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白俗九四梅九。天邊夕陽漸漸沉了下去,本來那宮女要伺候皇甫輕塵穿衣的,但是皇甫輕塵不讓她伺候著,讓她出去了,她穿好衣服後,走到鏡子前,將那半邊畫皮給戴好了,看著和平日里沒什麼兩樣的自己,她才肯罷休。
只是在望向床邊時,看著那一抹鮮紅,她頓時羞紅了臉,隨即便用被子給蓋住了。
而後她坐在床榻邊上,朝著外面道,「進來吧!」
隨後便進來一個身著一襲藍色宮裝的女子,她比起其他的宮女要好很多,頭上戴的也還算好,不差,應該是皇甫輕瑤宮里的領頭姑姑,她見了皇甫輕塵,微微俯身道,「老奴給離王妃請安,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姑姑請起!」皇甫輕塵微笑道,別人都這般有禮了,若是她小氣了,倒顯得失了禮數,「未知瑤嬪娘娘請姑姑來找輕塵,所為何事啊?」
若依姑姑看著皇甫輕塵和善的臉,微微有些詫異,到底是在宮里呆著的人,很快便恢復了平靜,她微笑道,「瑤嬪娘娘是請老奴來邀請王妃參加今晚的篝火宴會,瑤嬪娘娘說,王妃怕冷,所以便向皇上建議了在場地中間燃起了一團篝火!」
「那姑姑替我謝謝瑤嬪娘娘了!」皇甫輕塵仍舊笑著,雖然是這樣,但是她總感覺有什麼不妥之處,再說了,阿陌讓她在帳篷內等候,她這會兒出去,會不會不太好啊?
「只是我的身子確實有些不爽,姑姑替我回去回一下瑤嬪娘娘,輕塵改日定當親自去答謝!」
「王妃,其實老奴也就不瞞了吧,今日的宴會很是重要,瑤嬪娘娘的意思也是想要王妃去獻上一曲,好像還有東楚的皇子也來了!」
「東楚皇子?」皇甫輕塵微微蹙眉,好似想起了什麼。
東楚皇子?
那不是那晚在荷花此與大皇子密謀的東楚二皇子,赫連宸,也就是她在街上遇見的賀聯。他怎麼會來?難道是有什麼陰謀?
只是那晚的陰謀,阿陌都知道了也盡早做了防範,他們應該還未死心,畢竟要在這里呆好幾天呢!
她想了想,道,「好吧,那輕塵便恭敬不如從,若是再拒絕,怕是掃了瑤嬪娘娘的興。你且回去答復娘娘,輕塵,換件衣服,梳洗一下,便就出來,可好!」
「是,謝王妃體諒,那老奴先回去復命了!」
若依姑姑看了看皇甫輕塵的模樣,心頓了頓,她好像沒有皇甫輕瑤說得那般自大猖狂,反倒是顯得謙遜有禮,對下人也不喝來喚去,她也問過許多接觸過皇甫輕塵的人,都說離王妃為人很好。
倒是她如今的主子,瑤嬪娘娘,有些事小人之心了。
夜晚,星星格外明亮,卻微微有些寒涼,皇帝果真听了瑤嬪娘娘的話,命人在中央搭了一個火盆,再架上了許多的木頭,一點,那火便燃得旺盛起來,將天際都染上了一抹紅。
周圍的人看著,都喝著酒,天就是再冷些,倒也覺著還行。
「七哥,七嫂呢?怎不見七嫂出來?」十一皇子長孫琛坐在長孫陌的身旁,「你是不是又將七嫂仍帳篷里了?既然這樣,你帶七嫂一起來作甚?還不如就讓七嫂待王府里呢!」
「十一,你的話可真多!」長孫陌淡漠道,腦海中卻想起了皇甫輕塵嬌羞的模樣,唇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知此時的她究竟在做什麼?有沒有想他呢?
「哇,七哥——」十一皇子看著長孫陌唇邊泛起的點點笑意,不由得大叫一聲,好似看見了多驚奇的東西般,惹得坐在他旁邊的十皇子長孫甯看了過來,道,「十一,你鬼叫個什麼勁兒?」
「十哥,你這話說得真惹人討厭,什麼叫我鬼叫啊!」長孫琛看了看長孫甯,邪魅的桃花眼頗有深意的盯著長孫陌,「我是見七哥唇邊的笑意甚是美好,想必是因為七嫂的關系吧!」
長孫陌白了他一眼,卻不理他,這十一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他是真的不想輕兒來,雖說是宴會什麼的,但是這樣的宴會大家都在演戲,著實有些累。而坐在一旁的小九听到這些話時,卻只是淡淡一笑,眸中卻似有什麼閃過,卻教人來不及捕捉便消失不見了。
「九哥,你還好吧,德妃娘娘的事兒,我也听說了,九哥別太放在心上,等父皇氣消了些,再去求父皇將德妃娘娘重新葬入妃陵吧!」十皇子長孫甯看著長孫有些淡漠的神色,那神色卻是微微帶著些許的落寞之色,他上前去輕聲道。
長孫看了看長孫甯,道,「謝謝十弟的關心,我還好,母妃的事兒已經過去了,父皇于我而言,從來都只是君王,不是父親!」
「九哥,你也不要這樣說父皇,不管如何,他總歸是我們的父親!」長孫甯喝了一口酒道,想了想,「要不,叫七哥去與父皇說說?興許會有轉機呢?」
長孫卻只是淡漠一笑,「不必麻煩七哥了,既是父皇決定的,那便就這樣吧!」要七哥去說,說不定我母妃還會被挫骨揚灰,那日若不是七哥,我母妃又豈會被葬入陪葬陵。
長孫陌,若你不是她的夫君,該有多好,該有多好!
她那樣美好的女子,你怎配得上,怎配得上呢!
這時,坐在上面位置上的皇帝身旁的皇甫輕瑤看著下面,今日她身著一襲水紅色的一群,上面大朵大朵盛開的牡丹,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鬢發斜插瓖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她望著那邊的入口處,眸光中雖說有失落,更多的卻是冷然。
皇帝看著她這般,輕聲問道,「愛妃這是在尋人?」
皇甫輕瑤一听皇帝的聲音,抬頭看向皇帝,輕聲道,「皇上,臣妾這是在尋離王妃呢!」如今她已經貴為皇帝的女人了,而皇甫輕塵則是皇帝的兒媳婦,自然是不能再喚皇甫輕塵二姐,只能喚她離王妃,或是她的名字。
只是這兩個,她似乎更傾向于喚皇甫輕塵離王妃,輕塵,喚著讓她覺得滲得慌。
「哦?陌兒方才不是說過離王妃身體欠安,所以在帳篷內歇息麼?怎會來?」皇帝喝了一口酒,輕聲問道。
「離王妃身體是有些不適,但是今夜不是有東楚皇子在麼?臣妾怕失了禮儀,便讓若依姑姑去請離王妃了,況且離王妃的歌聲和琴技可謂是咱西陵一絕,若是能讓離王妃表演一段兒,那豈不更好?」
皇帝一听,果然笑開了眼,他望向下面,輕聲道,「陌兒,你的王妃何時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