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子的身上有溫暖的氣息。
第一次見到秦慕玉,我就情不自禁地走了過去。
北國的冬天很冷,呼出口的白氣瞬間就結了霜。我裹著娘做給我的狐裘,身體還是冷的哆嗦。當他握住我的手,一陣暖流就傳遍了我的身體。
「你是撫撫吧?我叫秦慕玉。」他好看的臉上是融雪的笑容。
那年,我們初見。他三十二歲。我十二歲。還不知道什麼叫「俊美」。只覺得他好看。喜歡他。听過他的自我介紹,就拉著他進去營帳。
「娘,秦叔叔來了。」
帳篷里親自張羅著午飯的娘,要放在桌上的筷子,手一顫,陡然就落到了地上。「嗑敕」一聲響。
一直望著我的秦叔叔再沒有望我,好像天地間就剩了娘一個人。
「玉奴。」秦叔叔輕輕地聲響。
一直背轉身,低著頭的娘,好久轉過身來,卻還是沒敢看秦叔叔的眼楮臉龐。低低地喚了聲︰「秦哥。」
「呵……呵……」帳篷內室的簾子慢慢被撩開,伴隨著爹爹的冷笑。
魏國位處北方,天冷。我那魏軍主帥的爹爹,哪怕冒著風雪練兵出征,臉色也沒有那麼白過。
「雲郎!」听得娘急急地喚一聲,已是過去了爹爹的身邊。娘的臉先前也很白,因為見到秦叔叔。可這時已全然被一種想要向爹爹澄清解釋的焦急取代。娘美麗的臉龐埩滿了焦急的紅暈。
爹爹也不管娘的焦急,反是走到了我的面前。
爹爹一邊看我,一邊看秦叔叔。最後笑得跟個孩子般,口上道︰「不像呢。」
爹爹看著秦叔叔,然後露出了得意暢快的冷笑。
秦叔叔的臉發白。溫暖的氣息都像是散去了。整個人就跟外面冰天雪地里的冰雕似的。秦叔叔看著爹爹,最後目光落到我的身上。
秦叔叔看著我的目光是楚痛而悲哀的。
「雲郎!」娘似是氣嗔,似是不忍。對爹爹叫了聲。
爹爹卻溫柔拉住我,與我道︰「曦兒,爹爹帶你去看蹴鞠。」
爹爹不理娘,也不理秦叔叔,只拉了我,往帳篷外走去。
爹爹一向處事大方,直覺當著娘的客人——第一次到訪,第一次見面的秦叔叔……是有些失態的。
這樣飛雪的大冬天,為了熱身強體,蹴鞠在魏國很是風靡,是軍營中僅有的幾項娛樂之一。
而爹爹溫柔拉我于掌中,笑如白雲晴空,也是這幾年里僅有的幾次。所以雖然喜歡秦叔叔,想和秦叔叔待在一起,當爹爹拉起我,我的眼里也就只有爹爹一人。
爹爹姓雲,叫雲晨。便給我取名叫雲曦。父女倆的名字連起來便是「晨曦」。意思是說我的出生,是他生命中的晨曦。爹爹喜歡喚我曦兒,在娘親面前,也會跟著娘親喚我小名撫撫。可是不知哪一天起,就再不喚我撫撫了。甚至娘親這般喚我時,他看著娘親,又看看我,眼神怪怪的。這幾年里,他看我的眼神,一直怪怪的,甚至娘親不在的時候,他看著我的時候,不知不覺就笑了起來。笑得淚落。
淚落了就喝酒,喝醉了也沒有爆脾氣。在娘親和我的面前,他一直沒有爆脾氣。他把他軍人殘征暴斂的一面放在了戰場,把男人柔情的一面交付給了娘親和我。哪怕眼神怪怪看我的這幾年,依舊如是。
他甚至從沒有不理娘親過,不論心情如何。
剛剛,生平第一次對娘親的漠視,是因為秦叔叔吧?
我就問出了口,「爹爹不喜歡秦叔叔嗎?」這幾年里,爹爹很少對我親近,但也從不冷臉,而因為對他的孺慕,在他面前,我是活潑著,試圖親近他的。
「曦兒喜歡他嗎?」爹爹不答反問。
我沉默了一會兒,實話實說道︰「喜歡。」
爹爹拉著我的手掌,就一緊。
我吃痛,卻沒有叫出聲來。
爹爹慢慢放松了手勁,笑了。笑的寡漠。「哦!你娘親也喜歡他。你娘親跟他還都是齊國人呢。他以前還是你娘親的未婚夫呢!你應該知道的吧?你娘親該跟你提過的吧?」
娘親那般貞潔賢惠,又怎麼會與人提爹爹以外男人的名字呢?哪怕我是她的女兒,她也不曾。不過我是听過娘喃喃「秦哥」的,她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以前不知道娘口中的「秦哥」是誰。今日秦叔叔來訪,這段日子,娘又為秦叔叔的來訪格外失魂落魄。這幾年愛冷笑,眼神怪的爹爹,近來冷笑的時候也更多了,眼神也更怪了。又听娘喚秦叔叔「秦哥」,自然知道了一直以來那個「秦哥」是秦叔叔。
但我怎麼會告訴爹爹呢?
我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撒起謊來眼也不眨一下,「我不知道他。娘沒有提過呢。」
「哦?」爹爹冷嗤,明擺著不信,神色卻莫名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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