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們保我能聯我。長孫陌看著永樂輕輕一笑,「放心吧,永樂,你的事兒,七哥謹記在心,只要你不想嫁,七哥便不會讓你嫁!」他頓了頓,而後跟隨太後的腳步向前走去,「只要尋了合適的時機,七哥定會與父皇說!」
永樂一听,開心的笑了笑,「謝謝七哥!」
「你這丫頭,何時還變得這般客氣起來了?」長孫陌看著身旁的永樂,微微一笑。
「哪有啊,七哥,就你和十一哥慣會取笑我了!」永樂瞥了瞥嘴,隨即向走在前面的皇甫輕塵跑去,「不理你了,我找我七嫂去!」
長孫陌跟在後面,看著前面走著的人,他輕聲一笑,便跟了上去,再抬頭時,便看著永樂與那女子轉過了頭,「七哥,你干嘛呢?快點啊!」
皇甫輕塵微微一笑,看著長孫陌,那笑仿若月下突然盛開的曇花,美麗驚艷,空氣中彌漫一種難言的光芒,這一瞬間,周圍的一切都不復存在,只剩下那女子的回眸一笑。
那笑竟如此美,美得讓人離不開視線。
他愣了愣,便是快步走了上去。
而他們身後,誰都沒有看見一抹怨毒的光芒在流轉著。
在永福宮用了膳之後,天色還略微有些早,永樂想要去找十一皇子長孫琛玩兒,卻發現他不在,出宮去了,只好原路返回。而長孫陌則是去了皇帝的寢宮,好像是皇帝找他下棋,他臨走時,也吩咐了皇甫輕塵,不要亂走,乖乖待在永福宮等他回來。
只是禁不住永樂的誘惑,便也就跟著去找十一皇子,也好看看這宮里到底是怎麼雕欄玉砌法,引得無數人為此而喪心病狂。
她們走到御花園邊上時,天空便下起了小雨,皇甫輕塵與永樂走在彎彎曲曲的走廊上,看著這繁華的宮殿,她心里一時不禁惆悵起來,這樣的宮殿,看起來奢華無比,實際看著一點用都沒有。
進來了,便等于是進了一個偌大的牢籠,被關在里面一輩子,都難以出去。
「七嫂,你當心,這地有些滑!」永樂在她身旁攙扶著她,她看著皇甫輕塵的側臉,于是便開口問道,「七嫂,你不開心麼?」
「沒有,只是覺得有些惆悵而已!」皇甫輕塵看著細細密密的雨,只是一點點,卻不大,她轉頭看著永樂,輕聲道,「永樂,你先回去吧,我想去那邊走走!」
「那永樂陪著七嫂!」永樂微微笑著。
「你先回永福宮吧,一會兒你七哥回來若是找不到我,又該惹出一陣風波了,你回去了,若是他回來了,你便告訴他,我在御花園的荷花池邊,我一會兒便回去!」
說罷,皇甫輕塵便拍了拍永樂的手,向那邊走去,似乎沒走幾步,她便回頭看著永樂,淡淡的道,「永樂,你放心吧,我就是看看,也不是不讓你跟著,下著雨呢,如果你淋了雨,你受了風寒,怎麼辦?」
「七嫂,我不怕的!」永樂看著她,急忙說道。
「好了,你就當七嫂想自個兒去那邊涼亭看看,可以麼?」
永樂,看她態度堅決,便不再跟隨,只是有些事,她還是要囑咐她,「七嫂,你不要出御花園的門,也不要朝那邊走,再走過去便是禧貴妃,不,是禧嬪娘娘的承歡殿了!」
「好,我知道了!」
而後,皇甫輕塵便一個人走在潤澤的石板上,古色的走廊上,月色淺淺,星光零星,一陣微風拂過,樹海起伏不斷,綿延不絕,在夜色中散發著陣陣清香……
皇甫輕塵走在雨中,愜意的享受著細雨灑在臉上的感覺,可在經過一堵宮牆的時候,她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月光淡淡的勾勒出了那人側臉的輪廓。
「九皇子,你怎麼在這里?」皇甫輕塵看著那抹身影,驚叫出聲。
九皇子長孫抬頭,在看見皇甫輕塵的那一瞬間,似乎有什麼東西流出來,但是他卻在那瞬間飛快的轉頭,微顫的眼睫下移,水般的光澤消失,濕潤的地面上倒影出他修長的身影,月光交錯下,似乎還隱隱透著幾分孤寂。
在他轉頭的一瞬間,甄綰已經看見了他那低垂著的睫毛似乎被水隱隱沾濕了。
皇甫輕塵愣了愣,九皇子哭了……
應該是為了他母妃的事……這事兒也怪她……如果不是她,興許事情就沒有那樣糟了……
「九皇子……」皇甫輕塵再次低低叫了一聲,見長孫不理她,她在他旁邊蹲了下來。
「七嫂,你走吧,我現在不想見任何人!」長孫低喝了一聲,他的清脆而冰冷,帶著孤獨感,毫無生氣,透著無盡的迷茫。
「九皇子,對不起,是我害了你,也害了德妃娘娘……」皇甫輕塵輕聲說道,然後走到他面前,蹲下來,看著他隱隱閃爍著淚珠的眼眸,她慢慢伸出手去抹著他眼角的淚珠,輕聲道,「我知道你失去了娘親心里很難過,于你而言,德妃娘娘是唯一的親人,比誰都重要,只是世事無奈,我們不能去改變什麼,但是卻可以讓自己活得更加開心,這樣才是給那些關心我們的人最好的回報!」
「……」長孫愣在了那里,任由她抹去自己的淚水。
「九皇子,不要難過好麼?你的母妃在天上看著你,為她這般難過,她也會難過的……」皇甫輕塵看著他,眸中帶著星光點點,「還是說,你想害我更加內疚麼?」
長孫愣愣望著她那雙如星辰一般明亮的眼眸,那耀眼的明亮仿佛能驅散一切黑暗與悲傷。一剎那,他的心中有種莫名的感動,似乎很想留住這樣的感動。
「七嫂……」
長孫輕聲喚道,可他剛叫出口,便被皇甫輕塵打斷了,她微微一笑,「九皇子,以後我們便是朋友了,你喚我名字便可,不必這樣拘束!」
他抬頭,他望著皇甫輕塵,那明亮的眼眸仿佛是啟明星般,直直照進他的心底。正如在御書房內,她本可以獨善其身,可是她卻為他挺身而出,雖然事與願違,但是她終歸是那樣做了。
皇甫輕塵,你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
真的有人會這般去幫助別人麼?在這宮中,我看盡人情冷暖,卻是從未遇見過像你這樣的人,可你太過善良,所以也太過溫暖,讓所有人都想靠近。
可你為何偏偏是七哥的王妃?
想了想,他微微一笑,他說,「嗯,那我私底下叫你輕塵吧,畢竟禮不可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