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殘陽勝血。
西下的太陽雖然已經暗帶了春末夏初的熱力,奈何此時卻是已薄盡西山,僅留下淺淺的熱力,將它附近的一片天給染紅。
趁著這薄暮冥冥之際,正有一隊騎兵在大道上馳騁著。看他們的樣子,身上以及座下的戰馬之上卻都沾染著不少的血跡。
「令明兄,不知道大哥他們現在如何了?」當先一騎卻是開口問向一旁的騎士。
「應該早就到了北原城了,不過是眼下我們還沒有得到確認」
「這樣,我便安心了」
「呵呵,其實我們一直都應該對少將軍保持信心的,他可是從來都沒有讓我們失望過的」
「那到也是,呵呵,還是令明提醒的對!既然如此,我們便和那曹彰再好好的斗過便是」
此時正在行軍的自然便是和馬超從金城之時便分兵而行的馬岱,龐德兩人,自從合兵之後,他們卻是沒有急著跟隨馬超的腳步南下,而是和一路躡蹤而來的曹彰所部在這雍州大地,渭水之北廣袤大地上各自爭鋒。
從武威之時,曹彰這一路曹軍麾下的幽州鐵騎,卻一直扮演的都是個打醬油的角色,當然這樣的結果自然不是曹彰想要的,不過總是事與願違,讓他趕上了。
而今曹軍和荊州兵大戰于北原,以曹彰的智慧卻是知道這股生力軍趕到北原之後能給荊州方面增添多少的戰力。
故而他也曾和夏侯淵兩下里聯合有意將馬超等人阻攔一番,甚至盡可能的予以這些涼州騎兵以殲滅,不過每每有所舉動之時,對方的反應卻都要比他們快上那麼一線,總是運籌帷幄半天,調兵遣將,耗費了大量的功夫之後,換來的卻是勞而無功的結果,使得曹彰卻是感嘆不已。
對于曹彰的感嘆,馬岱和龐德兩人自是不清楚,他們清楚的卻是近來與他們交手的卻正是曹彰的本部人馬。失去了馬超大部的蹤跡,馬岱等人又是大張旗鼓而行,自是引得曹彰的前來。
不過騎兵畢竟是騎兵,一擊不中,遠揚千里,疏忽而至,卻又瞬間能夠化整為零。即便是曹彰也是深通騎兵之法,卻是對于同樣是騎兵的馬岱有些無奈,畢竟馬岱他們卻是不和曹彰做正面對陣的。而且在偶有失手分兵圍追堵截馬岱他們的時候,還會被馬岱給狠狠的咬上一口。
當然馬岱他們兩萬騎兵卻也不攻城,只是四下里游走,不過他們游走的範圍卻是很大,從金城到秦川,從石城,安定等地,如今卻又向著漢興,槐里等地游走,並無什麼特定的目標,不過以曹彰等人卻也不能坐視馬岱等人在這雍州境內肆虐,雖說雍州的損失原本還屬于韓遂的事情,可是眼下,卻也只能讓曹彰等人來承擔守土之責。
想想一下,兩萬人的騎兵隊伍四下里侵擾,任是誰人都會撓頭,然而曹彰等人和馬岱一樣對于雍州如今的掌控卻是淺薄,雖然也有不少地方勢力,或者死忠之輩,偶爾緬懷一下昔日韓遂的恩義,又或者是寄期望于曹操終究為雍州之主的宗族勢力,聯絡一下相親相善的關聯之人,對馬岱的兩萬人,或是陷害,或是通風報信于曹彰,又或者是結寨以自守。
不過馬岱卻是秉持著多佔便宜少吃虧的原則,踫到可以輕松搞定的頑抗之敵,自然是要雷霆萬鈞予以堅決的打擊,踫到大股部隊,自然是不做那一時的意氣之爭,畢竟他們這一路人馬本來就是偏師,既沒有什麼特定的目標,也沒有誰來強行命令他們此時的行止,卻是完全的興之所至,可以隨意而行,就像是一股流竄的土匪行事,自然對于曹彰來說,十分難以對付。
曹彰是曹操之子,也有心為大將軍。故而早年便身入軍營之中以為錘煉,以至于到了如今才能于幽州領兵為將鎮守一方,相較之下的馬岱,雖說也是小小年紀便跟著馬騰,馬超等人隨軍征戰,可是多數的時候,馬岱卻沒有獨當一面的那份擔當,自信不足。
不過合離山下的那一場戰事,似乎讓馬岱感受了不同的刺激。這份刺激卻是將馬岱給轉變了許多,就像是平日里馬騰總在鼓勵著他的一般,馬岱于領軍這一方面,尤其是騎兵有著不下于馬超的本領。
論騎兵作戰,總是那些成長在馬背上的異族之人,更為優越一些,畢竟他們天生便是騎士,而中原的漢人在這一點上多少有些吃虧。
不過畢竟是天時不在,如今中原漢人中卻是將星熠熠,相比之下的草原上還沒有那種天縱之才,來給中原的漢朝廷以危險,反倒是不得不向以曹操為首的許昌天子納貢稱臣。
當然坐鎮北疆和戍守西邊的幽州鐵騎和涼州騎兵,都為漢人的戰力,如今卻是彼此相爭,總也是有些無奈。彼此之間的高下卻是要看將領的能力為要。
馬岱的身份畢竟不如曹彰,即便是曹彰再能放段和士卒們同氣連枝,畢竟小門戶的馬岱,少時又是孤苦的他,卻是能夠擺得下臉面,如同草原上的馬賊一般的行事。當然眼下的他卻是在面對著馬岱的時候不得不吃癟。
畢竟一個卻是多少有些限制,被束縛住了手腳,還是守御的一方,而且他們所處的位置,卻也是離曹操大軍的糧道不遠,自是不如馬岱的自在。加上馬岱麾下將士足有兩萬,還有龐德相助,以及曹彰身邊還有著楊秋這樣的人物存在,兩人之間的較量卻是說不上高下,只能說是馬岱客觀上有了不少的優勢,並且這些優勢也沒有給敗壞了。
不過,馬岱終歸是為荊州方面助戰而來,其最終的目的還是要將曹操以及韓遂在雍州的勢力給清楚出去,雖說這個時候,馬岱的行事有些不務正業,可是這個時候以刀兵將這些勢力磨平,倒也能夠免除讓這些人在大局已定之後,做出人在漢地心向曹的事情,對他們的危害。
對于馬岱軍近乎肆無忌憚的行事,一時之間的曹彰卻是無能為力,即便是夏侯淵這樣曹軍中行軍最為快速的將軍,卻也不好捉到馬岱軍往來如風的行蹤,畢竟馬岱軍卻是兵行如賊,滑溜異常。故而,卻也只能任其行事,不過曹彰卻是和夏侯淵兩人逐步的將他們的兵力卻也回縮到了渭水北岸。畢竟這里卻是曹操大軍所需糧草的運輸血脈,只要這里不出問題,曹操大軍卻是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當見到曹彰這般布置,馬岱卻也不好再在雍州這麼漫無目的的晃悠,畢竟當初他們是為了給馬超他們支援北原創造機會,雖然並沒有給他們明確的指令,調動雍州的曹軍,而今至少涼州那邊卻是沒有曹軍的兵士,而且在他們游蕩過的雍州境內,一時之間卻也沒有什麼敢再向他們豎旗的地方,所到之處,卻也都是望風而降,接下來卻是需要他們轉變目光南下的時候了。
至于他們的目光所在,卻是陳倉