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莊帥卻皺眉,「這事還是先跟楠姐商量一下吧,也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紀步清點頭,「那就你跟她說吧。不要說我住院的事,只要告訴她多長個心眼就好。至于派人保護她的事,如果她同意自然是好,不同意的話,就暗著來。」
「暗著來?你該知道楠姐不喜歡我們忤逆她的意思,一旦她發起飆來……」
「……」雷哥,你這思路轉得也太快了吧,前一秒還說他生存很難,後一秒突然又充滿信心。野鬼心中月復誹,面上卻強自鎮定,畢竟當人大哥的,腦袋中總有一些他們這些小弟無法理解的想法,也總有一些其他人無從知曉的秘密。
「不要吧,亞楠的發質看起來好好,這樣又直又亮的就挺好的,干嘛要去染燙?」
「亞楠又不是普通的女生,干嘛非得跟別人一樣……」z
「其實不像。哪個男生會有你這麼細致的皮膚,這麼柔美精致的五官啊,只是你的發型和打扮都很中性啊,乍看之下確實很像……」
面尚化和荷面和。「其實,我覺得他們哭不是舍不得教官吧,是在緬懷自己剛剛逝去的一段大學經歷。亞楠,你說是不是?」這話是宿舍中最高挑也最壯碩的杜若男說的。
「原來如此……那你以後可以嘗試做些改變啊,比如說給頭發染個色燙個卷,留長點,然後轉換下穿衣風格什麼的。」
「可是現在的女生基本都會去染燙什麼的啊。」
「听雷哥的意思,是知道凶手是誰?」
「她真的是女生嗎?我本來還以為是個小男生呢……」
「她要發飆,就說是我下的命令,反正現在是我代管煙霞的一切。」截斷了莊帥的話,紀步清的表情冷淡了三分,額際的汗又更慫恿了些。
「紀步清現在在醫院里,听說傷得不輕,連床都下不了。目前知道這消息的除了莊帥外就只有他撿來的一個小啞巴。看這情況,他似乎也不打算讓季亞楠知道。」
「話說回來,亞楠,你干嘛要這麼中性的打扮啊?把頭發留長點,換些女人點的衣服,多好啊。」
「說到底就是矯情唄。」
幾個舍友因而接下每日為她張羅三餐的任務,季亞楠也樂得呆在宿舍休養。整整一周她都沒跨出宿舍半步,而這期間,紀步清也沒有再打半通電話給她。她有好幾次不自覺的將手機握在手里摩挲,看著上面一整排的通話記錄全是之前紀步清撥打的記錄,心情復雜。
只是以前學校女生校服是裙子,她不喜歡,因為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跟人打架,穿著裙子多不方便?因此直接訂了男生的制服,至于發型,那純粹是因為短點好整理,她不喜歡每天都要花時間整理自己的長發,更何況,前幾年不是一直蠻流行短發造型的嗎?她只不過是一直延續而已。
可雷神卻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很有信心他會活過今年。」
她有的時候是真的無法體會那些人的心情,明明被迫軍訓時無時無刻不在咒罵著教官,卻可以在離別之際熱淚奔流,無限感傷,這是什麼道理?
季亞楠的表情卻有些不以為然,「我不覺得緬懷過去的方式是流淚。」
季亞楠自從那一夜春風一度後,人就更安靜得多。回到宿舍被舍友們一個勁的追問徹夜不歸和滿身傷痕的事,她索性編了借口,「出去的時候出了點小事故,在醫院呆了一夜。」
莊帥以為他的反常只是因為身體不適,也就沒有多問,只點頭,「這事過幾天再說,你先休息吧。」
正式上課的第一天,季亞楠一大早就被三個舍友拉著一起到食堂排隊買粥。本來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但可能是軍訓時亂出頭的事影響太廣,導致每個人看到她都指指點點,「快看,這個就是跟教官嗆聲還跟連長打架的女生耶。」
睡她隔壁床的嚴曉曉懶洋洋的發表看法,卻得到另一舍友夏小雨的反駁,「才不是矯情呢,要我說那就是當代的文藝女青年的特色,專門糾結于這種狗屁倒灶的小事,眼淚跟不要錢似的,但轉個身又會忘記上一秒流淚的理由。」
等到季亞楠的傷愈合得差不多了,學校的軍訓也基本上結束了。連長青引領的一票教官眼看著就要跟新生告別,季亞楠隔著人群看著有好幾個女學生梨花帶雨的將臉貼在軍車的窗戶上,不停的沖著教官揮手表現她們的依依難舍,唇角卻是有些淡漠的笑。
至少,她從來不用流淚的方式緬懷,她頂多是——沉默的回憶,沉默的剝離,斷不會將自己的脆弱不舍那麼直白的展現給所有人看。
西羅。
話落見雷神沒什麼反應,野鬼忍不住又道,「這不是交通意外,是有人要蓄意謀殺,可是雷哥好像對此並不意外?」
這些人的話是無心的,並不夾雜不屑和攻擊,所以即便季亞楠听在耳里也不覺憤怒,只是困惑的問三個舍友,「我真有那麼像男生嗎?」
這回雷神沒答話了,只靜默片刻後又問,「野鬼,你覺得,紀步清能活過今年嗎?」
這問題換來季亞楠的皺眉,「我沒刻意打扮中性。」
野鬼皺眉,沉吟片刻後道,「很難說。不可否認他聰明,但畢竟太年輕,只怕有些事會思慮不全,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雷宅,雷神正抽著雪茄听野鬼的報告。
雷神這才答話,「我不是說了嗎?紀步清要活過今年很難,畢竟我那干妹妹的位置,並不是誰都可以坐的。」
「……」
眼看著幾個舍友因為這話題爭得面紅耳赤,季亞楠只覺無奈,女人啊,果然是聒噪的動物。她幾乎有沖動端盤子撤離到隔壁桌去,只是在她這麼做之前,有人過來,不由分說將她三個舍友推開,而後大喇喇的在她面前就了座。
季亞楠本要發飆,但想起連長青的低調忠告,又忍了下來,只抬眸冷冷的看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