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過牙，洗了臉，對著鏡子咧著嘴笑了笑，鏡子里的小臉蛋上眼神還算有神，牙齒潔白。她滿意地拍拍臉，開門出去了。
穆曉不在客廳，穆回想大概是換衣服去了。
穆回做到沙發上，看到了桌子上的炖豆腐腦，撇撇嘴，不過嘴角微張的似要笑了出來。
剛拿起筷子，夾了一根油條，可是怎麼會突然覺得這麼——油膩！
是的，油膩，由手腳直上頭皮的發麻的油膩！
一股惡心硬是往上竄！
皺了皺眉，穩了穩，鎮定了兩秒，終于忍不住，擱下手里的東西，捂著嘴巴，第一時間就是沖到衛生間趴到馬桶那一陣干嘔。
穆曉從屋里出來，看到穆回無力地扶著衛生間的門，眼楮有些濕潤的，剛才的干嘔讓她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
那神態，穆曉慌了，她這是怎麼了？突然想到她是不是不舒服啊，緊張起來。「穆回，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沒事，沒事，我肚子有點不舒服——估計是昨晚沒有睡好。」她模了下自己的額頭，還小吸了下鼻子，慢慢，慢慢，她在平復——
穆曉哪過得得她這番模樣，趕緊抱著她坐回旁邊的小沙發上。穆曉又給穆回買了點清淡的粥，逼著她喝了點，然後就強迫她躺在床上養著。
起初，估計是昨晚真的沒睡好，然後她很快便睡著了。
而穆曉呢，就坐在她旁邊看著她睡覺。其實，他以前也經常這樣支著頭趴在她床邊看著她睡覺，在她睡意正濃的時候，他會作怪似地伸手去捏捏了她的臉蛋，大多時候她會很不滿的哼唧了一聲，壓著臉的胳膊胡亂在頭發里抓了幾下，模樣有些好笑，但穆曉覺得她就像只脾氣有些臭的小貓崽，絨絨的，格外招人憐惜。
想到那些時候，他只覺得心暖，仿佛心底里頭放入了顆小火苗，撲哧撲哧，跳躍不停，全身都被燻的暖洋洋，懶洋洋的。
穆曉在曲城足足呆了一周，兩個人風平浪靜，吵吵鬧鬧的，周六晚上穆回和穆曉到了機場。
穆曉的左手一直牽著穆回，生怕她走丟似地。
穆回嘟著嘴巴，跟著，越來越覺得自己和穆曉身份顛倒得厲害。
穆曉似乎知道穆回的小怨念，嘴角一勾，那抹笑容跟個痞子似的，對穆回不絕于「臉」的眼刀充「眼」不聞，只是牽著她的手，在機場大廳走著。
「最近天兒冷，你記得穿暖一些，別被凍著了。」
「嗯。」
「別吃太咸或者太辛辣多油的東西，肯德基也少吃，對身體不好。」
「嗯。」
「別看那麼多電影，那些韓劇啥都是騙人的，也別總是哭，很傷眼楮的。」
「嗯。」
「穆回？」
「嗯。」
穆曉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
這時，卻發現她盯著自己的左手看。
穆曉眉眼一彎，抬起自己的左手，小指上剛好卡著一枚古銅色的尾戒，刻著精致無比的花紋，呲開一口白牙笑了起來，「怎麼樣？好看嗎？」
穆回看著那枚尾戒，只是覺得很熟悉，仿佛心頭微微有異，但那只是一瞬間的，沒有捕捉住，便從腦里滑了過去。
穆曉七歲的時候有一個寶貝，是一枚很不起眼但價值很昂貴的胸針，那個時候每天都要別在胸口處，不給別人踫。
最後不知怎麼回事，便把那枚胸針給扔到了大院里的草地里。
她不知道的是穆曉找了一夜把那枚胸針給找到了，沒什麼特別原因，只是覺得那是她那麼喜歡的東西……
他保留了那個胸針十幾年，也是在前天他將這枚隨身攜帶的胸針重新給制成了一枚尾戒。
曾經離你胸口那麼近的東西，如今可以長久地戴在我的手上。
我的尾戒，是不是可以剛好戴在你的右手無名指上呢？
那上面的紋理細看之下，挺像一根根紅線……
「挺好看的。」
是的，穆回忘記了，那枚她曾今那麼喜歡的胸針。
穆曉笑了，這麼漂亮的男孩笑起來，純粹的特別像一個天使。
穆回看了這個笑，心里一陣恍惚，突然覺得到底什麼樣的人才可以配得上她的弟弟。
她一直都知道穆曉是一個很精致的人。
同時偶爾有些幼稚，但幼稚的很可愛。
他會送自己很多好玩的東西，當然這些東西都珍貴的讓她咋舌。
他也只是一個20歲的大男孩，一個獨立的讓媽媽都心疼抱怨的男孩。
他每送她一件東西，就會固執的要他送一件禮物，比如襯衣，襪子，領帶還有錢包，鑰匙圈，手機掛鏈等等。
好半天穆回才開口。
「曉兒，听說外國美女都條順牌兒亮的，你也老大不小了，哪個合眼了，就——」
穆回的所有將要月兌口而出的話在穆曉的注視下化為灰飛煙滅。
干笑兩聲。
穆曉狠狠瞪她兩眼，不由的在他眉間觸了觸，那里有個小突，怎麼也熨不平似的。
那些女人縱有千般萬般好，可是，再好也不是你。「好了好了，你咋這樣不經玩笑呢。」她說話間撇著唇，右邊嘴角的酒窩淺淺凹了下去，有點孩子氣的狡黠和沒心沒肺的戲詭。
穆曉憑著身高優勢一手使勁揉穆回的發頂，「走了啊！」
穆回推開她的手，怎麼覺得像揉小貓小狗似地。「嗯……」穆回咬咬嘴唇，「小心點，有什麼事情電話聯系。」
穆曉兒彎曲手臂在她腦後輕輕一拍，像是對待任性的孩子，他此時此刻露出滿意的笑容來︰「我這就進去，你先走吧。」
穆回又交代了幾句，然後在穆曉的注視下才離開。
她發現了，穆曉有很多習慣。
他從來都會在她轉身離開後才轉身。
他從來沒有留給自己背影。
在穆曉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的柱子後時，穆曉才重新戴上墨鏡，轉身。
在他轉身離開後，穆回從那根柱子後面探出半個身子。
看著穆曉的背影，那麼筆直，那麼瀟灑，一舉一動猶如一幅流動的畫。那一刻，她突然有種很強烈的感覺。
穆曉已經長大了。
親人和愛人是不一樣的，就像對穆曉，這種感情，這種感情！
心里漲酸酸的。
突然想到了在她還沒有嫁給秦衍的時候，她和穆曉窩在一起講來生的時候。
她當時托著腮說︰如果有來生呢，我就投胎去深山里當一株草，除了曬太陽什麼都不做，只活過春夏秋冬，然後死掉，其余的什麼都不要知道。
當時穆曉還很不滿的嘲笑她沒出息，沒追求，沒前途。
不過他當時挺漫不經心地說，放心，不管你變成怎樣，我都認得你。
穆回不知道的是，穆曉的左手牽過的女孩，自始自終都只有她一個人。
穆曉的日記本上有這樣的一句話︰我的左手邊，除了你，自始至終都沒有別人的位置。怎樣才算情深呢？
當穆回于多少年後看到這句話，那時，已經是此男彼女。
那時……
剛出了機場，穆回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秦衍。
她接起來。
「回回，你在哪？」
一周一來，穆回首次接到秦衍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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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斷更，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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