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說話還真一點也不委婉,就算明知是他們設置的一個考驗也不需要這麼直白說出來吧,這不明顯讓人下不來台嘛。幾個人都禁不住心中月復誹,只有Helen爽朗的笑出聲,「媽的,季亞楠,你真對我的味。從這一刻起,你就是我Helen認定的好姐妹了。」
而季亞楠只回以對方一個微笑,隨即轉身走人。
同一片星空下,煙霞醫院。
Helen回頭時只看到季亞楠歪著頭一臉的似笑非笑,「你傻笑什麼呢?」
「……」
「呃,我沒有……」
「汗,你不說我還不覺得,你這麼一說,我倒真覺得有幾分像了。」
剛剛莊帥打電話和季亞楠閑聊,一時溜嘴說了紀步清住院的事,季亞楠整個大怒起來,她不懂這種事為什麼紀步清要隱瞞她,她也不懂為什麼自己在最後一刻生生的將「朋友」兩個字替換成了「老大」。似乎她有些分不清,對紀步清,她是基于老大的立場關心得多,還是,朋友的立場關心得多。
只不過在按下接听鍵的那一秒,紀步清就收起了所有情緒,盡量平緩了語調開口,「楠姐。」
只是她沒料到會看到紀步清靠坐在床頭,接受一個女孩溫柔喂食的畫面。而且,那個女孩子看起來很干淨很溫柔,而紀步清臉上雖略帶著尷尬,但看得出他對女孩沒有絲毫的排斥。
可「如果」,到底是這世界最傷人的詞匯。因為,這世界上壓根沒有「如果」,即便後來上帝賜予季亞楠滿身榮耀,讓她看似萬人之上,卻終沒有給她一切重來的神力。人再出眾再特別,也無非是上帝手中的一個玩偶而已。z
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季亞楠會想,如果當時沒有誤會沒有賭氣,後來的她和紀步清,結果是不是就會好一些,她是不是就會少傷害一些她壓根不想傷害的人?
啞巴女孩正窩在床側喂紀步清喝粥,右手骨折所以無法自行拿筷子湯匙,左手又太笨拙,尤其肋骨裂開導致無法太大幅度活動,加上腦袋又時常抽疼,所以這幾日下來紀步清的活動範圍都被禁錮在病房內,一日三餐都由啞巴女孩喂食。
哪知季亞楠第一句話就是凶神惡煞的逼問,「紀步清你跟我鬧什麼別扭?」
喂食時間結束後,啞妹收拾碗筷去洗,紀步清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也震動起來。乍看到屏幕上閃動著季亞楠精致的側臉時,他的眸中掩不住欣喜,但回想起那一夜听到的曖昧低吟還有她說的不要再沒事打電話給她,瞬間又失落了。
她不知道那女孩是誰,可大概這女孩在紀步清心中的地步是勝過羅麗的吧?而他不願意告訴自己他車禍住院的事,大概是因為身邊已經有人妥善照料了吧。這樣的猜測讓季亞楠生生頓住了敲門進入的動作,她轉了身,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離開了醫院,直奔機場。
她只知道,她很火大,也很擔心。
她很瘋狂的在空勝機場坐了一夜,直到次日清晨搭了最早一班飛往煙霞的航班,什麼人都沒有通知,一落地就直接打的去了醫院。
她說她沒有名字,莊帥就自作主張叫她啞妹,紀步清原本覺得這名字太刺耳,怕女孩介意,但看每次莊帥叫她她都是微笑的,也就放任莊帥這麼叫了。
季亞楠不由自主想起前一段時間他對羅麗的疏離。羅麗對他的迷戀有多明顯,紀步清對她的排斥也就有多明顯。她了解紀步清,表面上親和無害,但其實心里對每個人是有清楚劃著界限的,可這一刻,病房內的紀步清卻又讓季亞楠感覺陌生。
季亞楠倒不會被她的凶殘嚇到,只是听到那話時不自覺的想到毒牙。
季亞楠卻連頭也不抬,只道,「麻煩你再送我到機場。」
季亞楠通常是第一個動手的人,而Helen大多時候只是抱著雙臂懶洋洋的看,但千萬別以為她不會打架,事實上她一出手就容易致人傷殘。某天兩人出去,有小痞子路過時順手模了Helen的,她二話不說撿起路旁的鐵棍,上前拽起那人的手就是狠狠一下。
莊帥問他有什麼好別扭的時候,紀步清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她不能說話,所以每次喂我時都會用那種溫柔乖巧的眼神看我,搞得我每次都有種錯覺,好像我是她養的小動物。」
接下去兩個星期,季亞楠除了上課和休息時間外,其余時間幾乎都是跟Helen在一起。她們一起去嗆高年級那些**不拉譏的人,在校內打架,在校外也打,有時是因為吃飯喝酒時跟鄰桌的人一言不合起了沖突,有時是因為場子里有人來找麻煩她們不得不動手解決。
紀步清下意識的否認,但話剛說一半就被季亞楠截斷,「不要睜眼說瞎話,沒跟我鬧別扭的話為什麼出車禍住院這麼大事也不告訴我一聲?紀步清你還有沒有當我是你的……老大。」
而季亞楠的反應,是「啪嗒」一聲把電話掛了。見鬼的「這輩子」,見鬼的「不會變」!她竟不知道該為他的話感到高興還是難過。
而手機那頭,紀步清靜默了好一會,直到季亞楠的怒火漸漸平息下來,才听他低啞著嗓音回了一句,「楠姐,這輩子我都當你是我老大,永遠都不會變的。」
至于三餐被喂,一開始紀步清是很不習慣的,總覺得這樣太過尷尬,都會在用餐時間call莊帥過去幫忙,可莊帥要嘛處理雷幫的事沒時間過來,就算過來了也是粗手粗腳的就差將整盒飯菜打翻,啞妹看不下去才強迫接手,紀步清也只能被迫習慣。
這時候的士已經開到了學校門口,見季亞楠遲遲不付車錢下車,司機轉過身來提醒,「同學,你說的地方已經到了。」
梅白俗九四梅九。那人根本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自己的手臂就被Helen打折了。疼暈過去之前,听到Helen指著他的鼻頭警告,「下一次再亂伸咸豬蹄,老娘就直接砍下它當標本。」
「沒,想到認識的一個人,他最喜歡砍人手掌做標本。」
「是嗎?我還以為像我這麼變態的人不多呢,有機會介紹我認識。」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