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在于此同時,南京蔣介石在三元巷的官邸也有人在談論著相同的話題。手機登陸︰Wap.Txt6.Net三元巷的這個官邸還是太小了,以至于車輛都得停在外面的街上,現在,新官邸息廬正在加緊修建,要到年底才能建成。
張治中和林蔚兩人為了當天趕回南京,初一早上給南京拍了了一封通知行程的電報後,早早就隨商震的車隊出發。一路急行,當天下午3點就到了北平。兩人連城都沒進,與商震道別後,直奔南苑機場,在那里乘飛機趕回南京。在南京機場剛下飛機,就被早已等在機場的侍從室的侍衛帶來見蔣介石。
兩人來到委員長的書房時,蔣介石早已等在那里,在委員長的問候聲中,兩人幾乎同時從自己隨身的皮包中拿出10根10兩一條的金光燦燦的金條,放到蔣介石面前的寫字台上。見委員長疑惑的表情,兩人互相看看,最後還是由林蔚開口說︰「委員長,這是宋文戈昨晚送給我們此行的辛苦費。他說︰‘這絕不是賄賂你們,如果是賄賂,也不會同時給你們,我會分別給的,我看這樣,你們把他拿回去,交給委員長,要委員長處置吧。’我們無法,只好把它帶回來了,請委員長處罰我們。」
蔣介石淡淡地點點頭,面無表情地說︰「黃金既是宋文戈送你們地,你們就收下吧。」兩人一听都有些發愣,臉色有些漲紅的張治中道︰「委員長,我追誰你這麼多年,你還不了解我嗎?我和蔚文可都不是那種貪墨的小人啊!」蔣介石微笑著抬手止住也要開口分辨的林蔚後說道︰「文白、蔚文,你們不要急,我怎麼會不了解你們的為人,這金條你們先裝回去,一會我再和你們說。」見兩人不動,蔣介石看著詫異的兩人,笑著說︰「你們知道我是好久沒踫過這些東西地,難道你們要我給你們裝回去嗎。」兩人無奈,猶豫著最後還是把金條放回包里。
示意兩人坐下後,蔣介石把身子靠到椅背上︰「文白,蔚文,你們把淶源之行說說吧。」張治中看看林蔚,林蔚示意張治中先說。
張治中把到淶源的情況詳細地向蔣介石匯報了一遍,不僅有他的所見所聞,還包括他的看法。其中就有他帶到淶源的那個排,同宋哲武部拼刺的事,那個排是他從陸軍學校教導隊精挑細選出來的隊員。張治中匯報完,林蔚接著又把他到北平同商震見面的情況、商震對中央招納宋哲武的態度,還有春節晚會的詳細情況都仔細地向蔣介石做了匯報。隨後又從皮包里拿出一疊文稿,遞給蔣介石。這些是春晚的節目單,歌曲詞譜,其中所有宋哲武創作的詞譜都被標了出來,甚至還有宋哲武在台上關于蒙古騎兵的那段講話。講話是他昨晚整理出來的。
蔣介石仔細認真地慢慢翻看著,有時還低聲輕哼幾句,張治中知道蔣介石是識譜的。
看完後的蔣介石沉默了好一會,才緩緩地說︰「文白、蔚文,說別人貪墨我相信,畢竟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只要不過分我還是能容忍地,水至清則無魚,這句話我還是明白地。可要是說你們二人背著我貪墨,我是絕對不信地!我對你們地為人是非常清楚,你們都是正人君子。這次宋哲武給你們金條,明顯是想接好你們。雖然這也可以說是賄賂,但他是做在明處,特別是同時給你們二人,這也是告訴我,他沒有瞞著我地意思。」
蔣介石一邊說著話,一邊站起身,背著手慢慢地踱到屋中央,繼續說道︰「這次宋文戈不僅給你們送了重禮,也送給我一份大禮,確切地說,是一個很大地情面。他知道,你麼回來後都會把金條交給我,而我是一定不會收繳這些金條地,他這是要借我的手送給你們。這樣你們即會感激我,也會感激他,而我也欠了他這二百兩黃金的人情。這個宋文戈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手段,不簡單啊。」
林蔚站起身說︰「委員長,我這10跟金條值幾萬大洋,這也太多了吧,我還是不能要。」蔣介石走過來拍拍林蔚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微笑著說︰「他要我這個堂堂中華民國主席、軍事委員會委員長替他送禮,少了他自然拿不出手。好了,這是就這麼定了,不要再說了。」
蔣介石離開二人身前,繼續緩緩地踱著步。「還有這些歌詞,你們都親耳听到了,姑且不論曲調如何,僅這些歌詞的意境就很耐人尋味啊。從這些歌詞、還有他的那段關于外蒙的講話可以認定,這個宋文戈對國家和民族有著很強的認同感,他把中國比作家、一個他要永遠相伴相隨、為之祝福祈禱的家。這樣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為國危而憂心;為民富而舞蹈。心甘情願為之流血、流汗,甚至願為之獻出生命的民族英雄;另一種就是貪得無厭,有極大野心的人,因為他要把國家變成他自己的家。宋文戈究竟是哪一種人,現在還不好說,還要看,要看他究竟如何去做。」
對于蔣介石的話,張治中和林蔚既吃驚又佩服。吃驚的是,這些歌詞竟然蘊含著這麼多的驚人信息,而他們竟然熟視無睹。佩服的是,委員長只是看了一遍,就能洞察分毫,讀懂這個宋文戈的心。
蔣介石繼續說道︰「特別是他為那首《臨江仙》譜的曲,大氣磅礡,氣勢恢宏,听來令人蕩氣回腸,僅憑此曲,就能判定此人其志非小。」
蔣介石多了幾圈後,話題又轉回金條上來︰「不僅這些黃金你們要收下,以後只要是宋文戈給你們的錢,不用請示我,你們盡管收下,要是有人提起,就說是我批準地。」蔣介石抬手止住要說話的兩人,繼續道︰「你們兩人從不貪墨,家中少有余財。不像有的人,不僅在國內廣置產業,還把錢存到外國的銀行。國家一切都有法度,我也不好多給你們什麼好處,這宋文戈給你們的錢,你們補貼家用吧。」
停了一下,蔣介石對林蔚道︰「那首宋文戈唱的《滾滾長江東逝水》,並不是宋文戈做的詞,一定是底下的人搞錯了。這是楊慎所做《廿一史彈詞》第三段《說秦漢》的開場詞,後毛宗崗父子評刻《三國演義》時將其放在卷首。你明天去各報打個招呼,作者名字去掉,要他們發表時,只寫曲作者宋文戈就好,不然這宋文戈要背上文賊的罵名的。你在找個機會,婉轉地提醒他一下。你們勞累一天了,休息吧。」
宋哲武要是知道蔣介石這樣替他這樣著想、安排,一定感激不盡,他是真不知道這是古詞,他一直以為就是後世專為電視劇《三國演義》創作的呢。
張治中和林蔚知道蔣介石的脾氣,他一旦決定了的事,別人很難改變。兩人雖然清廉,可並不迂腐,這些金條既是委員長同意收的,那又何樂而不為呢?張治中起身告辭。
帶張治中出去後,林蔚又把昨晚他單獨和宋哲武的談話內容一一向蔣介石詳細匯報,蔣介石听的很仔細。最後林蔚說︰「關于委員長答應他,在以後的北方幾省給他一個省主席的意思,我看他很感興趣。」蔣介石淡淡地問︰「他要哪里?」「山西。」林蔚的回答讓蔣介石明顯一愣︰「山西,他認為他能趕走閻百川?」一想到能有機會,把這個最頑固、也最狡猾的山西王趕出山西,蔣介石非常興奮,不苟言笑的臉上甚至難得地露出了笑容。不過很快又面色凝重地問林蔚︰「他有什麼辦法把閻百川趕走?」林蔚小心地回答︰「具體辦法他沒說,不過他認為,中央解決完桂系,下一個目標就應該是西北軍。到那時,閻錫山就會回過味來,必定不會等著委員長收拾完西北軍再來收拾他,他一定會同西北軍聯合起來對抗中央。這樣一來,一場大戰在所難免,而且是一場關乎各方生死之戰!」
蔣介石凝神思考了一會,平靜地說︰「我倒要看看閻百川是否有這個膽量!你可以答應他,只是要告訴他,那些人雖然看起來強大無比,但在我蔣某人眼里只是一群烏合之眾。」林蔚知道這是要他警告宋哲武,不要玩花樣。林蔚點頭應著,又說道︰「沒經委員長同意,我自作主張要他近期搞出點動靜。」說完小心地看了看蔣介石的臉色。蔣介石略一思索,點點頭︰「你做的不錯,這個辦法好。一來可以轉移各方視線,為解決河北的白崇禧創造條件;二來可以看看這個宋文戈是否听話。他怎麼說?」「他當時沒有表態,不過第二天送我們走時,當著我和文白的面,向商震請示要去太行山南麓剿匪。」
蔣介石點點頭︰「看樣子,他是想和西北軍的韓復 鬧上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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