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澀笑，「未央？你很喜歡她吧？她是個很好的女人，但你不要懷疑，我真的不愛她，我跟她就只是長期雇主跟名妓的關系。她其實也不是什麼妓女，她的來頭多大？身份也是多高潔？她是個好女人，是我一直辜負了她……因為我心里只有你娘，我只愛她。」
「你娘若是沒死，我也不至于沒有希望。雖然像你說的，她已經愛上了雲晨。可她若是沒死，不管她現在愛著誰，不管她心里還有沒有我，她都只能是我的女人。她沒有選擇！」他決然道︰「我不是什麼好人！」
他抬頭看我，「現在她死了，因為她起的誓言，卻沒有改變，也不會改變——凡是我想得到的，必要得到！」
我全身又起了栗粒，滿腦子都想著逃跑退縮，強自鼓足勇氣，確問道︰「你想得到的，現在不會已經包括我了吧？」
我舌頭打結道︰「那天，那天……你發瘋……說，說的，說我別想著離開，永遠也別想，我……我是你的……」
「咳……」他一口酒嗆著了，嘴角卻帶著笑意，他微偏頭，帶笑看我。
「你以為呢？」他道。
我全身緊繃，已經在準備著逃跑。
他低下頭，笑出了聲來。
他道︰「你是玉奴的女兒，我原真只是一心想著照顧你，保護你，寵你，縱你。將我沒能對你娘的好，都交付給你。我真是那樣想的，一直是那樣想的。」他似也有些苦惱道︰「我也不知道，我那天怎麼會對你說出那些話，做出那些事。」
「那，那現在呢，」我緊張問道︰「在你對我說出那些話，做出那些事之後呢？」
他看著我，一時沒答話，仿佛不知道怎麼回答似的。
我緊張道︰「你悶在屋里幾天，甚至你住的地方都因此了無生氣了，你還沒想好以後怎麼對待我嗎？」
他自嘲，「是啊，以後怎麼對待你而已，不外乎繼續照顧你，保護你，寵你，縱你。本來就有既定的模式，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可我想了幾天，還真沒想好。」
他抬頭看我，帶著笑意，「你信不信，便是你不是玉奴的女兒，在魏國月老廟看到你，或者在任何一個地方看到你，我都會將你帶回，甚至像原本俘虜下玉奴之女一樣地俘虜下你，然後照顧你，保護你，寵你，縱你？」
他看著我，目光諱莫不明︰「因為你本身就是只妖精。」
他道︰「小小年紀的你，讓人愛憐；長成後的你，更足以媚世傾國。」
他看著我，「也好在你長在我的身邊，總不至于有人打你的主意。而你是玉奴的女兒，不管……我對你是怎樣的想法，我總是會護著你。不惜用我的生命護著你。」
「然後等到我長大了，好佔有我，享用我，是不是？」我逼視著他。
我盯視著他，「你說你閉門幾天後的現在，還沒有想好怎麼對待我，你撒謊，你早就想好了！或者，當初一見娘死了，起心俘虜我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
我逼問道︰「你敢說，對我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不管出于什麼緣故，那不是你心中最隱秘，最真實的想法？」
我看著他道︰「你原本就沒安什麼好心！我若不是娘的女兒的話，你佔有起我來，只怕更加地良心無愧！幾天前對我說過那些話，做過那些事後，也不會心中不安，閉門幾天！」
他笑笑，「我沒有反駁啊，你發作什麼？」
他真的不反駁，我卻反而手足無措了。
「你……」我盯著他，簡直不敢置信道︰「你真的……」
他承認道︰「對你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這幾天，我也認真想過了，那真是我心中最隱秘，也最真實的想法。」他似也有一些不堪，他偏頭道︰「不然，我又何故失態于你？」
他道︰「雖然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將我內心里的想法對你吐露了。對還是個孩子的你。」
我整個人都傻掉了。
他苦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並不想怎樣你，我不會拿你怎樣的。」
又是那天對我發瘋，說過的話！他低楚道︰「我或許會因為你娘，對你‘發瘋’；可連你都不在我身邊的話，我才要真的瘋了！」
他顯得也力不從心道︰「我們，就先這樣吧。」
「什麼……就先這樣？」我不確定道。
他笑看我，「你當真認定我那點控制力都沒有？再說了，就算覬覦你，也不是現在的你。」他淡淡看了看我，「都還不到十三歲的你。」
我臉上漲燒，他卻已經一副商量的口氣，「這樣吧，你再陪我幾年。這幾年里，我也替你尋一門配得上你的親事。到時候時機成熟，我便將你嫁出去。」
他看我，「這樣，便永無憂患了吧？」
我看他，「這可是你說的。」
他道︰「君子一言……」
我打斷道︰「你是君子嗎？」
我看著他，帶著警惕，「我告訴你，以後但要對我起歪念，我就死給你看！」
他冷笑，「肯留在我的身邊，你又何曾不是對我存著歪念。」
他指的是我的父母血仇。
他喝酒不再提，我自更避免提及。喝著酒的他，復與我笑道︰「要不要也喝點？」
「我不喝！」我斷然拒絕。
不會喝酒，也怕酒後吐真言。
經歷此事，我已經不敢將父母血仇，將動不動月兌口要殺他的話明面上講。
我拒絕喝酒，他顧自喝著。
我看了他一眼，責備道︰「教唆我喝酒，有你這麼教壞孩子的嗎？」
他笑看我，反問道︰「你是好孩子嗎？」
他此刻倒是有了些酒意，他笑了道︰「你本來就是個壞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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