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江東的小郡主,自然就是孫尚香,當今江東之主孫權的小妹。孫權自有兄弟五人,他自行二,眾兄弟卻只有這麼一個妹妹,因此平日里幾個兄弟們都很是讓著她,加上孫老夫人的寵愛,故而這位郡主卻是眾人的掌上明珠。
不過這位郡主,雖為女兒身,卻是生性有些剛烈,從來不愛女紅之事,就連稍作些文雅之事,都是沒有興趣,她卻是從小就很敬重他的大兄孫策,也甚希望能和男兒般上陣殺敵,故而常以與人擊劍為樂,就連身邊的侍女,也被她以軍法訓練,各個都是身帶利刃。不過其人卻是生的姿容嬌美,因此江東眾人,對他們的郡主也親切的呼之為「弓腰姬」!倒也顯見孫尚香,卻是弓馬嫻熟。
平日里,孫郡主雖然備受寵愛,卻也很知道分寸,並不是個恃寵而驕的人,不過眼見得母親生日便在眼前,她卻是沒有什麼可以孝敬的自然有些心急,往年她給孫老夫人,敬獻的壽禮,自然是無一件繡工女紅之類的物事,多是些她領著那些侍女,在山林間獵來的獵物,不僅有什麼麋鹿香獐之類的幼弱之屬,甚至有一會,她卻是還打到了一只大老虎,雖然最後她們受了些傷,不過孫尚香卻是非常的高興,但是當她將獵物孝敬老夫人的時候,老夫人卻是為此大發雷霆,老夫人一方面是擔心女兒的安危,另一方面卻是不願女兒再如此行事,畢竟這個世界,是屬于男人的世界,女人在這個亂世中,所能做的不過是女人的附屬物。即便是那位于國有大功的貂蟬,不是終究被幾個男人送來送去,那時的她,何嘗能有自己的自由。就連孫老夫人,當年不也是被孫堅強娶入門的,不過畢竟她還算幸運,雖說不上夫婦相敬如賓,如今卻有兒女環繞于膝前,但也僅此而已了。
盡管平時有些粗心的孫尚香不理解,母親因何大發雷霆,卻也不想再惹母親不豫,既然不能再打獵了,那就只好求諸于其他地方,自己的女紅之事,自是不用考慮,因此那便只有去尋些奇巧之物,也好博得母親一笑吧!
恰好,近來被她派出去搜羅消息的侍女們,道听途說了那位被他們稱為驢臉大夫的諸葛瑾家里,不知從何處得了個新奇物,自然這就驚動了這位大神,許久沒有什麼進展的她,自然是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般,驟得消息,便飛馬奔向了諸葛瑾的府邸,一路上,自然郡主風範盡顯,絲毫沒有女人該有的矜持和溫和,一邊喝聲趕馬,一邊還抱怨著手下的不如心。
卻說,諸葛瑾自從在代江東出使巴邱時,于席上抱怨鄧瀚沒有愛屋及烏的,也照顧一下他這位諸葛亮的大哥,卻是被鄧瀚在後來跟纏上了,待得江東和荊州達成了盟約,鄧瀚自是以此為借口,便要在江東的諸多地段開設雲漢貨棧的分站,而這居中牽線搭橋者,自然是要拜托他諸葛瑾了,看著那厚厚幾篋的公子紙,身為文人的諸葛瑾怎麼能夠拒絕了這份厚禮的「誘惑」,當然鄧瀚自然也不會讓他難做,兩個人的事情,卻是沒有瞞著荊州,自然也沒有瞞著孫權,盡管江東有些世家大族,見不得有人來搶他們的地盤,對于讓雲漢擴展到這邊抱怨不少,不過,作為上位者的孫權,卻也樂于見到有人讓這些世家們吃些癟的,更何況,在孫權的算盤中,在江東有了雲漢,未嘗不可以借此來更多的了解劉備一方的虛實,自然隨後,雲漢卻是在江東的幾個大郡中分設了幾個點,卻是不僅僅在柴桑,連帶著江夏,秣陵,廬江等地。
這樣一來,諸葛瑾自是除了江東中軍司馬的職責外,還多了一份與荊州一方勾連往來的義務,倒也讓他不僅在物質上改變了不少,還讓更加的受到了孫權的重用,不過對于這一切,諸葛瑾卻是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的俸祿,終歸是孫權給他的。
每個人都有他個人的謀算,不過終究要看誰的算籌更高明一些。身為鄧瀚,他自是不敢小瞧了這些在歷史的舞台上已經證明了他們智慧的英雄豪杰,不過與他們相比,鄧瀚卻是多了這近乎兩千年歷史的沉澱。隨著雲漢貨棧的不斷發展,鄧瀚已經不再滿足于原先對于情報收集,總是先借助于商鋪及貨棧的客商們的言談,從中得到訊息,然後將之簡單的匯集後,交由後方總站,再在那里分析,這樣的一個過程。消息的獲得,當然越是先手一步,自是可以步步領先,于是,布間,行間便成了今後雲漢貨棧內部發展的方向。當然,明面上的生意,在鄧瀚偶爾的指點下,加上如今的徐康的游刃有余,自是不用擔心其沒有收益。
而且,現在荊州全境除江夏外,已經全在劉備的掌控下,雖然南方武陵郡內還有蠻人偶有不平,但是有了馬良的公平對待,倒也讓那些蠻人漸漸的對劉備統領的荊州有了些信服,這其中為人所矚目的自然是,武陵蠻中一只的蠻王沙摩柯卻是甘願投靠劉備為將,劉備于此自然是欣然從命。這樣安定的局面下,雲漢貨棧卻是在荊州真正的做到了,貨通四境,匯流上下的境地,如此一來,怎麼會沒有收益。
至于借助于諸葛瑾在江東江東各地設點,自然並不是為了在江東創收,鄧瀚自然是知道孫權,周瑜以及魯肅這幾位江東大人物對荊州的覬覦之心,所以,以這幾個分站為眼,卻是可以就近的查探到江東的舉動。
當孫尚香飛馬駕臨諸葛瑾的府邸時,府內卻是有些忙碌。孫尚香不明所以,不過她卻是不顧,徑直走進府內,雖然她是沒有來過諸葛瑾家里,不過諸葛瑾府內的門房和下人們卻是知道這位的,見她到來,卻是趕緊入內向主人稟報。
孫尚香卻不管,隨著下人的身後,便進去了。
入內院不久,卻是听聞大廳上有人說話。
「你家府上還有客麼?」雖然聲音听著很是入耳,不過問話的語氣,卻不怎麼順耳!
「稟報郡主,卻是我家主人二弟的同門師弟來拜訪。」那下人自是客氣的答道。
「哦,那人是不是從荊州來的!」
「郡主所言不錯,正是從荊州來的!」
「哦,那你去吧,就去告訴你家主人,就說我來了,看看他最近得到的那件稀奇物!」孫尚香自是命令著。諸葛府的下人卻很是受禮,遵聲是,然後便入內去稟報了。
很快,諸葛瑾卻是連忙正衣冠而出,至于原本正與諸葛瑾相談的客人,想必已經退下了。不等他行禮,孫尚香便直接的表明了來意。
「不瞞郡主,在下卻是得友人贈送了一物,卻是神奇,可以映照的人像縴細可見,遠非一般銅鏡可比!」諸葛瑾卻也有些自得,雖說當時直接那麼說有些玩笑,不過如今看來,卻也讓自己現在的日子過得寬裕了不少,現在連郡主也來我府上了。
「哦,既然是這樣的好東西,不知道,諸葛大人能不能讓我也見識一下啊!」
對于孫尚香的要求,諸葛瑾卻也沒有什麼好拒絕的。
當諸葛瑾拿出那件東西的時候,卻是雙手小心翼翼的將那物事交與孫尚香。接過拿東西,孫尚香卻也被諸葛瑾的那份小心所震懾,卻也加了幾分注意。
「這物名作什麼?」孫尚香問道。
「喚作琉璃鏡!」
「果然神奇,卻是能照出人影,比之銅鏡自是明亮了許多,不知諸葛大人從何處得到這等奇物?」
「哦,卻是在下的一個朋友相贈,見此我貴重,我本不願收下,然卻耐不過朋友的美意,只好收下了!」
「不知你那位朋友家住哪里,這等奇物可是還有?」
「我那位朋友自是家住荊州,然這等奇物是否還有,在下實不知,不過,在下願聞郡主何意?」
「實不相瞞,我這不是急著給母親找尋壽禮麼,遍尋不下,卻是得聞大人您這郵件新奇之物,這才來看上一看,待見到這物事,卻是映照人影,清晰可辨,想母親如今年事已高,眼力不濟,若有此物卻是有諸多便利之處,若是你那朋友處,還有此物,可否請諸葛大人代為相詢!」這番話自可見孫尚香的一片孝心。
「卻是巧了,我那朋友,如今正在府中拜訪,郡主,且容在下引見,可好?」諸葛瑾卻是問道。
若是一般女子,自是當婉拒,縱使不拒絕,卻也不會如此直接,孫尚香卻僅僅言道︰「就有勞大人了!」
諸葛瑾便引孫尚香入內奉茶,讓他稍待。卻是吩咐下人去請他那位朋友!
不一會,卻見一個翩翩少年郎入得客廳內,那人雖見有女客在,卻也稍作施禮,對諸葛瑾道︰「若是知道有這般麻煩,方才不讓我避客,不就好了麼!」
聞言,諸葛瑾卻是失笑,而孫尚香卻也莞爾。
「呵呵,為兄思慮不周,賢弟莫怪,這是我家郡主,卻是有要事問詢于賢弟。」諸葛瑾介紹道,「郡主,這位便是我那位朋友,荊州鄧瀚,鄧子浩!」
「鄧瀚,鄧子浩,莫非是去歲名聲大震的那個鄧子浩麼?」郡主聞言後驚問道。
「正是他!」諸葛瑾答道。
孫尚香卻是有些驚訝的看著來人,自是不信。
「不才區區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