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看她彎著嘴角看著不遠處吧台上的羅麗,紀步清起初不適應,但看她笑起來的樣子,很有初雪融化的味道。很淡,也很美,完全不若她平時刻板淡漠的樣子,可下一秒眼前的她又與腦海中那個眉都不皺一下就扣動扳機的冷漠容顏交疊。
落差有點大,他假咳一聲,收斂心神,順著她的視線望向羅麗。後者捧著酒杯正與人說笑,視線卻時不時的往他身上瞄,不小心四目對上了,竟也不躲,就那麼直直的注視著他,執拗而又挑釁。
倒是紀步清先將視線移開,看著季亞楠沉靜的側顏,語調有些漫不經心,「她長得不太像我遺失的那根肋骨。」
「我還以為男生不屑那些說法,看來你是個例外。」這話將季亞楠逗樂,「或者我該說,你還是天真的小男孩?」
這明顯的取笑卻沒讓紀步清覺得尷尬,他換了個姿勢,道,「其實每個人心里都住著一個小男孩或者小女孩,楠姐,你也是。」
「不,我的心里住了一個老巫婆。」
「或許那是一個披著巫婆外衣的小女孩。」在這件事上紀步清顯得有些執拗,側著頭看季亞楠,眼底是輕輕蕩漾的笑意。
季亞楠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竟是有酒窩的,眼楮也是亮晶晶的極有神,但一笑就眯成了彎彎的月牙,襯得他的笑顏越發干淨溫暖。
類似的笑容她還在另一個人臉上看到過,只不過那個人的笑容透著文雅,而紀步清的笑容卻極其純粹。這大概是16歲清澈少年才可能有的笑容。
但後來這個少年逐漸偉岸,褪去天真褪去純粹,卻始終為她保留了這一抹溫暖美好的笑容。
翌日中午,一眾小弟就全出動了,跟著各自的小隊長去搶場子,臨出發前,莊帥一副吃了興奮劑的樣子,「媽的,以前只听人說過砸場,都沒想過自己也有這麼一遭啊。」
等到傍晚回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焉了,場子是搶到手了,但他被個不長眼的人給砸了腦袋,傷口不大,但是傷的位置實在太好,在眼角,搞得他整個眼楮都跟著腫了,說話都眯著一只眼。
被眾人取笑是獨眼龍。
紀步清和羅家兄妹都還算順利,「都是一些小頭目在看場而已,一听咱們是雷幫的人,再報上楠姐的名,基本就焉了一半了。」
這麼兩日下來,季亞楠手里已經有五個場子了,三家酒吧,一間娛樂城,還有一家足浴城,但底下弟兄也傷了大半。
「楠姐,明天要不要再去搶幾個場子?」
「打江山易,守江山難。咱們實力還不到,就這五個場子先看著,也給受傷弟兄養精蓄銳的時間。」版圖擴充最要緊的不是快,而是穩。現在他們有了一席之地,當務之急是扎穩腳跟,提升實力。
靜默片刻,季亞楠又吩咐,「羅丞,通知下去,明天開始所有人都要早起鍛煉,長跑,打拳什麼都好,總而言之都把身體給我練好。下午的時候再分散到各個場子看管。」
「好。」羅丞應下,也真的從隔日開始,每天早上積極督促一眾小弟起來鍛煉,而季亞楠和以往一樣,該上學的時候就到學校當她的學生,空暇時間就開始動用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