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人，果然停止了掙扎，安靜了許多。
言汐沒有焦距的眼楮正毫無目標的巡視著，視線懸浮于半空中，沒有地方著落。她看不見鬼冢鉛華在哪，可他的聲音卻一直從頭頂上方不斷襲來，穿透了她的耳膜，在她的腦海中四處撞擊，震得她幾欲瘋狂。
她偏過頭，把耳朵緊壓在頭下的枕頭上，可另一側面的耳朵卻把他的聲音听得更加明顯。
「呵呵，還躲什麼躲，你都已經是我的人了。」
鬼冢鉛華笑著說道，愈發輕狂的聲音直直刺穿了她的耳膜，像是鼓槌重重敲擊在她的心上。
「你真不要臉……」她從心底透出一股寒惡，憤恨地咬著牙，把這句話從牙縫里擠出。
「 ……不要臉？」這話罵的有點意思。鬼冢鉛華審視著身下的女人，不過，還能罵人，說明她精神狀態很好啊，不愧是特種兵出身，上午的時候都被他逼到殺人的地步了，現在精神這麼快恢復過來了？想要毀了她，逼瘋她，是不是還要把藥下的重一點？
「我只想對你不要臉。」唇邊的笑意陡然加深，鬼冢鉛華捏住她的下巴，白淨的指節扣住她的下頜骨後——猛地使勁，強硬地把把她的頭掰正，低頭吻了下去……
唇瓣剛踫到她的唇瓣，就被她齜牙狠狠咬了一口。
「，你咬我？」鬼冢鉛華的下唇立即見血，他從容抬手，抹去唇瓣上冒出的血珠。
「我恨不得你能咬死你！你這個混蛋！」她的眼楮看不見，但是听力和觸感比平常敏銳了很多，他的唇一挨過來，她就下了狠口。咬完了他，她情緒就更加激動，「你是我見過的所有人中，最無恥、最沒有人性的一個。我討厭過很多人，也恨過很多人，但我從來沒有像討厭別人那樣這麼討厭你！」
「沒想到……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比所有人都重啊。」他的思維異于常人，竟是站在與普通人不一樣的角度上來觀看事態，美滋滋的得意起來。
「你才是瘋子！」听到他得意洋洋的語調，她不可控制地怒罵起來，沖著他聲音來源的地方大聲咆哮，「我居然是被一個瘋子強暴了，我不是怕你，我是覺得惡心！徹徹底底的惡心！你別踫我了，趕緊從我身上滾開！」
見過瘋子嗎？
這種人才是瘋子。
傷害了別人，還把別人對他的恨意當做是一種悅耳的贊美。一直做著禽獸才會做出的事，卻仍舊拿自己當人來看。
他的**還在她的身體中，雖然沒有動，卻已經讓她覺得痛不欲生，惡心到了極點。
「惡心？哈哈，這就覺得惡心，覺得受不了了？」鬼冢鉛華一下子笑出聲來，眼中笑意滿滿，毫無怒氣可言。只是笑了一下，他臉上的笑容就如潮水般快速退去，剩下一片冰涼荒涼，「我來告訴你，什麼叫做‘惡心’！還記得被我的護衛從屋里拖出去的小然嗎？你知道她死了是什麼模樣的嗎？你只听到她的慘叫，可你沒見到她死了的模樣啊。我告訴你，她死的有多惡心。她先是被扔到絞肉機里絞斷了手腳，然後在把她切成一千多片的肉片，我特意請的法醫來切的，每一片肉都切的刀工精湛，薄厚均勻……她被絞斷手腳的時候，其實還活著呢，切下肉片的時候，她是親眼看著自己骨肉分離，才切到一百多片的時候，她就活活疼死了……你說，這樣叫不叫是惡心？」
「……」他身下的人明顯身體繃直，僵硬起來。
一瞬間，她臉上的表情凝固，臉色變得如紙蒼白。
一千多片……
像凌遲那樣，用刀子一刀一刀在身體上割下，骨肉相連卻被分開的痛，該是多麼揪心。
小然竟然死的這麼慘……
而他，還把這麼殘忍的事情說得宛若有趣的玩笑……
人命，在他眼中就如此輕賤；生殺奪予之時，在他手中還要玩的刺激、狠毒。
「還要我繼續說嗎？」他笑著問道。
回應他的，是言汐的倉惶的尖叫︰「夠了，別說了，別說了……我不想听了，我沒你這麼變態，我什麼都不想知道！」
「可我還想繼續說！」鬼冢鉛華的態度陡然變得強硬起來，擒著她手腕的手掌發狠地握緊，陰測測地說著，「你必須知道，小然之所以死得這麼慘，全部都是因為你！因為你動手打我，因為你惹怒了我！本來她可以不死的，可是她不死你怎麼會怕我？我想要的就是一個听話、供我玩弄欣賞的木偶，我要的不是一個跟我作對的刺蝟，不給你點顏色瞧瞧，怎麼把你的刺拔光？！實話告訴你，她的慘死，就是你害的！對不起小然的人，其實是你！」
「我不要听！」言汐被他這些話，激的再度掙扎起來，扭動著身體，使勁縮著手臂想要抽回被他鉗制在手里的雙手，「不是我害的，我沒有想要害小然！為什麼都要把錯推在我身上，她是你謀害我孩子的幫凶，可我沒想要她的命……不關我的事，不是我害的……我不想听這些，你別再說了！」
她儼然沒有了剛才的恨意，眼底全是慌然失措的駭然與無奈。她不斷抬起頭，狠狠地把頭磕在生硬的榻榻米上，語無倫次地說著這些話。
「她的死就關你的事，沒有你對我的冒犯，沒有你對她的逼問，她怎麼會出事？她的死，不怪你怪誰！」鬼冢鉛華的聲音更加冷冽，話語間毫無溫度更顯咄咄逼人！很明顯說，她已經精神崩潰。可這正是他想要的，他就是要繼續逼她，最好把她逼瘋了才好！
「不關我的事，不是我！與我無關，我沒有想把事情變成這樣……」心痛的無以復加，她好像變成一只只會逃避的鴕鳥，不停的往後退縮，下意識的推開小然之死與她的聯系，甚至，她的嗓音里夾起了哭腔，頭在榻榻米上撞的更狠。
咚咚連撞了十幾下，撞的頭破血流，她也沒覺得痛，只是紅著眼眶，囁喏著聲音對他破天荒的主動讓步︰「我不冒犯你了，我不惹你生氣了還不行嗎……你別再說了，我真的不想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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