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楠姐這算什麼意思,羅麗是她的手下沒錯吧,自己人被揍進醫院了,當老大不應該出頭嗎?」
「阿帥,咱們是混黑道不是過家家,這種小事沒必要鬧大。何況你也說了,那丫頭上頭有關系,真要動她咱們也得衡量衡量,而且,以羅麗的性格,你覺得她會希望把事捅到楠姐面前,讓她幫著解決嗎?只怕楠姐真幫忙了,她不會覺得欣慰只會覺得丟人。」紀步清雖然不喜歡羅麗,但對她還有幾分了解。
「操,兄弟你怎麼說話越來越像楠姐了,我知道咱們是混黑道不是過家家,可是混黑道為了啥,不就為了不被人欺負嗎?」
「阿帥,我在想……」沒應和莊帥的牢騷,紀步清突然笑著轉移話題,「你是不是喜歡上羅麗了?」
「操,誰喜歡她了,老子是覺得都是跟一個老大的,不幫忙說不過去……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老子不跟你說了,老子泡妞去了。」
季亞楠到醫院時,羅麗已經睡下了,羅丞陪著她。
本以為莊帥說的「體無完膚」是夸張了,但見著了羅麗才發現那是事實——不止手臂上、大腿上全是鞭痕,羅麗的臉上也有數道鞭痕,但看得出王小琦沒使全力,因為那些傷口都只有紅腫或者微微破皮,並沒有皮開肉綻。
看著自家妹妹蒼白的臉色,羅丞滿臉掩不住的心疼,語氣卻有些無奈,「這丫頭長這麼大,估計也就今天最丟人了,但有這麼一遭也好,省得她老不知天高地厚。」
季亞楠沒吭聲,因為羅丞心疼的眼神和口氣讓她想起了一對父子——溫如海和溫昦然。
去年初,是溫如海將她從那個困了她整整十年的牢籠中解救出來,給了她一個完整的家。到了溫家,是溫昦然噙著溫柔到寵愛的笑容,一次一次的主動接近滿身刺的她,讓她漸漸感受到旁人給予的溫暖,就連那個如今恨她入骨的沈慶好,在當時對她也是體貼溫柔,只可惜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終究是要被剝奪的。
季亞楠笑笑,將不該想起的回憶拋諸腦後,手機鈴聲卻適時響起。她沒有看號碼就按下了接听鍵,手機那頭有片刻的靜默,等她失去耐性想要掛斷通話時,那頭才傳來一聲熟悉卻沙啞的叫喚,「亞亞,是我。」
手指不自覺的用力,季亞楠遲疑的問,「溫…昦然?」
「嗯。是我。」
溫昦然應,伴隨著一陣壓抑的悶咳,讓季亞楠的眉瞬間擰起,「你又生病了?」
因為是早產兒,溫昦然完全沒遺傳到溫如海的好身體,自小就是個病秧子。這些年雖極力調養,但免疫力還是較一般人差,很容易就生病發燒,而且常常一燒就直逼40°,但偏偏溫昦然又不想父母過多擔心,所以大部分時候都是自己扛,實在扛不住了也是自己悶聲不哼的上醫院打點滴。
季亞楠是有次學校組織到醫院進行體檢巧遇了溫昦然,才知道這所謂的哥哥已經連著高燒多日,因為沒有床位的關系一個人蜷縮在醫院等候區的角落里輸液,半昏半醒的狀態讓他根本沒有注意到早已經打完的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