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房間里一片漆黑,而床的另一側,枕頭毫無痕跡,相信早就已經沒有了人。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以為天都黑了,只是半坐起身的時候,覺得全身骨頭酸痛,她翻身下床,伸手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卻一瞬間透過玻璃窗刺得她幾乎睜不開眼楮。
她半眯起眼楮,漸漸適應了光亮,然後透過窗看到了遠處的一片天藍色的湖。
她所在的臥室在二樓,就這樣的距離望過去,湖景景觀極佳,眼前一頃湛藍,沉澈的藍色讓人寧靜。
「……主上?她……」正在匯報進度的景晨忽然出聲,視線掃過樓梯口站著的那抹身影,聲音難掩驚愕,黑亮的瞳孔下有讓人不易察覺的一絲怨恨。
「你不認識路。」他直截了當地對身邊的景晨說︰「你去開車,送她回去。」
「你哪句話听出我威脅你了?」
「你威脅我麼?」
「你是我的女人,讓我的手下送你回去就是多事?」他有些啼笑皆非地看著她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我自己可以走!」某個之前還心心念念恨不得將眼前這個將她吃干抹淨的男人千刀萬剮的女人,此刻完全忘記了正事,竟然還十分溫和地接下了他的話,好像他們之間所發生的一切再正常不過了。
「我說了不用那個女人送!」展欣瞳有些莫名地炸毛,也不知道為什麼,見到他和那個曾經挑釁過她的女人那麼親昵地在一起,她心里就像鑽進了一千只螞蟻,在那里撓啊撓的,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了兩個字,「多事!」
「手機不要了?」
「來電話了,需要我幫你接麼?」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指了指手機屏幕,那上面一閃一閃有來電提示,他皺著眉念,「展妞妞。應該是你女兒打來的,我很想和你那個可愛的女兒打個招呼!」
「流氓!」她鄙夷地哼了一聲,手指捏了捏,真的很想沖上去用她的拳頭讓他為之前的事情付出應有的代價,可是事實卻在提醒她,她根本就不會是他的對手!
「潛台詞!」
「神經病?」他哼了一聲,眼眸微眯,「你是第一個敢這麼對我說話的人。」
「等一下。」他忽然又開口叫住她。
他舉起手來,那個天藍色的手機果然在他的手上。
他卻將手機高高舉起,嘴角的弧度仿佛嘲弄,「不放過我?你是想要怎麼樣不放過我?恩?」話音落下,他的另一只鐵臂陡然摟住她的腰。
他頓了頓,心中暗自嘆息,他還是第一次跟一個女人廢話這麼久。還真的是廢話,毫無根據、毫無營養、浪費時間……
卻絲毫沒有讓她寧靜下來。
可是他竟然會覺得很有意思……
听起來好像是在詢問她的意見,可是她分明感覺到了他的獨斷。
咬了咬牙,她還是不甘不願地轉過身,憋著一肚子氣朝他伸手,語氣冰冷,「我的手機呢?還給我!」
她不想再跟他廢話,走下樓梯就往大門口走,腳步極快。
她不願意待在這里,轉身就朝房門外走去,這里極大,她又是第一次來,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了樓梯口。空曠曠的屋子里面也沒有什麼人,她剛走到樓梯的轉彎處,就听到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她心猛地一跳,抬起眼來就看到已經換上了一身黑色西服的銀狐,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他正好側著頭在跟他身後的女人說些什麼,她就這麼望過去,只能看到他那個銀色的面具,熟悉的光芒在她的眼底忽隱忽現,那些還未消退的火熱頓時涌上來,她的臉頰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紅,有些倉促地別開了視線。
她因為整個人是踮起腳,腰部此刻完全呈現了所謂的S形,而他就這麼一手一扣,柔韌度極好,而她瞬間就貼著他的胸口,男性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她的手還沒有夠著他高高舉起的手機,心髒已經亂了節奏。
梅白俗九四梅九。她扶牆哀默,真TMD無語!
她明明應該推開他的,她真是見了鬼了竟然會讓他在自己的身上為所欲為!
她氣紅了眼楮,「那手機是我的,你現在拿了我的東西,我只是讓你還給我,這叫命令?你是不是神經病?」
她沒有理會他,一刻不停往前走。
她竟然出現在這里?那麼一個小時之前她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就是因為她所以主上才把明明很重要的事情推遲了一個小時?
她竭斯底里地怒吼︰「我不是你的女人!我不是!」
她腳步一頓,伸手去模身上的口袋,果然手機不在!
如果說醉酒之後的一切都讓她沒有辦法想起來,那麼之後的那一次有著絕對的說服力。她竟然和那個危險的面具男人發生了最不應該發生的事情!
小晨?
展欣瞳大驚失色,顧不上那麼多幾步就飛奔到他面前,伸手去抓手機,「你這個混蛋,你要是敢亂說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展欣瞳被氣的夠嗆。什麼亂七八糟的?什麼他的女人?!
展欣瞳長睫微微一動,看到站在他身邊那個一身紅衣的妖艷女人,只覺得眼熟,當然她很快就想起來這個女人就是那一次和她大打出手的那個女人。
景晨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很快就踩著高跟鞋仰著脖子出去了。
讓她送她回去?
那雙原本淡漠的眼瞳在看清她的神情後逐漸染上厲色,他開口,聲音比她更冷幾分,「我不喜歡別人命令我做事,想要手機?自己過來拿。」
銀狐懶散地轉過頭去,看到了展欣瞳,他唇角微微一挑,語氣穩和,「起來了?我現在有點事情要忙,讓小晨送你回去可以麼?」
手機鈴聲響了一陣就安靜了下來。
她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氣。她了解妞妞的脾氣,打她的電話等待時間永遠不會超過三十秒,也不會在半個小時之內再打第二次!
眼前的銀光忽然一閃,黑影籠住了她的頭頂,他已經低下頭來,帶著一貫的霸道強勢,猛然張口咬住了她的唇。她陡然瞪大了雙眼,痛得幾乎飆淚,剛想要用力推開他,他卻已經放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