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這麼說了,那拳手自然不會客氣,握了拳就朝她撲了過去,只可惜……鐵拳還沒能揮到季亞楠身上,就被她突然的一腳給踹飛了出去。也沒給他爬起的機會,季亞楠撲過去,踩住他胸口的同時,對著他的面門就是狠狠一拳。
那人的鼻子幾乎是立即涌出血來,疼痛間只听到季亞楠道,「年輕氣盛沒什麼不對,但記得別太鋒芒畢露,尤其是在自己還沒什麼本事的時候。」
「……知道了,楠姐。」那人痛苦的捂著鼻子,好半響才甕聲甕氣的回了話,而其余的看客,早都呆愣了神情。
「沒關系,沒關系……小野貓你騙誰呢?」一再退讓、妥協、討好,季亞楠都不為所動,這會兒的靳如琛也有些毛了,他提了音量,開始吼,「一年前在醫院,是我們一起約定生女兒的話就叫‘丫丫’,你撿到丫丫的那個月份,恰恰就是我們失去的那個孩子本該面世的月份。小野貓,說跟我沒關系,誰信?」。扭頭一看,又是靳如琛。
沒人上台也正好合了季亞楠的意,她的腳還是有些疼,要真再跟人動手,指不定晚上又得腫了。
猜到他是因為這事而來,季亞楠的面色也不好,擰著眉沖口便回,「孩子跟你又沒什麼關系,為什麼要跟你說?」
但凡讓她的視線多駐留那麼幾秒的東西,無論是幾十元的東西還是上萬元的東西,那些人都眉也不皺的幫她刷卡買單。這其中,包括一條十四萬的瓖鑽白金手鏈,嚇得江芸都想戳瞎自己的雙眼了。
逛了兩個小時後回酒店,她細數了一下戰利品,再按了一下計算器,只覺得一陣頭昏目眩。就這麼一晚上,他們居然幫她刷了價值超過二十萬的東西。
「……」回應她的只有一片寂靜。
江芸一開始還不清楚季亞楠身份,也只將石勁揚和連長青當做是她親戚或朋友,但在被帶入飯店,看到一票子黑衣弟兄沖著季亞楠喊「楠姐」時,她在驚慌中終于慢慢了解了「季亞楠」三個字在西羅的含義。
他的音量極大,季亞楠只覺得自己的腦子一下子就炸開,不想面對的事也被撕開攤在陽光下,但在這樣的場合她不想失控,不想有驚動紀步清的可能,所以她只能握拳努力平緩胸腔里翻滾的情緒,「你也說了是一年前,今時早就不同往日了,撿到丫丫的時間只是巧合,叫她丫丫只是我單純喜歡這個名字,靳如琛你不要往自己臉上貼……」
她掙的力度太大,靳如琛怕誤傷了她只得松了手勁,面色卻仍有些駭人,啞著嗓子問,「有孩子為什麼不說?」
連長青撓頭,「嘿,是我招來的,還沒好好訓練,過段時間楠姐再來驗收就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只匆匆看他一眼,季亞楠便垂了眸,轉動手腕掙扎,「有話就說,沒必要拽著我的手。」西榆尋浮。
這個吻,霸道卻也絕望。
之後,石勁揚又跟季亞楠說明了目前西羅黑道的情況,以及他們羅剎堂旗下的地盤和勢力歸屬。季亞楠想要重新接手,了解這些是必須。
晚些時候石勁揚和連長青過來,季亞楠第一句話便道,「那些拳手誰招來的?也太菜了吧。」
「金」字未出口,靳如琛突然低頭,惡狠狠的封住了她的唇。他的吻與紀步清的不同,霸道直接,沒有絲毫探尋之意,只有掠奪,可季亞楠卻不可能像是被紀步清親吻時那樣溫順配合。
二十萬是什麼概念?她從二十歲一直努力存款到現在臨近四十,也才只有十三萬啊。而季亞楠居然這麼舍得,一晚上花在她身上二十萬。
季亞楠將腳收回,視線掃過其他拳手,「還有誰想上來的嗎?」
陪著江芸用完餐後,季亞楠就回了醫院,她甚至讓飯店準備了一些招牌菜打包讓她帶回,就想著給紀步清改善改善伙食,可人剛進了醫院大樓就被人拽住了手。
看著那堆東西,江芸漸漸覺得「亞歷山大」,心里掙扎了好一會還是決定打電話給季亞楠請她退回這些東西,但,季亞楠的手機卻始終無人接听。
下山虎雖然不是他們之中最強,但也算中上,連他都能在一招之內被KO,那他們上場只怕也只是徒添傷感,既是如此,又何必上台丟人現眼?
「季豪你不認識,那你總該記得當年在西羅林書區被你闖入屋內,拿刀砍死最後還偽裝成入室搶劫的一家三口吧?」。
「季豪?」這個名字對靳如琛而言是陌生的,他不自覺重復,眼神中卻充滿疑惑。
季亞楠的心抽痛起來,她狠不下心再度咬斷他的舌,卻不得不狠下心來拒絕他,揮手在靳如琛臉上重重一扇,總算讓靳如琛撤開了唇舌。兩人的視線再一次對上,她不願分析靳如琛黑眸中的情緒,只厭惡般的抹唇,好一會才道,「靳如琛,你知道喪尸是我父親,那麼你知不知道季豪是誰?」
原本餐後季亞楠還想陪著她去看看西羅夜景順便逛逛商場,但被江芸婉拒了,「沒事兒,我自己四處溜達溜達就成,你不用陪著我。」
她在他的舌頭試圖探入她口中時就發了狠咬住,口腔內很快有血腥味蔓延,她以為靳如琛會因而撤退,卻沒想到,他沒退。即便舌頭痛極,即便知道她氣極了會有再度咬斷他舌頭的可能,他還是不管不顧的吻她。
季亞楠見她堅持,也就不再強求,只讓連長青叫了幾個弟兄跟在她身後,充當保鏢順便幫著提東西。但等江芸真的在商場逛開了才知道,那幾個黑衣人的作用還有一個,就是幫著她刷卡買單,而且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談話告一段落後,季亞楠要連長青送她去接江芸出來吃飯,又吩咐石勁揚找幾個最可靠的人24小時保護小丫丫的安全。
他換了一身衣服,白衣黑褲更顯瘦削,薄唇緊抿成線,似帶著惱意,可那一雙黑眸卻又分明透著讓季亞楠抗拒的柔情和哀求。
「……」季亞楠的提示,讓靳如琛神色劇變。
而他不自覺的沉默也讓季亞楠的心更沉了幾分,「那個屋主名叫季豪,他老婆名為王晴,他們的兒子叫做季憲……靳如琛,你殺的,是我的家人。」
「家人」,季亞楠最後輕之又輕的兩個字卻瞬間將靳如琛打入地獄,他的臉完全慘白,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