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本章有點雷人,但我想挑戰一下「把黑的說成白的」,被雷倒了,不關我事)
「我本就沒打算要你感激我,這只是一個交易而已,你我同為神道中人,神旺劫數,就不必我多說了。^
「神旺劫數我自然知道,我本就打算將你逼入這個劫數。」巫姬隨意接話,心中卻是暗恨陸判和敲爻子的心狠。
祭台,本就是用來祭祀蒼天的道具,巫姬鬼迷心竅,一時間沒有明白前因後果,但就在方才,她現自己竟然沒有停止祭台的能力。
荒氣回流更是出了她的預計,此刻被呂詔斬斷了她與荒氣所在的異空間的聯系,她才有閑心來思索後果,想到她有可能會被異空間將神力吸食殆盡,心中對陸判二人的仇恨就深了一層,對比一下,呂詔冒著風險救她,讓她的心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暖洋洋的。
「這呂詔能夠不在乎本宮如今的相貌,出手相救,實為大丈夫所為,若能……」
巫姬並非老女人,相反,她的心還是少女的心,只不過權力欲以及對力量的渴求,讓她將那份純真的心境冰封在心靈深處,就是呂詔先前翻看過那個塵封記憶。
「不,巫姬,你如今的相貌,怎麼有資格去愛人?不可做這種不切實際的白日夢……」
話雖如此,但巫姬的心中還是有一絲淡淡無奈、遺憾……這是巫姬心中第一次對自己追求力量的道路產生動搖,為了力量犧牲容貌,是否值得?
萬千思緒,皆在一瞬之間,巫姬的心境畢竟在呂詔窺視到那段塵封記憶的時候,經過了一次洗練,此刻心中雖然紛紛擾擾,但還是緩緩冷靜了下來。
「呂……呂詔,你說到的交易是什麼?」
「?」呂詔撇撇嘴,他不明白巫姬為何說話都結巴,作出一副小女生狀,他窺視過那段記憶,知道巫姬的心理年齡只有十多歲而已,但每每看到巫姬那張臉,他心中很難將眼前的巫姬和那個記憶碎片中的絕美*女聯系起來。
自然,當他看到巫姬頂著一張丑陋的臉,做小女生狀的時候,自然不會想到巫姬是在害羞,他只會以為巫姬還在糾結于先前的爭斗,一時間拉不下臉來。
呂詔自知時間不多,也就不再花費閑心想別的東西,說道︰「我生于這片土地,當守護之。」
「你想讓本宮為你守護這個國家?開什麼玩笑……」巫姬道,隨即笑了起來,但當她從呂詔的眼中看到「認真」二字的時候,她立刻將笑容收起來,認真地回絕道︰「不論什麼交易,我都不可能為你守護這個國度,自古以來,我冥府神祗從不插手陽間秩序,我不能為你破例,自毀神路。」
「巫姬……」呂詔上前一步,想要繼續勸說。
巫姬搖手示意,道︰「不要再說了,本宮還要會東勝神州的冥府傳承前任孟婆的印記,沒工夫幫你看小孩……」說到這,巫姬好似察覺出話語中有歧義,連忙說道︰「呸呸……總之,本宮沒時間浪費在陽間。」
「明白,明白……」說這話的時候,呂詔身上的雞皮疙瘩更甚,對于巫姬的賣萌,他只覺得滲得慌,顯然是巫姬先前的那副模樣仍舊讓他心存芥蒂。
呂詔不願再想巫姬的相貌,急忙道︰「如果,我告訴你,你腳下的這片土地就是南瞻部洲呢?」
「什麼?」巫姬大驚道,連帶心中的那點春心都被震散了大半。
「你可知我托你守護的國度在古時候的別名是什麼?」感覺到氣氛回復正常,呂詔隨即輕笑,繼續道︰「東土,何者之東?正是那南瞻部洲之東這也是我在神道府邸中得知的信息,現在說出來,就是想要化解你我之間的對立之因。」
東土
巫姬喃喃一句,笑道︰「想不到本宮一直在騎驢找驢,可是……」
見巫姬仍想推辭,呂詔急忙打斷,道︰「巫姬,我並非讓你守護整個國家,只是希望你能暫緩手中的祭文,雖說人龍氣脈升天,那幾位身負聚氣命格的人轉生天界已經成了既定事實,但我仍舊希望能與他們見上一面,希望你能束縛那份祭文一段時間。」
巫姬點頭︰「這個好辦,束縛祭文燃燒的時間而已,我現在就可以應承你。不過,就算束縛,三天之後,祭文照樣會燃燒殆盡。」
說到這里,巫姬身上氣息漸漸溫和,她言語之中竟然有商量的意味,此話點到即止,卻依舊讓呂詔感到一陣訝異。
「呂詔,有一點,我想問你。」
「講」
「據我所知,你的祖國有負于你,你為何在劫數臨身之際,還要為她著想?你有想過這樣做是否值得嗎?」
「我一直堅信,神祗不是冷冰冰的泥塑雕像,神祗也有情,也有權力去愛人,和被愛,所以為了那些愛我的人,我要守護我的家,而國家本是唇齒的關系,沒有國就沒有家,我為祖國出一份力,無可厚非。如果事事都問值不值得,本心就會被蒙蔽,假如本心都被塵埃蒙蔽了,大道之行如何繼續下去?」
一句反問,讓巫姬心中暗嘆,呂詔能以凡人之軀修煉到如今的靈官境界,並非偶然,這番本心之論,讓巫姬心生感觸。
巫姬目光一凝,鄭重地點了點頭,道︰「對于神道,你這番見解倒是頗為新穎,不過,話又說回來,呂詔,以德報怨,真是你的本心?」
「不錯」呂詔點點頭,內心有了決斷,他不能放棄自己的祖國,雖然這個國家中的某些人有負于他,但他的父母、妹妹仍然要在這個國家生存,所以他打算借著這個機會,留下一個善緣,留下一條後路。
這話听在巫姬的耳中,卻是產生神奇的效果,她腦海中勾勒的呂詔頓時開始散出聖潔的光輝,她則以白衣侍女的形象陪伴在呂詔的身側。
一點粉紅色的信仰之光從巫姬身上飄出,飛入呂詔的神廟福地內,呂詔立刻有所察覺,暗道︰「這都行?怎麼突然就得到一個轉世靈官的信仰?看這信仰之光的顏色,粉紅,明顯是傾慕,莫非是我的王霸之氣爆,讓某位隱藏在暗處的轉世靈官產生了無邊的仰慕?可是不對啊,輪回道上的強者,我心中都有數,沒現有女性的轉世靈官啊」
此時,呂詔還不知道這道信仰之光的貢獻者是巫姬,只知道是一個屬性︰女的轉世靈官對自己產生了信仰。
「呃,看看這靈光的畫面是什麼……」
呂詔心念一動,冥冥中,無法言敘,淵深莫測的波動過後,一幅質感十足的畫卷出現在他面前,畫面中,一個少女青絲舞動,身姿婀娜,渾身透著一股寒氣,眸光卻帶著溫柔。
「我都不知道我竟然可以這麼帥,這少女怎麼這麼眼熟?」
「想想」
「……」
「我勒個去,這不就是我在巫姬記憶深處的碎片里窺視到的那個少女?難道是我方才真情流露,打動了這個老處女?只是這巫姬,哎,我口味還沒這麼重,若是哪天她還自己以本來面目,我倒是……」
「不過,這巫姬的思維怎麼變的這麼快,莫非這巫姬自覺被天道耍了,所以想要違逆原本的軌跡,與我和好?看不出,這巫姬還是很可愛的。可愛? ……我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見鬼,雖說現在她現在渾身被冰氣纏繞,有一番朦朧之美,絲毫看不出之前那副好似被黃泉之毒腐蝕的模樣,但……」
呂詔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暗自說出「巫姬可愛」這樣的話語,可能是他此時身處神旺劫,精神錯亂的緣故。亦或者是他心中對巫姬有了同情,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憐之處,他早先窺視巫姬的內心世界,知道巫姬自幼身世可憐,正值花樣年華,又被冥府神祗(孟婆)看中,選為繼承人……
至少,呂詔覺得巫姬也有可憐的一面,所以心中恨意消解之下,也就不願再與其交手。正是因為呂詔窺視到巫姬心中存有對家的渴望,呂詔才會在自己神旺劫數臨身之際,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巫姬。
「怎麼都好,既然巫姬對我有感覺,看在她本尊絕美的份上,我就不計較她的單相思,反正過不了多久劫數就要來臨……」為了家人安康,呂詔倒是不介意出賣自己的色相,反正自己又不會少一兩肉,「師尊留下的法界傳承信息說過,神旺劫數不易渡,我的命勢回落,指不定會在這劫數中陷多久,巫姬借這信仰之光傳情試探,到時候,我也接收不到,無所謂啦。」
這是呂詔想岔了,恐怕連巫姬自己都沒現自己的春心竟然會以信仰之光的形式傳遞給呂詔。
「呂詔……」
巫姬嬌軀顫抖,抬頭中正要說話。
一聲爆喝打斷了她,也打斷了呂詔的思維散︰「呂詔,你好大膽,仗著自己能力人,便肆意破壞我朝先烈的沉眠之地,連天門廣場都被你毀了,你這是公然挑釁國家權威。」
說話的正是衛戍部隊的代理團長——李忠李政委,方才接到京城董家掌舵人的信息,一定要將呂詔擒拿,否則應允的錢財一份都不會打到他的賬上,若是平時,李忠自然不會鋌而走險,但現在,他有了叛國、自立為王的野心,那些資金,自然就不願隨意放棄。
所以,即便他知道呂詔很危險,即便他對呂詔一無所知,也不得不硬著頭皮進行下去。
呂詔抬起頭,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李忠,隨即道︰「喂喂,那個誰,我耳朵沒聾,你這麼大聲干嘛?沒見我正在忙?」呂詔隨意的說著,轉身朝巫姬說道︰「巫姬,這是我的親筆玉符,等鴉魂回來了,你代我將這玉符交給他,可以嗎?」
巫姬知道呂詔所說的鴉魂是那只渡鴉,當即點點頭,接過玉符,諾諾道︰「對不起」
「?」巫姬這句道歉,呂詔倒有點模不著頭腦。
巫姬補充道︰「若非我一再相逼,你也不會這麼毫無準備的進入神旺期,如今又代替我承受祭台的反噬,我……」
呂詔听完,恍然大悟,打斷道︰「別婆婆媽**,此事是我自願,再說,我替你渡劫,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你想多了。」
一旁的李忠見呂詔的態度傲慢,心中頓時生出惡念,吼道︰「楚商,你還在等什麼?你妹妹可還在我手上,不想她死,就趕緊執行命令,否則,老子手下的人可不會憐香惜玉。」
再次被打斷說話,呂詔眉頭皺了皺,心中升起一陣厭惡,不過他沒有出手,因為他這一出手,就等于跟天朝在明面上撕破臉,所以,他要忍。
反倒是呂詔身後的小警衛,聞言,下意識的後退幾步,眼神飄忽不定,攥著1塊水晶的右手劇烈的抖動,楚商稍微退了幾步就停了下來,不過他依舊沒有出手攻擊呂詔。
「好一個漢子,這種時候都能堅定立場,不錯。」呂詔贊許著點點頭,以他的眼力,不難看出楚商的根骨,「先前倒是沒注意,這楚商的根骨不差,甚至可以說極好,憨厚,但能分辨善惡;性情中人,卻不因私廢公;辦事專注,頭腦又不蠢頓;辦事不夠果斷,但卻懂得權衡內心,真是天生的修道之才啊,可惜,我現下已經沒有時間收徒……」
不僅是呂詔這麼看,巫姬也是一樣的想法,但凡修道有成之人,誰不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傳人?
再說了,冥府孟婆的傳承並未限定性別,也就是說巫姬可以收此人為徒。
且不論呂詔二人心中作何想法,楚商,這個李忠安排的暗子,心中也在思索此事應當如何處理。若是一天之前,他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執行命令,但此刻,他深知自己是因為得到了呂詔的庇護,才沒有死于先前的幾場大戰,楚商的良心讓他開始猶豫,憨厚的侍衛心中認定,呂詔護他,他就不能做出不仁不義的事情,但妹妹還在李忠手上,從小到大,他都與妹妹相依為命。
兩難?
此刻,若是有人說,用他的命可以換取妹妹的性命,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自殺。
呂詔若有所思的看著楚商,他不擔心後者的暗招,因為他已經自己將神念的封印開啟了,楚商手中的水晶牌自然就變成了雞肋。
主修宿序命道,這其中的因果,呂詔一念之間就可以推算出來,楚商的妹妹在何處,他自然也是一清二楚。不過,他遲遲沒有動手擒下李忠,將楚商救出苦海,是因為他心中有根刺,由此可見,前番,他妹妹清雪對他的傷害有多大。
此刻,就連呂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麼。
反倒是巫姬,原本就對楚商的品性看好的她,在听聞李忠的威脅之後,情緒就開始波動起來,面部籠罩的冰氣更是流動的極快,好似李忠威脅的對象不是楚商,而是她一樣。
曾幾何時,巫姬的父母也面臨過楚商這樣的選擇,敵人手中的籌碼正是她,那一場戰斗中,巫姬的父母與敵人同歸于盡,她則被師尊救下,帶回冥府,但在此後的無盡歲月中,她父母對她的那份愛,在她心中不朽。
至今,她仍然記得當初師尊對自己的說的話︰「好好思索,凡事不要問值不值得,大道有眼,只要你對得起自己的本心,便是在做功德。」
誠如呂詔不問值不值得,順應本心守護祖國,亦如巫姬的父母不問值不值得,順應本心守護自己的女兒。
這,便是在做功德。
想到這,巫姬心念回歸現實,看著李忠,道︰「如今,我不問你這個凡人值不值得我出手,因為,我的本心,就是將爾斬殺。」
……
巫姬冰冷的話音剛落,李忠就被禁錮,說不出話來,雙目圓瞪,整個身軀被無形的鎖鏈捆住,如同身在刑場中,被定住了。
「啊…」半響,巫姬刻意松開了些許禁錮,李忠的淒慘叫聲響徹夜空。
他的身體被撕裂,像是有一條條鐵鏈纏住了他,將其身體各處勒的凹陷。
皮開肉綻的痛苦,傷經斷骨的痛苦,死亡暗示的痛苦……
**和精神的雙重折磨,李忠哪里還能記起自己的野心,他現在心中所想的只有一句話︰「早死早生」
「求……求你,殺……了……我」片刻的清醒,李忠一字一句的說出自己的請求。
「好」巫姬冷然道,若非李忠做著跟當初逼死她父母的元凶所作所為一樣的事,她連折磨李忠的興趣都會欠奉。
得到巫姬的答復,李忠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微笑,這一刻,他的心中很平靜,沒有失望,沒有愧疚,沒有懊悔,有的只是即將月兌的快樂。
「噗」
片刻之後,這位衛戍部隊的代理團長,被一條條忘憂鎖鏈絞碎,碎塊在空中停留了0.2秒,接著也被隆隆雷鳴震成了齏粉。
只余地上的那灘尚在冒著熱氣的鮮血,證明此地之前確有人存在。
巫姬面不改色,道︰「也許,對你來說,心中也有一份值不值得。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不值得……」
借李忠的性命解開自己的心結,巫姬此刻好似手刃了那個害死她父母的元凶,心中無比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