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苦笑道︰「一個月前,我將那個木頭人交給了你。出于告急的戰事,想著它可以救你一次性命,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卻是因為你不是我親生,我存心將那不祥的東西交給你。」
爹爹看著我,目光是慚愧的,爹爹笑道︰「撫撫,爹爹是不是很陰毒自私?」
「不!」我坦然望著爹爹道︰「就算爹爹不對我坦白,爹爹也是這個世上最寬厚最大度的爹爹。」
爹爹露笑,與我道︰「把那東西扔了吧。帶在身邊遲早是個禍害。」
我從懷中拿出木頭人,與爹爹道︰「我將它還給爹爹吧。至少,這次與齊國的戰事,它可以救爹爹一命。戰事之後,爹爹再扔了它也不遲。」
爹爹苦笑,「你不知道……因為欠著我一債,一欠三十年,鳳息已極為不爽。近來即便是對我這個救命恩人,他的殺意也快要按捺不住了。然而又哪能隨便求于他?只怕我這一刻召喚了他解了我的危難,下一刻,他再無顧忌,立刻就會取我性命。」
爹爹道︰「扔了它吧,撫撫。」
「嗯。」我點頭,想了想道︰「這個東西太過邪惡,只怕將它燒成灰燼才有效。不能將它隨意丟棄,被別人撿了,再去禍害別人。」
爹爹笑著看我,慨嘆道︰「女兒真的長大了。」
爹爹有些傷感道︰「是爹爹對不起你,讓你懂事的這樣早。」
「雲帥!」
元恪仿佛終于從剛才我還敢做聲中回過了神來,朝這里喊道,「你們父女把話說完了嗎?」
元恪的聲音冷淡,帶著一種回神過來,山雨欲來的暴戾氣息。
爹爹看著元恪,眉頭微微揪起。顯然也是憂愁元恪對我的態度,元恪跟我之間相互厭棄憎惡的關系。然而爹爹忽而放松了眉頭,露出一縷微微笑意,爹爹看著我,與我道︰「去吧。」
「嗯。」我點頭,往元恪的馬車走去。
爹爹跟著過來,與元恪道︰「王爺,我把撫撫托付給你了啊!」
元恪深沉地瞧著我,忽而對我溫和一笑,回爹爹的話道︰「她是我未來的王妃,我自當盡力。」
元恪笑著瞧我,眼中卻分明有細碎光芒射出。
分別在即,不欲讓爹爹憂心,我只作未覺,撇轉了頭去。
車馬啟程,我掀開車窗,問爹爹道︰「爹爹,我還是你的晨曦嗎?」
爹爹道︰「是的。」
我笑了。
車馬漸行漸遠,我喊道︰「爹爹,你要好好照顧娘啊!」
爹爹勒轉馬頭背向于我,六個字從他口中吐出︰
「生同寢,死同穴。」
——
生同寢,死同穴。
真是夫妻一體,繾綣恩愛啊!
車馬行得遠了,再看不到爹爹了,我終于放下了車窗,靠坐一角,打起精神應對元恪。
「爹爹,我還是你的晨曦嗎?」元恪陰陽怪氣地學著我的聲音,惡寒道︰「真是惡心啊!」
我悶著頭,語氣平淡道︰「純粹的父女親情,豈是你們帝王家感受的到的?」
不過這樣反駁一句,元恪突然就不說話了。臉色瞬間煞白起來。
跟在軍營里成天作戰演習不同,回京城的一路都得窩馬車里,元恪穿得挺厚的。可跟還覺得冷似的,他揪扯著身上黑狐狸皮制大氅,攏緊自己。
我那話說的其實也不過分,只不過听者有意。想來他出生在帝王家,確實沒感受過什麼親情。
冤家宜解不宜結,我並不喜歡與人結仇或記仇,再則一路將要跟他同行,又是去往魏都,沒有爹爹在我身邊,與他爭斗吃虧的只會是我。跟他能和解最好。我將我的手爐遞給了他。
大約真的覺得冷吧。他竟然沒有拒絕。只是口是心非道︰「我又不冷。」
因為收受了我的手爐,他倒也沒像平常那般嘲諷我。甚至沒再折辱我,很是安靜了一陣子。
我就也自顧著看窗外雪景。
一時听到元恪喚「富順」。我聞聲從窗外轉過頭來。
元恪問富順道︰「下個月底,趕得回洛陽嗎?」
「沒問題。」富順在馬車外答著,聲音綣快。
久听不見里面的動靜,富順自作聰明道︰「王爺就放心吧,給曼妃娘娘的生辰禮物,奴才都替王爺準備好了。」
「要你多事!」元恪叱了一句。
良久元恪都神思不屬。
我看著元恪,隨意問道︰「‘曼妃娘娘’,是你父皇新納的那位妃子吧?」
元恪厭棄地,憎惡地看著我。
我心中頓時明白過來,試探道︰「你另有所愛,所愛的就是她?」
元恪一個眼刀飛過來,要殺人似的。
難得看他動怒成這樣,我便沒適可而止,甚至笑著道︰「你父皇知道的吧?不然將你丟來軍營干什麼?還等不急似的跟你定下親事……」
不等我說完,元恪已經叫道︰「停車!」
元恪盯著我,「坐後面馬車去!」
「去就去!」以為我喜歡看他那張臭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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