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裁,團裁。到了第二日,顧曉曼便在軒轅烈的護送之下回到了顧中元的府邸新晉宸妃娘娘回門,又有皇上親自護送這自然是風光不過的事情,故而一大早顧府上下接到消息之後都興奮地為他們二人騰出房間,要足夠辦公還得足夠休息,這都是頭疼的事情。
好在顧中元耿直從不想借此勞民傷財,大興土木。只是按著顧曉曼的意思將她住的明月軒徹徹底底地打掃一遍。
等日落西山時,夫婦二人相攜著走進顧府。簡單地寒暄等禮儀行完之後便回房休息,這其中,一番抵死纏綿自不必說。
等第二日清晨,男人在批閱完奏章的情況下帶著顧曉曼去了天福閣,坐在一個地勢非常好的地方,二人相靠著俯瞰天福閣下的一切,泛舟湖上縱情歌唱的才子佳人,以及行色匆匆為生計奔波的勞動者,更有那偶爾吵吵鬧鬧當時生活調劑品的小攤小販,卻也是非常自在悠閑。
「我也好想有一天能這麼過,不必錦衣玉食,只要有你在,三餐足夠就好了。到時候兒女成群,看著他們長大我會覺得很幸福。」
關于這樣的小願望,顧曉曼也只是淡淡地說著。畢竟作為一個現代人,她是真心希望能與身邊的男人相攜一生,只是,礙于男人身份,這怕是一輩子的奢望。
不過也無妨,只要有他,到哪兒不是生活。
「再給朕一些時間,等局勢安定下來朕再將皇位禪讓給璟弟,到時候你想到哪我就陪你到哪。」
男人溫柔地說著,看著顧曉曼眼里升騰起來的感動于水花,他模模她的小腦袋,「怎麼,這樣就感激涕零了?」
顧曉曼抽抽鼻子,問道︰「你不是說不會放棄江山嗎?」
男人啞然失笑,將她擁入懷中,「朕的江山只有你能共享,若你不願,那那江山也只是個擺設累贅,倒不如就此放棄。」
「烈……」眼淚滑落,顧曉曼哭著撲入他的懷里,哽咽著將自己的雙唇奉上主動與之交纏。
男人竟也不避忌,當著所有下人的面就狠狠地將她吻住,大手一揮,只見那些個眼楮不知道該往哪兒放的下人們乖乖地轉過身去,心里卻也是松了口氣。
自從有了這位主子,素來豪放不羈的皇上現在更是百無禁忌了。
哎,真是為難了他們這些做小的。
如是熬著,便是整整一天。
軒轅烈與顧曉曼耳鬢廝磨了整整一天,等日落時分軒轅烈便被一個侍衛給弄得回宮一趟,男人千萬交代著其他侍衛將顧曉曼帶回顧府,自己則只帶著安公公離去了。
回府途中,蒙著面紗的顧曉曼百無聊賴地看著漸漸喧嘩起來的夜市,萎靡的心情又被打起了不少。
「公子來呀……公子……」
「來嘛老爺……」
她所走的街是軒轅京都最有名的煙花街,隨處可見燈火通明,脂粉味撲鼻,春風渡、百花閣,還有那煙花樓的女子穿著,打扮妖艷地站在門口招攬客人。
小糊小涂不堪那些女子所擾,卻也擔心自家娘娘不適便大著膽子說道︰「夫人,天色已晚,我們還是早些回府吧,這兒人多口雜雖有人保護著但也不適宜久留。」
顧曉曼淡淡地點點頭,算是應允。
糊涂兄弟趕忙回頭吩咐隨行的手下,卻听見著急往身後感的路人這樣說道︰「听說今晚春風渡的花魁歡歡重金出賣自己的初夜吶。」
「是啊是啊,那歡歡長的甜美又多才多藝,不知道哪位高官子弟有幸爭得。」
「管他是誰呢,反正也落不到我們手里。哎,想想那曼妙的身軀我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得了吧,你難道就不怕你家中的那只母老虎?」
「嘿嘿,說說而已……」
二人相攜著離去,糊涂兄弟護著顧曉曼悄悄地往前移動,企圖將自家娘娘帶離這個是非之地。可顧曉曼卻听的來了興趣。
她以前在電視上見過,據說沒一位出賣初夜的女子都是才華兼備,只是身世可憐無奈被逼。
不知道今晚踫到的會是什麼?
如是想著,腳步卻忍不住朝那頭移動,漸漸地就鑽入了人群之中。
「夫人……」隻果姐妹緊隨其後,擔憂地說道︰「讓老爺知道了,奴婢們……」
「放心吧,只要你們不說出去,烈誰也怪罪不了。」言畢,鳳眸冷冷地朝趕上來的侍衛和糊涂兄弟掃了一眼。
幾人會意,便紛紛低著頭。
顧曉曼樂顛樂顛地隨著大流擠進那春風渡之中。
才剛進去,大廳內的紅燈竟刺得她眼楮酸痛。
滿是喧囂的地方根本听不清什麼話,顧曉曼朝那高台望去,卻見一蒙面女子正迎著歌曲起舞,她的四周擺滿了鼓,玉足生風,手中水袖有力地敲擊著那鼓面,節奏十足的舞步配合著敲打出來的悅耳的鼓聲竟是如此的融洽。台上之人,依稀輕紗,頭發只余一枚發簪插著,臉蛋雖看不清卻自始自終都散發著一股勾魂攝魄的力量。
她看著人群中痴呆的那些看客們卻也忍不住低笑出來。
就連她這個女子都看的入神,更遑論這些抱著別樣心思前來的人們了。
「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們春風渡的歡歡姑娘乃是聞名于整個軒轅朝的美人兒,就算那曾經的第一大美人昭和郡主都望塵莫及……」
那老鴇話還沒說完,便被諸位看客們給打斷。
「我說李媽媽啊,歡歡小姐的美是你宣揚出去的,我們見到的也只是蒙面時的她,可是誰知道那面紗之下是美是丑啊。」
此時舞已停歇,那位名叫歡歡的花魁乖順地站在李媽媽的身邊,雙眼如小鹿般無辜地望著台下之人,直把那些想入非非的男人逗得連骨頭都酥了。
李媽媽拉住歡歡的手,安撫道︰「大家別急啊,今兒個不是歡歡奉獻初夜的好日子嘛,為了讓大家知道覺得付出那麼多銀子是值得的,李媽媽我今兒個就讓大家看看歡歡的真身。」
「既如此,那就趕快啊,大爺我時間寶貴,若是這貨色夠美,大爺我就買下了。」一個身形彪悍,全身肥肉的粗獷男人湊到前頭去,只見他順手拿出一疊銀票朝李媽媽甩去。
「李媽媽今兒個也累了,這些只是小錢,拿去買些補品。」
那李媽媽是個見錢眼開之人,看到這麼多的銀票早樂的合不攏嘴了,急忙山呼道︰「還是吳少爺大方。」說完,又小心翼翼地藏了起來。
「夫人,那位吳少爺是皇後娘娘身邊的紅人平公公的義子,平日里長著他義父在宮中的地位而到處欺壓,搶掠錢財民女等無惡不作。」小糊湊到顧曉曼身旁補充道。
小涂推開小果,亦湊了上去,「官員們忌憚平公公勢力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吳少爺儼然已經成了民間的土皇帝了。」
「那那位叫歡歡的女子若是落到了他們手上豈不是會很慘?」
說話的是吃驚不已的隻果兩姐妹,顧曉曼望去時,兩人早已害怕的瑟瑟發著抖,臉色慘白。
「李媽媽廢話少說,趕緊把美人兒的面紗接下來,讓我們好好瞧上一瞧。」
又是起哄的聲音響起,只見那李媽媽笑的合不攏嘴了。
顧曉曼的視線又落到了她一旁的緩緩身上,從她所處的位置和角度卻剛好能看到她的緊張,甚至是,害怕……
那眼角閃爍著的光芒深深地刺傷了她的眼,心兒一顫,竟忍不住痛了起來。
「各位看好了……」
只听那李媽媽大喊一聲,面紗快速地被揭開。
滿場的抽氣與驚艷聲,就連顧曉曼身邊的四個小滑頭都僵直了身子。
顧曉曼笑著望過去。
人倒是很美,但傾城傾國到談不上,只是那雙像小鹿一般總是一副受到驚嚇的委屈模樣為她添了不少色彩。
這樣無辜的眼神不是引人犯罪還是什麼?
顧曉曼有些頭疼,朕不知道那歡歡是因為訓練有素還是自然流露。
不過,不知為何,眼前的那個女人,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在哪兒見過呢?
她狐疑地想著,卻听到周圍喧鬧聲又響了起來。
見到眾人的反應,那李媽媽見成效甚大,便清了清嗓子,正準備開價,卻听得那吳少爺吼道︰「李媽媽不用喊了,這娘們本少爺是要定了。本少出十萬兩……」
話音方落,卻見滿場鴉雀無聲。
這十萬兩對于李媽媽而言,一個花魁能買如此價碼已經太多,又見其他人都退卻,忙不迭地點頭,將那歡歡朝他退去。
「吳少爺,歡歡今晚就是你的了。」
那吳少爺哈哈大笑著,用那肥的可以留出油漬的手將歡歡打橫抱起,婬笑道︰「美人,今晚你可就是我的了,別害怕,本少爺會好好帶你的。」
那歡歡顯然是很害怕,連唇瓣都在顫抖了,可卻不敢發作。
顧曉曼的心口是越來越疼了。
轉過身,吩咐道︰「我有些不舒服,我們走吧。」
言畢,抬腳就朝大門走去。
「夫人。」
隻果姐妹,糊涂兄妹嚶嚶淒淒地喚住她。
等她回頭時,卻見那四個人哭道︰「求夫人你救救那個女子。」
顧曉曼狐疑地皺起眉,忍不住問道︰「你們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