個小時前經歷過的,我感到很害怕,在這個充滿黑暗的房間里我獨自一人覺得非常害怕。此刻我已經顧不上父母才剛吵架,現在只有和他們呆在一起我才能緩解我的恐懼。

隨著一步一步接近我爸媽的房間,漸漸的我听見一種聲音,一種好像是鋸子據東西所發出的聲音,我滿懷不安的走近了房間,房間里正在進行的一幕是我這一輩子都不能忘記的,我看見我爸拿著一根小型鋸子騎在我媽媽的身上,一下一下的在她身上鋸著。剛才我听見的聲音,是鋸子鋸在骨頭上發出的響聲。

「啊~~~~~~~~」隨著我的尖叫聲響起,父親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回過頭來看著我。渾身沾滿我母親鮮血的父親笑著對我說︰「我說過你們沒有那個叫李軍的幸運,我和你們之間的游戲要有趣的多。」話一說完,父親把鋸子伸向了他自己的脖子,並開始一下,一下的鋸起來!

隨著父親的鮮血不斷涌出,四周的景象也慢慢扭曲了起來,就在我頻臨奔潰的瞬間,四周已經重合為在趙育凡家里的景象。

(第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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