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一出,本月六萬就算搞定三分之一了呼呼)
眼見呂詔已經穿過刻有楔形文字的圖騰石柱,那少年怒哼一聲,急跟進,訣印奇妙掐出,在呂詔即將踏上千丈登天階梯之前,凶猛禁制過去。(請記住我們的.DukAnkan)這一手道決威猛之極,不愧是道君級的大高手。
毫無懸念
砰的一聲,呂詔人被震得偏離軌道,直直地撞向不遠處的祭台,被這神秘少年的一擊訣印擊傷。
心頭狂跳,被那青色的禁制光輝籠罩以後,他近乎被一座巨型高山壓住了,竟然在心底里產生一種放棄抵抗的古怪念頭,他禁不住心神大震,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少年人顯然不想就這麼放過呂詔,空氣之中出喀嚓一聲巨響,一股巨大的力量憑空生成,對準呂詔凶猛抓了過去。這一抓威力巨大,直有扯碎山石的巨大威力,非常了不起的一擊。
身形急飛退,道君的力量他已經清楚,強硬不等于冒險,他需要足夠的謹慎。
呂詔蹙眉,如今前路,的確是有凶險,不過他沒有絲毫露出絲毫憂色。
鋒芒洞開,只有勇猛精進,進不可退,哪怕前路斷絕,也要強行接續,邁過斷崖。
「不錯,你這靈官道行不錯,神旺劫數如此運用,確有讓人刮目相看地地方,不過可惜,你膽敢阻攔朕的計劃,已經嚴重違背了天道,朕秉承天道將你擊殺也是無奈地事。」這少年橫在呂詔和能量巨門之間,華服周圍隱約現出一條金龍虛影,不甚真切,但是卻有一股無形的威嚴氣勢散溢開來。
呂詔心神一顫,暗自震撼不已,這個人的氣勢太厲害了,難道這便是道君級別高手的威勢?
威德潰壓識海,便是呂詔識海內一直陷入死寂的玄胎,在這一刻,都微微顫動幾下,似是生出了感應。
「呵呵呵呵……好大的口氣、好大的架子…」隨手揮出一道靈覺劍芒,斬開威壓,呂詔冷冷一笑,激蕩的靈覺依舊,絲毫沒有任何疲態流露,頓了一下,又道︰「說我違反天道?我呸,你不過是取巧煉化一塊原始天域的殘片成就的偽洞天,沒有福德之氣加持就算了,連鎮天學問都是剽竊前人的筆跡,現在還敢掠奪大千世界的眾生精元,你就不怕噎死?」
「你……」
「你什麼你,不僅是你,那些隱藏在暗處的老鼠們,今天老子就把話撂在這,你們這幫孫子要是敢損我的根基,待我渡過神旺劫數,天涯海角,必殺爾等」呂詔沉喝道,他怒沖冠,神旺劫數影響心境,此刻,他整個人都沉浸在了戰意之中。
一座神碑在他背後顯化而出,似乎真實的存在,透出一股莊嚴的神祗氣息,一道道神焰似乎青煙一般竄出,隨著呂詔雙掌引動,直接飛臨虛空,化成一方百里石碑鎮壓下去。
少年道君冷笑著道︰「果然是牙尖嘴利的刁鑽之徒,可以這麼說,就算你說的天花亂墜,也無法抹除你的麻煩,雖然你有本事化解神旺劫數加身,但不等于可以躲過朕的壓力,小子,你兵解可能更痛快點。」
呂詔心中一片沉寂,兵解這個詞多熟悉啊,上次那個什麼歡喜聖君也這麼說過,思維停滯一小會,他忽然插話道︰「冒昧的問一句,你可覺你的洞天有什麼不對勁?」
「朕的洞天有本尊坐鎮,不勞你費……」
心字尚未說出口,少年人的臉色劇變,雙目怒瞪,轉身望著能量巨門,此時此刻,他哪里不知道是呂詔施展了能夠掩蓋天機的無上妙法,直接剝奪他和整個洞天的聯系能力。
嗤啦
虛空裂開一道巨大的空洞,他的意念尚未穿越能量巨門,就感覺到了千軍萬馬,滾滾殺來,金戈鐵馬,氣吞山河,洞天都在扭曲。
「可惡此仇不報,朕誓不成道。」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少年人差點沒直接暈厥過去,整個位面好似慘遭輪女干一般。
自己不惜代價,連肉身都被*掉了一副,辛辛苦苦奪來的原始天域殘片,就在這麼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里,被自己的仇敵掃蕩了兩個來回,但凡什麼有價值的珍品都被挖出帶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少年人的表情十分的精彩,幾乎是一秒鐘一個樣,越變越難看。
「你算計我?你敢算計我?」少年人回歸,猛地回頭,面帶怒容,吼道,好歹也是一方洞天的主人,為了顏面,強行將自己逆行的那口精血咽下去,鮮血在喉嚨里打轉。
嗡
這剎那間,一股詭異的波動震蕩開來,青色波紋蕩過虛空,空間頓時生出層層褶皺,一下子將整個紫禁城淹沒。
「這麼生氣干什麼?你瞧,我所修主神性為宿命,精于算計,打打殺殺什麼的太討厭了,你之出現雖說是我意料之外,但卻不妨礙我為你補上一局。」听到少年人的吼問,呂詔搖頭道︰「現在看來,你的人緣並不好啊,這不,我只不過免費幫他們牽制你這主意識一炷香的功夫,想必,你的洞天就快要淪陷了。」
呂詔雖說只是小小的靈官,這樣的身份扔到諸天萬界,只怕連個浪花都不會起,但他所修持的宿序命道,卻是可以洞悉天地運轉之奧妙,參悟眾生輪回之玄機,可以暫時剝奪特定人和物的聯系。
「這麼說,你知道我這分身中蘊含的是主意識了?」少年人氣極而冷靜,雙拳緊握,蓮藕般的身子不停地微顫,顯然是在壓抑心中的怒火。
眸光收回,呂詔似笑非笑,道︰「拜托,你是在考我麼?這麼簡單的問題,還用的著問?」
不等少年人回話,呂詔擺了擺手,道︰「先前看到你指使的那條鎮天靈獸,我就知道你也剛剛煉化這座洞天不久,我不知道你這洞天有多少層禁制,但我卻可以肯定你至今沒有掌握核心的樞機。若非主意識,你這分身怎麼可能帶有這麼強的威德?再者,我精修宿序命道,最善追溯本源。」
「取你這威德的帝屬性和你來時的北方坎位布局,乃紫薇入命之局,紫薇為土,為中央,本因鎮守本尊,但卻在你這分身之上顯現,如此斗數,印證星宿正位脈路,貼合紫薇星宮二十八宿的原始星位。」說到此處,呂詔停頓了下來,半響,輕聲微咳一聲,道︰「至于為何知道你深陷劫數,嘿嘿……」
「笑什麼,說的這般玄乎,你以為朕是三歲孩童麼?天上地下,朕心堅定,獨信自我,豈是任你愚弄之輩。」少年人大言不慚道,「不怕跟你說,朕的本尊欲破那洞天禁制,只差最後幾步。那幾個趁人之危的家伙,不足為懼。即便他們到朕的地盤掠奪一番,搶走的不過是外物,朕所求的,不過是掌控洞天。」
「哈哈哈哈…」呂詔暴爽,渾然不把這少年人放在眼里,猶如散出無限神威的絕頂神祗,心底強大而古老的靈覺急劇飆升,「明人不說暗話,你言之鑿鑿,只怕漏說了一點,欲破那最後幾層禁制,需得你這主意識回歸。」
「是又如何,朕本欲放養荒氣,但卻未曾料到這大千世界的一角彈丸之地,卻能有你這樣的人物。」說到這里,少年道君看向呂詔,他眸光若冰,沒有一絲情緒,卻如一汪大洋,淵深幽邃,吞吐無盡海水。
「彈丸之地?瞎了你的狗眼。」呂詔暗道,這話他倒是沒有說出口,否則只是激化矛盾,平復情緒,方才出言道︰「收起你的傲慢,好好看看,這可是萬界輪回中心——輪回道,非是你口中的彈丸之地」
「什麼?」少年人次露出震驚的神色,即便先前呂詔的算計,都未讓他露出驚容,憤怒或許有,但震驚卻是絲毫都無。
旋即,少年人心中恍然,道︰「難怪,放養荒氣竟有功德加身,心神通明,使得本尊破除禁制的度都快了一倍,但若是我回收這些荒氣,抽取眾生精華……」
想到這,少年人多了一絲後怕,嘴角幾次蠕動,似是要多謝呂詔的無心搭救之恩,但終究沒有說出什麼,君之威嚴,讓他拉不下臉。
呂詔看在眼里,這番結果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道︰「你用自己的道,強行運轉那座洞天內蘊的荒氣,想撈偏門,飼育荒氣。有傷天和之舉,自然會風險重重,我只不過是將這風險擴大而已。」
「現在,你還想回收這些荒氣?」末了,呂詔追問一句。
在呂詔的心中,能夠不動手,以和為貴,自然是最好不過。先前他主動出手幫助巫姬,一方面是為自己的家人安排後路,另一方面,是為了與這異空間的強者結下因果。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無的放矢,雖說之後出了一點點意外,道君高手的突然現世,讓他著實嚇了一跳。
但冷靜之後,呂詔就為這個非法入境的道君安排了一個局,借這道君的威德壓迫來削弱神旺劫數,讓他在全面解開神念封印之後,劫數能夠被延緩爆,因為他打算在自己全面陷入劫數之前,再盡最後一次力,看看能否挽回什麼。
听到呂詔的追問,少年人搖搖頭,開什麼玩笑,不知者不怪罪,他先前的那番作為純屬無心之失,現在既然知曉此處便是輪回道,又怎麼可能堅持己見,回收荒氣。
「著迷于名利必為其所累、著迷于左道捷徑必將難以自拔倘若你能孽海回頭,未必不是一場震撼天地的功德」
呂詔的聲音恬淡,卻猶如暮鼓晨鐘振聾聵,又好似點燃迷途的燈塔,悠悠響起的剎那,少年人神魂大震,沉浸在某種迷失中的心神豁然驚醒。
「不必多言,朕再自負,也不會用自己的性命去驗證傳說的禁令。」少年道︰「修行一世不容易,可謂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啊,換了一副肉身,想不到連心境都被帝皇大道侵蝕,險些釀成大禍。
呂詔暗暗點頭,此人不愧是有道行的人,哪怕迷障加身也比功曹巔峰的修者強大多了,淡聲道︰「看透就好。」
少年人笑道︰「你這小娃倒是趣味,若非空間門即將破碎,我還真想跟你多聊一會。」
他與呂詔之間的矛盾旨在荒氣的取舍,現在少年人既然不敢強取荒氣,那這般矛盾自然就不復存在。
稍微頓了下,少年人又笑著自語了一句︰「這輪回道果真如諸天傳聞般神奇,似乎冥冥中有一股神秘的道機在運轉,將這場禍事化為吉祥。」
听了這話,呂詔笑道︰「關于這一點,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天道運轉之中留的一線生機,于是,周天循環的特定一日,不論做了什麼有違天道的事情,都不會有天譴加身。我從他處听得的一個名稱很合適︰天赦之日。」
天赦日,是上天開恩特赦,屬百無禁忌的好日子。
懂得通天大術的方士尤其重視這一天,敲爻子敢牽頭算計天朝龍脈,就是看準了這一天的好處,普天之氣皆純陽,福德之氣籠罩,若為凡人,自覺身體清和,異于常時,身體的暗疾在這一刻得到沖刷,若是加以引導,徹底消除隱患也不是不可能。
神通敵不過天數,任這少年仙威通天,在大道之機運轉之下,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人」作嫁,換一個角度,放養荒氣,就變成施舍荒氣,如此大無私的精神怎麼沒有功德加身。
呂詔是何等人物?精修宿序命道,神則佇立,心念通達,是以這神秘少年攜帶道君威儀降臨,他心中就生出了感應,推命邏輯圖在心頭幻現,立刻從巫姬和天閹之體迷離的只言片語推算出大道之機(上天特赦,所作所為無須顧忌太多,不論做什麼,大道之力都會撥亂反正)。
于是,呂詔果斷出手,一方面想緩解神旺劫數,另一方面卻是想試試自己如今的實力,到底強到什麼地步。
同樣的,正是因為天赦日的氣機牽引,原本少年人所行的禍事,頃刻之間,就被扭轉。
荒氣雖說打了水漂,但也不是毫無所獲,單是意外獲得的這份功德,便足以讓他心滿意足。
有了洞天,便意味著可以前往各種秘境中參悟本源大道,到時候從大道中提煉本源荒氣,遠比如今這掠奪來的好。
心中有了定案,少年道君便想告辭,原本以他的稟性,此間事了,徑直離去便是,但此刻他已得知呂詔為奇人,自然想結下一個善緣,來日說不定還有用得著的地方。
此事到此,呂詔也覺得有點惡心,怎麼打著打著,就和解了?
若有的選擇,他願意在第一時間拍死這個小孩,荒氣何其珍貴,若非此處是輪回道,這個少年未必會妥協。
呂詔深知這一點,但劫數當前,他自保尚且無力,何談鎮壓這個神秘少年。
如此,雙贏變成了一種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