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輕塵微微蹙眉,這麼晚了,大皇子怎麼會來相國府?她相國府一向與大皇子沒什麼交情,如今他竟大半夜的跑來這里,這到底是怎麼?
她目不轉楮的看著眼前的長孫陌,看著他與東方瑄的穿著打扮,想了想,便也知道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皇子應該是來找他們兩個人的。
于是她壓低了聲音道,「東方公子,委屈你一下,你躲去我的衣櫃里!」
「你流了很多血,我去給你拿紗布包扎一下,要不然血會越流越多的!」
「哦?這事兒,本王可做不了主,得要問問輕塵的意思!」長孫陌低頭看著自己懷中的皇甫輕塵,手輕輕將她的一縷青絲放在指尖纏繞,聲音如同香醇的濃酒般醉人,「輕塵,下月大皇子大婚想要請你彈奏一曲,你可願?」
「嗯!」長孫陌輕輕嗯了一聲,隨即便隨意扯下一段布料包裹住傷口,如今只能這樣了,听腳步聲,長孫恪已經在門外了,相國大人應該阻擋不了他多久。
「嗯,不去便不去吧,你的身子骨要緊!」長孫陌輕輕一笑,鳳眸中看不出情緒來,他抬頭,看著長孫恪,「大皇子,真對不住了,輕塵的話,想必你也听到了,她受了風寒,不知何時能好,怕是不能為大皇子演奏了!」
「大皇子既然開了口,本王又豈有拒絕之理?只是這樣小的事兒,又何必大皇子大晚上的親自跑一趟?」長孫陌微微蹙眉,淡淡瞥了一眼大皇子,仿佛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還是說,大皇子來此處,找本王,並不只是為了告知本王你大婚之事吧!」
「大皇子都說了是好像?既是不確定,想必是有人以訛傳訛吧,再說了,本王相信秦將軍忠君愛國的心,他是斷然不會背叛我西陵王朝的!」
「對不起,是我逾越了,可我只是關心你!」
「是麼?」長孫陌淡漠的問道。
「本皇子來瞧瞧七弟,還用得著相國大人過問?」長孫恪淡漠的道,隨後便向他身旁之人使了個眼色,那人便沖上去,踢開了門,卻只听見里面傳來一陣森冷淡漠的聲音。
「沒什麼只是來瞧瞧七弟在做什麼,也想跟七弟說說,下個月,我大婚,七弟理應早些來才是,有許多地方需要七弟給予幫助呢!」大皇子淡淡的道,眸色微微一沉。
「王爺,輕塵的琴藝不過一般罷了,怎能在大皇子婚禮上彈奏呢?再說了,輕塵這風寒來的急促,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好,若是好不了,莫要說彈琴,怕是下來走路都難了!」
「誰這樣不要命了?」
一旁的相國大人也看著皇甫輕塵蒼白的臉色,便再也忍不住了,他道,「大皇子,不知可還有什麼事麼?若沒事了,請隨老臣去前面喝一杯清茶如何?」
東方瑄听著外面的腳步聲越發近了,隨即便听從了皇甫輕塵的安排,躲進了衣櫃里,而皇甫輕塵則是走到了長孫陌面前,看著他褪下了黑衣,看著那月白的內衫已經被鮮血染紅,她急忙上前去,「你受傷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相國大人的聲音,「大皇子,這樣闖進去不太好吧,畢竟他們夫妻已經休息很久了!」
皇甫輕塵仰頭,看著那雙墨黑的眼珠,里面有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緒,還有一種孤寂,那種孤獨像是一個被扔在大海上,積極尋求救生衣的人般,她微微一笑,聲音卻有些嘶啞。
而皇甫輕塵則是趴在他的胸口,那錦被底下,她的雙手緊緊環著長孫陌的腰,他受傷的部位在後背,所以她伸手過去模了模他的傷口壓住,只是瞬間,她便感覺自己的手濕了,似有液體從她的指尖溢出。
說著,皇甫輕塵好似忘了自己還在生病,便向那邊走去,準備去尋從前洛川留在房間的紗布,還未走幾步,便被長孫陌拉住了,她訝異轉頭,看著他,卻覺得自己好像有些過了。
這句話看似平常隨意,但在長孫陌口中說出來偏偏就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壓迫感,長孫恪看著長孫陌,隨即開口道,「七弟說笑了,我怕派了旁人來,你不肯答應罷了。听說離王妃的琴聲可謂天籟,只是不知那日有幸能請離王妃為我新婚,奏上一曲?」
那人怔了怔良久,便跪倒在地,「離王殿下恕罪,只因大皇子在外等候良久,都不見門開,以為離王出了什麼事,所以才會令屬下撞門的!」
長孫恪與丞相還有一大批人便闖了進來。眾人只見長孫陌躺在床上,半倚在床頭,而皇甫輕塵則是微微眯著眼趴在他的胸膛,那場景,好不讓人誤會方才他們究竟在做什麼。
聯們保我能聯我。長孫恪淡淡斜視了相國大人一眼,卻沒說話,那眸光卻叫相國大人遍體生寒,便再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听他道,「這樣啊,那還是真遺憾呢!」
長孫陌微微瞥了一眼長孫恪,抱著皇甫輕塵的手緊了緊,細心為她拂去擋在額間的秀發,「不知大皇子三更半夜來相國府找本王,所謂何事?」
頓了頓,他又道,「七弟,听說最近秦將軍不太平靜,好像在他家搜出了什麼東西,有通敵賣國之嫌!」
長孫陌的語氣仍舊是淡淡的,不咸不淡,可說得上溫柔至極,但皇甫輕塵卻知道,他的怒氣已經繃到了極點,越是淡漠便就越是憤怒。
于是她微微仰頭看著長孫陌的側臉,微微有些迷惑。隨即,只見長孫陌修長妖嬈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的臉龐,墨黑的眼珠淡淡的,「怎麼了?是不是頭還疼得厲害?」
「嗯,是有些疼,方才喝了水,才睡著,這不又被吵醒了!」她輕輕一笑,轉頭看向長孫恪,「大皇子,要與王爺說得話可說完了?若是說完了,便早些去歇著吧,我讓爹爹替大皇子準備一間房,還希望大皇子莫要嫌棄我們相國府簡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