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又發了高燒,噩夢纏繞不散。到了半夜,納蘭嫣竟又嘔出血來,臉上熱淚漣漣,鳳眸卻是緊緊閉著,就好像再也不願多看這糟糕的世界一眼。
本以為來到這個世界上是上天憐她而對她的一種救贖,卻又怎料,老天爺竟再度將她逼至絕路。
愛她的人相繼離去,不愛的人又拼命相纏,兜兜轉轉,糾糾纏纏間卻早已力不從心,疲憊不堪了。
高燒直到早朝前才退下,卻已弄得整個太醫院惴惴不安、人仰馬翻。人人都在擔心這個備受關注的昭和君主病情好壞,就連剛剛經歷喪子之痛的軒轅烈也衣不解帶地照顧了她一整夜。
等安公公走進里屋提醒軒轅烈早朝時,卻見素來英明神武的皇上竟胡子拉渣,一身邋遢的模樣。
他在心里幽幽地嘆了口氣,恍惚間竟有些悲哀起來。
皇上雖然性子殘暴,對郡主還是極好的。試問有哪個君王會忍著喪子之痛徹夜不眠地照顧與自己毫無血緣關系的人。別看皇上表面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大皇子的離去對他打擊又怎麼可能沒有?
只是皇上如此,郡主大概根本就不會知覺。
「皇上,早朝?」他試探性地問道,有些心疼地看著跟前的男人。
只見軒轅烈這才從注視納蘭嫣中回過神來,黑眸閃了閃,薄唇操著低沉的話語說道︰「清兒的葬禮準備的如何?」
「稟皇上,一切都已妥當。全憑皇上定奪。」
男人沉沉地望了一眼依舊昏迷的納蘭嫣,繼續說道︰「傳朕旨意,軒轅朝三日內所以臣民身披素白麻衣,不得進行任何娛樂。」
「是。」
安公公小心應道,剛剛抬起頭,卻見納蘭嫣已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此刻正緩緩坐起身,怒目圓睜地瞪著軒轅烈。
「皇……」他大喜,正想向軒轅烈稟報這件事,卻又見納蘭嫣從發髻上拔下一枚金簪對準軒轅烈的後背,眼里竟是噬骨的仇恨。
「皇上小心。」
他大呼,卻已然來不及,那金簪早已帶著狠勁沒入男人的後背,汩汩鮮血 地噴了出來。
軒轅烈回頭,對上納蘭嫣充滿恨意的眸,眼里的怒火霎時間瘋狂飆出。
霍地握住納蘭嫣握著金簪的手,他也不顧身上的疼痛,連手帶簪地扯開。只見那利器被拖的在男人後背上劃出一條深深的血溝,觸目驚心。
納蘭嫣痴痴地看著那淌落在大床上的鮮血,竟笑了出來。笑的分外美麗,分外動人。
任由軒轅烈抓著自己的手,可愛的唇瓣微微打開,笑著說道︰「他已經死了,你再這樣假惺惺有何用?若不是你,他會死嗎?呵呵……哈哈……軒轅烈,十幾年前,你害死我娘親和爹爹,現在又害死了自己的親生兒子。自古君王最無情像你這種薄情冷性之人就應該被千刀萬剮。」說完,又趁所有人不注意之際搶過他手上的金簪,此刻對準軒轅烈的胸膛再度狠狠地捅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