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很頑皮,老是受傷,所以娘親便在我房里放了金瘡藥!」皇甫輕塵用紗布細細地清理著他背上的血,不一會兒那紗布便被染紅了,她看這那猙獰的傷口,淚水卻好似止不住般從她眼眶中滑落,她道,「很疼,是麼?」
似感覺到一陣溫熱的液體淌過自己的背,傳來一陣灼熱感,長孫陌微微回頭,卻對上那雙淚眼婆娑的容顏,他一驚,「你哭了?」
皇甫輕塵吸了吸鼻子,而後道,「我哪有哭,只是風迷了眼罷了!」
「不誠實的女人!」長孫陌淡漠一笑,便轉身背對著她。
「不,你不是那樣的!」她一個著急,再次上前去拉住了他的手,便月兌口而出,道,「阿陌,你不是那樣的!」
「王爺沒有麼?」皇甫輕塵微微點了點頭,淡淡一笑,「那是我理解錯了,是我以小女子之心度王爺的君子之月復了!」
「王爺,你是在為最後一句話生氣麼?」
「阿陌?」那人的聲音淡淡的,隱隱帶著風霜之色,「誰叫你喚這個名的?」
似乎感覺到手中的柔軟,長孫陌微微一怔,隨即便從自己的手中將皇甫輕塵的手拿了出來,淡漠的道︰「對本王而言,的確很重要,君臨天下,誰不想要!!」
但是她卻清楚的知道,他在為方才最後一句話生氣。
只是只有皇甫輕塵自己知道,他們之間根本就不可能回到原點。
可她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說讓他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只是關心而已,這樣也生氣。
可是他卻將她全盤否決了。
她想,小姐的改變一定與離王有關。
她撇過頭,垂下眼睫,慘淡一笑,隨即便掀開被窩,將另一床被子鋪在上面,隨即自己便爬上了床,將另一床蓋在了身上,只是她卻微微蜷縮,將自己的腿收攏,緊緊的抱住自己,仿佛是在怕冷般。
所以那些心的碎片,她又一片一片的將它們都縫起來了。
月光淒迷,屋內的人縱使隔得那樣近,卻是遠在天邊,遙不可及。
洛川看著坐在石凳上的皇甫輕塵,臉上盡是擔憂,她從來沒有看過小姐這般消沉,這般安靜過,若是以前,小姐哪里會在家呆得了這麼多天,還不早就溜出去玩了。
皇甫輕塵淡淡一笑,卻猛然想到了,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微微低了低頭,道,「王爺可是生氣了?」
皇甫輕塵瞧見他,不由得微微一笑,誰又惹他生氣了?
皇甫輕塵輕手輕腳的,生怕弄疼了他,小心翼翼替他包扎好傷口,看著那丟在地上的紗布,微微蹙了蹙眉,道,「王爺,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再受傷了?不管如何,身子總是自己的,其余的一切,真的有那樣重要麼?」
而她的風寒在洛川的照料下,大致也好了許多。
而皇甫輕塵則是看了看她,啞然一笑,原來即便是她喚出了阿陌,他卻還是不識得她,還是不識得她。她方才只是心急月兌口而出,並非真想去喚他阿陌。
耳邊傳來那人森冷的聲音,「以後不要再讓本王听到你喚本王這個名字,你沒有資格!」
背過身去,她咬住了手指,身子微微一顫,似有淚光從她的眼眸深處滑落。
若說新婚之夜那會兒,她有的只有失望,可如今,她的心卻痛了,痛到不可抑制,如同被摔碎了般,可是她卻又忘不掉他,想恨卻又恨不起來。
言罷,長孫陌便轉身離去,向窗邊走去,迎著月光負手而立。
記得那日,天才剛亮,小姐便將她叫起來,去房間內幫她換床單什麼的,她不去還不知道,一去了才知道那被單上前全都是血,她問小姐,小姐只是讓她不要問這麼多,讓她小心將這些東西扔了,不要要讓人瞧見。
話才剛說完,皇甫輕塵便感覺頭有些疼得厲害,興許是方才太過忙碌,她完全忘了自己還在生病,她微微撫額,身子也開始有些傾斜起來,就在這時,一雙手卻扶住了她,那雙手寬厚溫暖,她仰頭便望進了那汪寒潭中,那里面有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緒。
這日,天氣清涼,盛夏的風是和煦暖和的,梅苑內可是極美的風光,陽光斜斜的照耀下來,遠處的湖面在微風拂過的瞬間,漾起了絲絲波瀾。
長孫陌微微一驚,卻沒有說話,天際有些淡淡的青色,搖曳的燭火下,長孫陌那美麗精致的臉,完美無缺的五官,無限風情迷惑人心,只是眼中卻盡是一片嗜血的光芒,令人生出發自靈魂的寒意。
長孫陌沒有說話,只是抿著嘴,淡淡的光亮下,他的背影竟顯得如此的孤獨,皇甫輕塵看著他的側臉,一股不知名的情緒涌上心頭,于是她微微伸出雙手去拉住了長孫陌的手,輕聲說道,「我知道你想問我為何知道那麼多?有些事,我心里明白,只是不願去細想罷了。可我卻只想問你一句,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當真有這般重要麼?」
長孫陌淡淡一笑,擰著眉,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子,她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他淡淡地道,「本王有與你生氣?」
長孫陌狠狠一推,而皇甫輕塵便有些不穩,跌坐在了床邊,隨即她仰頭看著眼前的長孫陌,那冰冷的神色,眼眶一酸,淚水便簌簌而下,一股涼嗖嗖的液體流進了心髒,隨即流遍了全身,所有的血管都因撞著手的痛楚流過而收縮起來。
阿陌,你到底看中的是美貌,到底是美貌!
隔日,他們便回了離王府,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平靜如常,長孫陌與她仿佛回到了原點,正如新婚之夜那般疏離淡漠,他也遵守著他的誓言,從不來她的院子一步。
難道是她剛剛的話,惹他生氣了?
聯們保我能聯我。如今再看看小姐的樣子,她便知道了,跟王爺有關。
「小姐,你已經在家呆了好多天了,咱們出去玩玩吧!」洛川看著皇甫輕塵輕聲道,「你還不知道吧,最近天香樓出了新菜品呢,反正蘇公子說了會請小姐,小姐帶著洛川去嘗嘗鮮吧!」
皇甫輕塵看了洛川一眼,卻怎麼都提不起興趣來,她淡淡地道,「又是吃東西啊,我在吃都快成豬了,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