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成都城內,卻是沒有枉擔了益州天府之國的美譽。自先秦時,有李冰父子將造起了都江堰,將流經成都平原卻又時常出些狀況的哦江變害為利,卻是歷千年而下,這里都是風調雨順,五谷豐登。
而今雖說到樟當政,並沒有在益州施加了多少的政策,可自給自足自理的益州人,卻也在這里過的依舊富庶,或許還正是因為劉樟不管不顧,人們才能過的這般輕松。
當然劉璋的不作為給了他百姓寬松的環境,而劉璋的不作為卻又讓許多的有心人,讓那些或是看不慣劉樟身為外地人又是如此的無能卻掌管這塊富庶之地的權柄而心有不甘的人,讓那些對于劉璋的目光短淺胸無大志卻還佔據著益州這塊寶地而心有埋怨的人,讓那些對于劉樟的眼光卑鄙沒有識人之能而嘆息自己只能碌碌無為的人,都有著各自的盤算,畢竟這個時候,卻是亂世,亂世出英才,時勢造英雄,如此而已!
自上次議事後,張松卻是將他那天在眾人面前表現的落寞灰心的神情一直保持到了現在,這樣的表現自是讓許多人明白了,張松對于之前益州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有些不滿,而且他雖然身為別駕,卻是對于這些事情有心無力,不容他變得顧勢一些。
可是作為與他彼此交心的法正和孟達兩人,又怎麼會和一般人一樣,不明白張松真正的想法。
「永年,有些事情做做就算了,做的過了,可就不妙了!」都說法正為人睚眥必報,可是只有和他交心後,就會知道,那不過是他為了保護自己的一種偽裝罷了。
都知道益州人,也就是一直到後來的四」人,可是很有些排外的情緒的。而法正他們的祖籍本來在扶風,雖然自他父祖輩時與先前的劉焉相善,使得他到了益州為官,可是畢竟劉焉故去後,劉樟卻不是能夠掌握了益州大局的明智之主,何況別說掌管大局了,劉璋本身的位置還是托了他人的幫手才坐上去的,不過劉璋卻是要比許都中的那位要好的多。
而法正一個外人自是不能再益州這塊排外情緒濃重的過的開心,縱使他再有能力,卻是沒有什麼出頭的日子,因此為了應付他人的糾纏或者誹謗,莫不如先將自己變成刺蝟吧!
正是因為這般因由,同時天涯淪落人的他與孟達自是彼此知心,雖說張松多少也算是益州人出身,可是一樣米成就百樣人,性格狂放又是個不招人待見的樣貌,到讓這三個都是懷才不遇的失意人彼此為友。
「我倒是認為永年兄這般正好,讓那些自己折騰去,反正益州這次總是和荊州不善了,我與荊州的諸人卻也曾一起並肩過一段時日,自劉備而下,可都是些胸懷大志的人物,他們的目光可不會像我們這里的那些人一樣目光短淺。永年這樣做,即使出了事,也算是置身事外了」。自是孟達說道,他卻是從劍閣那邊借探望張松的名義回的成都,反正在那里他依舊是個不管事的,到也自在。
「呵呵,你們兩個」此刻的張松卻是神采飛揚,「這次我這般做,一個確實是因為不好意思去見劉皇叔,畢竟那次求援的事情,人家可是痛快的很,只為了這番豪爽,我也不好意思對當日的暗襲之事說什麼抱歉的話!」
「再一咋」卻是因為,以我所料,荊州自打退了曹操還有江東的進兵,勢力大漲,卻是該放眼天下了,劉備想要復興大漢,僅憑荊州交州還有漢中,又怎麼夠,加上先前的暗襲卻是給了人家很好的借口,對于益州之地也該起些心思了!」
「既然他們已經有了心思,如今卻又為何不見荊州方面的動作?」孟達身在劍閣,又是個副手,卻是消息不怎麼靈通。
「一場大戰之後,即便獲勝,卻也需要些時間來恢復一下,更何況荊州的這場戰事多是發生在他的地盤上,自是需要更多的時間」。法正為孟達解惑道。「你們兩位還不知道吧,荊州卻是如今忙著練兵,補充軍力,據說待成事後,便該有三十萬精兵在手了!」張松說道。
听得張松的話,兩人卻都一起笑著看著他,「果然永年兄和荊州的聯絡甚是熟悉啊!」
「將來有好處的時候,永年兄切不要忘了咱們這些兄弟才是啊!」自是孟達做出一副武人的疲懶樣。
「你還別說,如今倒是還真有件事情,我和孝直兩人都不便做此事,而子度你倒是方便的很」。張松言道。
「那李正方不是正在各處忙著布置防務,這其中的關隘處,我和孝直都是文臣之身,又身處成都不便行事,而你自是可以找些因由去和李嚴勾連一番,到時候一旦荊州有意時,我們卻是可以先做些事情,以作自薦
而且法正和孟達兩個都知道張松的手上有一份益州的各處地理圖畫,若是再加上孟達的這一番舉動,若是一一局化在上面,交給荊州劉備的手上,卻也算作他們三個人將益州舉州相贈了。
「到時候連同我的那幅地圖一起,交由孝直乘便送給劉皇叔!這樣一來,我等卻是不出頭都難矣」。
「永年兄!」居然是要讓法正去獻圖,自然也是張松要成全法正。
三人雖說彼此交情匪淺,可是經過這番舉動,彼此之間的關系卻是更加的密切。
畢竟如今劉備乘勢而起所依靠的卻多是荊州人居多,縱使將來劉備得到益州重用他們,卻也是一個好漢還要三個幫,雖說此刻的他們自是知道即便投靠了劉備也只是希望劉備獲得更大的功業,也好讓他們得到更多的功績,這其實也是需要和劉備現在的好關系的,可是彼此出身的不同,這卻是天然的。
「好了,既然你們兩個今天都來我這里了,難得我們三個人能聚在一起,今天我就破費一回,讓你們也嘗嘗什麼是好酒!」不待兩人言語,張松卻是吩咐下人們整治起來。
不一會兒,自是珍檻美味于前,想益州終究富庶,即便是黎民百姓都是溫飽不愁,更何況張松的府上,要知道張姓卻也是益州的大族,如今張松固然身為益州別駕,而他的兄長卻也是益州廣漢郡的太守,這等顯貴人家自是要比法正和孟達兩個異鄉人講求些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不過很明顯,今天這宴席上的重頭戲自不是那些美食,而是張松最後拿出來的那幾壇子。
這拿出來的壇子卻是酒器,不過很明顯的不是益州的產物,倒有孟達先開口道,「永年兄,這些莫非都是荊州出品的美酒?」
「咦,子度原來你是識得的!」法正問道。
「卻是有幸在上次荊州兵來益州援救的時候,我不是和他們協同過一段時間麼,因此得以喝道他們那里的烈酒!哎,喝過那酒才知道,往日我們喝的那些實在是像清湯寡水,索然無味,實在不是男子漢喝的!來,永年兄,快讓我嘗嘗!」說著孟達卻是已經舉爵相請。
「嘿嘿,既然子度都已經過了,永年兄,你還是先照顧一下兄弟我吧,我也想嘗嘗!」法正卻也湊趣。
「切,子度雖然之前也曾喝過,可是說句不好听的話,那些能夠上戰場的酒,又怎麼能夠和我這幾壇相提並論!」張松自也在劍閣時喝過那些酒的,倒是知道味道。「這些卻是荊州那邊雲漢酒坊的好貨,哦,對了人家叫做珍藏品!呵呵,我也只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品過那麼幾次」。
「哦,原來永年兄相善的卻是那荊州的中司馬鄧瀚!」听音而知其意,卻是法正心細如發!
「孝直可以了,別說那麼多了,如今還是喝酒要緊,這荊州出產的酒,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孟達自是心下急切,看來對于孟達這類武將,美酒的吸引力果然巨大,難怪有雲,飲醇酒如品美人,還有英雄難過美人關嘛!
此宏,張松卻是給他們兩個各自倒了那麼一爵,孟達自是一飲而盡,然後便看到他的臉上迅速的升起紅暈,接著卻是嗆話道,「這酒,咳,咳咳,卻是要比之前那些酒烈過太多了」。說著孟達還連連的搖頭,想來是嗆得可以。
「誰讓你那麼急呢,適才,我不是告訴你了,我之前可也只是品過幾次而已」。
張松卻是舉爵和法正致意後才將杯中酒送入口中,流轉循環間,兩人卻都是閉目慢慢回味那酒中的意味。
「要我看,你們兩個那般喝法卻又顯得太過謹慎了,和這種烈酒卻是該當有大口吃肉,大腕喝酒的暢快意,此匆若是當風而立,一杯烈酒下肚,方才是男兒豪情」。說著話孟達卻是自己拿過酒壇給自己斟滿。
「同是一般酒,各品各滋味,你想要敞開喝,難道我還會阻攔你不成,知道你饞這些荊州的酒,待會你自可帶上一兩壇,若是可以用這些去和李嚴交流一番,想來也能助你成事!」
孟達卻是聞言而笑道,「卻是要多謝永年兄了!」
「不過子度切不要忘乎所以,露出破綻,那李嚴卻也是個精細人」。法正提醒道。
「兩位兄長,卻是放心。這益州的布防之事,就交代在我孟達的身上了!」此刻的孟達倒是又舉爵,將其中的烈酒一飲而盡,這一次他注意之下,自是沒有再被嗆著,不過雙眼迷醉中,卻是不知道他眼中所迷者,是這爵中美酒,還是未來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