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然沒回安順王府,就留在皇宮待嫁。古今榮辱轉頭空,走一步看一步吧!顧心然想過了,這個時代的大家閨秀,不嫁人就永遠別想出去,當然了,嫁了人也不一定就能出去!她這個樣的就算是望門寡了,隱約記得那個文君新寡似乎就是個望門寡。司馬相如一曲鳳求凰千古留名。不同的是人家是在家守寡,她是得嫁過去。
好在王府和皇宮為了補償她,陪送的嫁妝是極其豐厚的。顧心然相信,如果這些嫁妝真的由她支配,富豪榜上,她就可以留名了。金銀無數,良田千頃,莊園幾十座,奇珍異寶不要錢似地。
顧心然真動了跑路的心事兒了,一切都得等她嫁過去再說!
而且她年紀太小,十四歲就是一初中生,就像皇太後說的哪兒樣不是養著。乘著這幾年,她可以多收攬一些錢財,人才。這個時代的衣飾精美華麗,頗有盛世之風。顧心然還是希望國泰民安的,若是亂世,那可不是玩兒的,不是有句話,亂世人不如太平犬,最關鍵的是,以她前世所長,要是人都吃不起飯了,誰還管衣服是否精美華麗,合體舒適?
顧心然動了小心眼,現在她所有的都是人家給的,她總得做點兒什麼,讓人家別忘了她吧!
說真的顧心然多慮了,不過剩下的日子,她兩耳不聞窗外事,給皇太後,太子,皇帝,安順王爺,安順王妃,一人做了一個香囊,香囊的樣式顧心然沒費心,都是他們各自的生肖樣子,只不過顧心然做的是卡通形象,夸張漂亮。填充物是他們喜歡的花,皇太後的是玉簪花,皇帝的是臘梅,太子是菊花,安順王爺是文心蘭,安順王妃是晚香玉。
轉眼時間,就到了送嫁前夜,皇太後把皇帝皇後,太子,安順王夫婦都請來了,也算是家宴了。早先因為皇後一直在為國祈福,顧心然一直沒見過。她問了桂嬤嬤,桂嬤嬤含含糊糊的,只是說不知道皇後娘娘喜歡什麼樣的花。這話听起來就不靠譜。不過言下之意,就是不用準備了?
家宴就擺在離皇太後寢宮不遠的霞棲宮,絲竹管弦,輕歌曼舞,珍饈美味,都已經準備妥當了,皇太後和帶著顧心然和安順王爺,王妃一起入座。
桂嬤嬤和心然說過,皇後端莊嫻雅,是前丞相之女李琦月,老丞相,門生遍布,聲望頗高。李皇後名聲在外,也是一代才女。這次西南戰事,特意請旨去祈福。剛好在顧心然進宮前出發的,在皇家的大雲寺,直到昨日方回。
皇帝和李皇後最後進來,落座就看見一位精致如畫的美女,微微一愣,眼里的光芒一閃而逝,不用問了,這就是佷女顧心然了,果然和顧盼兒長得極像,細看之下,似乎比當年的第一美女還要細致一些。李皇後的眼里,面上都帶了慈祥的微笑︰「果然是絕色無雙!綿延真是好福氣。」
安順王爺咽下心里的苦澀,孩子是夠好!可這福氣二字……
皇太後不涼不熱的斜睨了李皇後一眼,淡淡地說︰「有我這老婆子和皇帝太子護著,自然是好福氣!」
皇帝的臉色很平靜,吩咐道︰「既是家宴,大家也別拘著,開宴吧!」
皇帝這話一說,李皇後和皇太後都轉了話題。一時間,席間的氣氛溫馨舒適了不少。
酒席過半,顧心然看這氣氛尚好,吩咐小宮女樂樂,將早已準備好的香囊拿出來拿出來,一個不落,都送了出去。顧心然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聲音不大,卻很清晰地道︰「這是心兒的一點兒意思,大家別見笑,煩勞父母兄弟操心,皇女乃女乃記掛。以後也算是個念想!」
皇後猛一抬頭,看不出來,這樣一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心思這樣縝密,還知道人走留物?再看看,分出去的香囊,見所未見,稍微一想就不難明白,這都是他們的生肖,夸張精致,讓人看一眼就會打心里喜歡!怪不得,宮里的那幾個掀不起風浪!
不理皇後的心思百轉,得到禮物的都感動得一塌糊涂!就連一向理智沉穩的皇帝都淚盈于眶了!
皇太後更是一口個心肝兒的,大概幾十年都沒那麼哭過。
太子顧元邦拿著手里大眼長尾巴的小馬,心里更是翻江倒海,這一刻,太子爺恨死了自己的理智!就算養她一生也比這樣嫁了強。
安順王妃的眼淚更是沒干過,她的女兒終于長大了,知道回報爹娘,可卻要離開父母了!偏生皇太後一天都不肯讓心兒回去,她只能兩邊跑。
安順王也是心里黯然,他這做父親的不能給女兒遮風避雨,再想想過去的十四年,也沒多關心過女兒,一時間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一桌子的人大半都心里酸楚,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都空擺著了,這效果有些出乎意料,一時間顧心然也不知道如何收場了。
環顧四周,這里說得上話的,就是太子和皇後了。看看太子也似乎很傷心,指望他調動氣氛有些困難。至于皇後,顧心然敏感地發現皇後不喜歡她,雖說笑的看似真誠,卻一點兒都不讓人舒服。
不過,皇後大面上還是要顧的。尤其是,這個看似溫柔柔弱的不堪一擊的小姑娘,明目張膽,毫無遮掩的忽略了她那份。一定是皇太後的意思了!只有讓人放松警惕才能有機可乘,再看看自己的兒子,暗嘆一聲。眼看著氣氛僵住了,皇後一雙眸子掃過顧心然,溫言軟語的勸慰著︰「孩子也是一番孝心,母後和萬歲爺都快別傷心了,這樣一個姣花軟玉,聰慧可愛的孩子,到哪里也是讓人心疼的。再說冷將軍家出了名的有規矩,自然不會慢待了心兒。」
說罷有些不高興地道︰「哀家可是嫉妒得不得了,你們個個都有禮物,就我這個皇伯娘沒有。」
顧心然柔柔一笑,接口道︰「還真是心兒的不是,改天一定給皇後補上。」
皇太後也打起精神笑著嗔怪道︰「你的東西還少?也有個長輩的樣子。」
話語說開,氣氛漸漸活躍起來,安順王妃也笑著打圓場,一頓飯散場,送走了安順王和王妃,顧心然和皇太後一起回去歇著。
皇太後留下顧心然又說了會兒話,顧心然躺在床上,因為沒有新郎,所以自然也沒有新嫁娘的緊張期待,惶惑不安。她在想皇太後的話,「心兒啊,看見皇後了嗎?越是看起來無害的人,越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顧心然就明白了,她不用討好皇後,皇後不喜歡她,討好了也不喜歡。
事關當今皇後,桂嬤嬤說的也極少。不過,不用想顧心然也明白,這些人不管對自己是好是壞,又和她本身沒多大關系。
皇太後既然能因為她酷似盼兒公主,對她關懷備至,寵信有加。皇後也可以因為她長得像顧盼兒,對她心有不滿顧忌。
這場宴會,讓顧心然明白,最大的還是皇帝,別人鬧騰的再厲害,還得他說了算!但願一切都順利吧。這是睡覺前,顧心然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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